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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裁判还是继承者

到了倚绿镇,也到了小红的家。

何其欢让小红先自己回家。小红应了声,就高高兴兴、蹦蹦跳跳跑向家里,但刚刚跑两步,马上又停下脚步,转过身,先怯怯看看上官仁,再看看无尘,小声问何其欢:“少爷,你住哪里?我看了爷爷后,还要来伺候你。”

何其欢笑了:“不用不用,你也有半年没有回家了,就当作放假吧,好好和爷爷生活,我们自己会照顾自己……”何其欢看看无尘和上官仁接着道:“这两个老前辈我会照顾得好好的。”

上官仁捻着飘然的白须,斜眼看着何其欢讽刺:“小子,你能把我们照顾得好好的?不可能吧,做人要诚实,做不到的事情可不要轻易承诺……”

无尘高念一声佛号,打断上官仁的唠叨,对小红和气道:“好了,孩子,你快回家啊,不用管我们,替我向你爷爷问好。”

小红点头,不舍地望望三人,转身向熟悉的家园飞去。但她心里却想:回家照顾爷爷几天,再回来伺候少爷。

等小红走后,上官仁无尘就商量三人这次住哪里。

上官仁强烈要求住在原处,说那里住着习惯,而且周围还有这么多穷苦大众,便于无尘做好事。而无尘则坚决反对,说那地方杀手曾经光顾过,不安全。如果再有杀手来,他俩倒不要紧,伤害了何其欢怎么办?

上官仁则信心满满地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杀手来过了,才不会再来,这就是灯下黑原理,老和尚,你知道吗?!”其实上官仁他是巴不得杀手再来,有人来暗杀,就便于做手脚诱导何其欢杀人放火了。

无尘哪里会不知道上官仁心思,坚决不肯!

何其欢腿都站酸了,见两老还没有吵出个结果,就强烈建议住在小镇东区的武士中转站。因为这里最有可能遇到他的几个同学。

李起、小雪……何其欢真的挺想念几个同学,相信他们这次也要进入森林修炼,李起是三级战士,小雪也不知道是什么级别。星云森林里面,危机重重,一不小心,就会有生命危险。他有无尘、上官仁两个绝世高手罩着,上次都差点一命呜呼。而李起、小雪呢?他们会有谁帮助他们?小雪或许还有白衣堡的一大群人相助,李起就糟糕了,他孤身一人,和几个半瓶水的黑社会混在一起,真是……何其欢决定要好好帮帮李起。

在何其欢的强烈要求下,两老不情愿地停止了争吵,一同来到小镇的东边。这已经成了一个新镇区了,数不清的高楼沿着新开辟的大道依次排开。当地政府依楼房的面积、位置,以不同金币出租。以便从武士口袋里好好捞一把,提高当地财政收入。

一路走来,上官仁眼睛溜溜直转,瞧哪住的人看上去穷凶极恶、罪大恶极、无恶不作,就想往哪住;无尘则相反,一定要找满脸正气、行侠仗义、匡扶正义的人堆里住。

吵吵闹闹一番以后,三人总算找到一处小院。左边的住户慈眉善目,右侧的人眼冒凶光。

三人走进小院,小院内是一幢二楼,每层有三间房,现在只住了一队五人,在一楼的左边一间。

上官仁财大气粗,拿出杜府送的金币,把二楼三间房子全部包了,刚好一人一间。两楼房间前面是长长的走廊,三个各自从房间里端了把椅子,在走廊中坐下。

坐定以后,上官仁和无尘一会对视,一会凝视何其欢,额头上划满川字皱纹,显然绞尽脑汁开始思考如何教育何其欢了。

何其欢突然起身对两老说:“我有两个同学这次也来森林修炼,也不知道他们来了没有,我要去看看。”

“你以什么身份去?”上官仁斜着眼问。

无尘连连点头也道:“看望、帮助同学,是绝对应该的。但你现在武功这么低下,千万不能暴露身份!”

