杨逍远赶紧扶起她,却要她对自己说实话,“这里没有外人,你告诉我,到底是不是你下毒!”
馨月一愣,然后点了点头,“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啊!”
“为了我?”杨逍远不明白,“你这么做,怎么能说是为了我?”
馨月擦掉眼泪,压低了声音,“逍远哥哥,难道你就忍心看着你爹枉死么?他是因为被大娘诬陷,说他染指大娘才会死的。可是他根本就没有那么主动啊!我大娘是心甘情愿委身于你爹!既然他没有那么做,却丢了一条性命,为什么你不能替你爹出这口恶气!你是他的儿子,李馨梦是白氏的女儿,娘欠的爹,女儿就得还儿子!天经地义!而且,你也看见了,是她自己忍受不住,主动勾引你的,跟你我都无关。再说了,我也只是想教训教训她,我哪知道她一个已婚的妇女,竟然会这么没有定力啊!一点点春药而已,至于么!”
杨逍远那个急啊,“你说,你个丫头片子,你从哪弄来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啊!春药诶!这些东西你能乱来么!现在出事了吧!”
馨月从他的口气中嗅出,杨逍远已经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心中放下了石头,“逍远哥哥,话说,你出了这口气,心中舒服不?”其实她想问他,下面是不是更舒服!但是她怕这么问,会当场吓死他,只好委婉些。
杨逍远点点头,“馨月,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究竟救不救你姐姐啊!”
“可是我没钱啊!而且,你也听见县令大人的话了。眼下,只能先等过完我大娘的头七,然后再想办法救她了!”馨月可是想让李馨梦最好是在牢里呆上一辈子。
杨逍远心想也是,他却还有另外一个问题,“你是怎么对你姐姐下药的?”
馨月笑了笑,将饭盒中的筷子取了出来,“我把药化在水里,涂在了筷子上,她吃的时候,就把药都吃进肚子了,大夫就是再怎么厉害,也在筷子上找不到一点痕迹了!现在,整个京城的人,都以为她是主动勾引你的!”
“那我呢?你是不是对我也下药了?”杨逍远是哭笑不得,不过,听馨月这么说,他的心中的确是好过不少,“你是不是算准我没胆量碰她,所以你用药刺激我?”
“我逍远哥哥,是何等了得的人物,怎么可能需要我刺激!我可是根本没对你下药!我保证!”就算她的确是对他下了药,她也打死不承认,“今天从吃饭到回来,我吃的东西,你也吃了!”
“我的筷子呢?”杨逍远也想到了这点上。
“如果你的筷子上有,那你是不是应该吃饭的时候就发作了呢?怎么可能还有机会走到衙门里?你说呢!”馨月振振有词的样子,让杨逍远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恍惚了。
“你啊,肯定是被她一勾引,就把持不住了!蠢蠢欲动的家伙,还说我给你下药呢!”馨月故意逗他,而杨逍远接下来说的话,却让她心中一惊,觉得自己的确有些太过了,“馨月,我怎么觉得你的言行举止,根本就不像个十三岁的女娃呢……”
“我……可能是被折磨得太厉害,以至于让我变得有点比实际年龄更老成了吧!”她只能这么敷衍过去,“对了,逍远哥哥,你真的要回乡下么?”
她已经差不多要完成自己的复仇计划,杨逍远留不留在这里其实都已经不重要了。
“是啊……”杨逍远的话语中流露出一丝不舍,可他终究是要回去的,毕竟这地方已经不适合他在呆下去,“回去做个农民也好,我会带着我爹娘的遗骨回家,月儿,这些日子很是谢谢你。”
“也好,做个农民也好!”馨月冲着他苦涩一笑,“至少没有如云蚕镇这般,表面上看起来民风淳朴,实质上有太多见不得人的东西隐藏在这朴实下面。”
二人沉寂了很久,馨月还是开口说了话,“哥哥,有一件事情,我想求你,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一个人可以帮我了。”
杨逍远示意她说,只要是他能坐到的,他一定会帮她,以作为馨月为母亲夏梅之死得以昭雪的报答。
“我想请你帮我,把我姐姐一起带走!”无论她的心中有多少不情愿,这一切都是祖父李世健在生前留给她的遗书中反复交代的,他要馨月无论如何都要保护馨梦的周全。只是李世健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李馨梦竟然心狠到参与谋杀他的罪行中。但是死者为大,既然这是祖父的心愿,她自然要替他达成。
馨月曾经多次险些被李馨梦找的登图浪子给侮辱,她无法忘记这些往事,所以她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让李馨梦当众名节不保,而且从此声名狼藉。
她可以不让这个嫡姐死,但是她要这个作恶多端的女子从此都饱受歧视和欺凌,天作孽尤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我可以带她走,问题是我没法带她走,她现在还在大牢里,怎么可能跟我走呢?”杨逍远的心中虽乐意,却苦于没有救人的策略,“只要她能出牢房,我立刻带她远走高飞!出了那样的事情,她是绝没有任何脸面再待在这里了。”
馨月也是无声点头以示赞同,“我已经想到办法救她了。只是,这要走点关系,我想好了,李府的宅院还是值点钱的,我打算遣散了家丁和婢女,廉价贱卖给师爷。他来我家多次,我能清楚感受到他对我们家的房子早就已经觊觎已久。而且他肯定是藏了上好的蚕茧,若是能说服师爷放人,他自然有办法救我姐姐,你说呢?”
杨逍远是坚决不同意她这么做,因为这无疑是让她从此无家可归,势必要流落在外,她不能这样,“房契地契你都没有,你怎么卖这房子?”
“我爹早就把东西都留给我了,哥哥放心吧,你暂且再待几日,等我将姐姐救出后,我再给你准备一笔银子,当作是我给姐姐的嫁妆,你就带着她远走高飞吧。”她极为诚恳地说着,却是她下一步计划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