“江湖上想杀你的人不少呀!”上官仁也语重心长道。

何其欢忍不住将心里的疑惑提出来了:“你两老一直要我不要泄漏身份,说有很多人要杀我。杀我?难道不怕你们的怒火?”何其欢有些不解。

“理论上应该怕,但江湖为什么叫江湖,就是理论往往失效,世事往往出人意料,”上官仁捋着胡须,淡淡道来,“且不说那些想出名想得发狂的人,杀了你,马上可以成名江湖;这些愣头青只在乎一时拥有,不在乎天长地久,纯粹是脑子一热,不计后果,老夫最担心的就是这种人,你小子,一不当心,被这种无价值的人杀了,我可真是欲哭无泪了。”

无尘也一脸苦涩,连连点头,一方面承认这些人实在太多,另一方面为自己不能点化他们而内疚。

“所以,老夫一直逼着你修炼,如果你武功级别达到初级武将,基本就可以高枕无忧了。那些愣头青都属于半桶水哗啦啦的货色,武功级别不会超过八级战士;只要是九级战士以上的基本会慎重行事了,脑子一热,动手提刀的就极少了。”

“那么,我面对战将级别的人,反而安全了?”何其欢问。

“也不尽然,”无尘幽幽接上道,“上官施主这么多年,为非作歹(上官仁在旁边呸呸呸)、倒行逆施,埋下‘恶’的因子,许多人对他无可奈何,自然不会找他报仇。再加上他没有后人亲友,而你跟他有一些渊源,就有可能成为承担他们仇恨的替代。很有可能,一些对上官施主有深仇大恨,要将仇恨发泄在你的头上,杀了你,当然是偷偷的。所以,老衲常常教育你,要以善待人,像上官施主,一意孤行,一生恶行,总有恶的报应……”

“我呸!”上官仁终于忍不住了,开始无尘说他坏话,但还是教育何其欢保命哲理,他忍了,现在无尘扯到思想教育上了,他还不赶快反击?于是他郑重道:“小子,和尚前半截讲得还对,后面纯属胡言乱语。你以为这和尚大做所谓的好事,就没有人恨他?有,而且是大大的有!他坏了黑*道多少人的好事,把黑*道多少人逼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所以这和尚也是民愤极大,要食其肉,喝其血的人甚多。对这老和尚,这些人自知不敌,不会去杀他。但看见了你,这些人就会……”上官仁看着何其欢不怀好意地嘿嘿笑起来。

然后,他也赶紧对何其欢进行洗脑教育:“他们为什么会要把仇恨发泄在你头上,最重要的是你还不够狠,不够强大,如果谁惹你,你就杀他个片甲不留、血流成河、株连九族,那么……”

“此话大错!仇恨可会越结越深,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无尘听到这觉得不对味了,赶紧插嘴反驳,开展对何其欢的挽救工作。

何其欢听了两老的话,一会儿看看无尘,一会儿看看上官仁,沉思了会道:“我怎么听你们这样一说,好像我不是做你们的裁判,变成你们的继承人一样了,而且继承的不是什么金银财宝,继承的却都是仇恨?这……这也太悲惨了吧。”

“我们眼里你自然是裁判,但别人怎么想,老夫可管不了了。裁判嘛,应该有丰富的专业素养,在这个行当浸淫多年,才可以当。这些东西,就当作你成为裁判的过关考试吧。”上官仁潇洒的表态,一副我走我的路,随你们提刀砍后来人的洒脱。

何其欢见上官仁如此不仗义,连忙看无尘。无尘沉默许久,显然在斟酌如何回答才能激发何其欢的勇气,树立何其欢正确的价值观。

何其欢等不来无尘答话,拍着膝盖大发感叹:“这就是江湖呀!”

然后他若有所思道:“也就是说,以后我在白道,只能显示我跟着佛爷爷,跟别人没有关系……”说到这,他看看上官仁,见上官仁就要瞪眼,赶紧说:“在**,就表示紧跟魔爷爷,这样才可以减少被仇恨的概率。”

“有点道理,要在黑吃黑,在白吃白。”上官仁笑眯眯道。

“跟你们有点关系,我就这么麻烦,名人的后人不好当啊!”何其欢感叹。

“是不好当。”无尘老老实实承认,“据说诗仙的儿子是白痴。”

何其欢无语,瞅瞅两老,暗道:难道跟着您两位,真也要弄个白痴、神经之类的?

算了!算了!不想这些烦心的事情,船到桥头自然直!还是先去看看李起、小雪等同学有没有来吧!

何其欢转转眼睛,突然看看上官仁和无尘道:“我看同学去,你们不送些礼物给我?给你们的晚辈一些见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