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撒和卡西两人静静地坐在废墟边上,小龙好不容易才出来,再也不肯回去了,亚撒也只能由着他盘绕在自己胳膊上玩耍。
已至深夜,城里的混乱也渐渐地平息了,不知道结果到底怎样,亚撒现在也顾不上了,伊理亚德临走时凝重的眼神,让他不敢轻易地离开这里,只好等待着。
……
经历过太多战乱的平民,早已经习惯了这种争斗,从一开始他们就紧闭大门,直至城里逐渐平静了下来,才有一些胆大的人,从门缝里探出脑袋,观察着街上的动静。
一队队佣兵在街上来回穿梭着,从他们的装束上看,和平日巡逻的佣兵大不相同,每百人一队,弓弩、刺枪、方盾、阔剑以及乌黑发亮的铠甲,无不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即使某个角落里还有兵器撞击的声音,但在他们赶到以后,不消片刻也会立刻宁静下来。
血腥气弥漫着整个欲望之都,打开门窗的平民又仓遑地关紧了,呕人的血腥气息让他们那怕是想呼吸一下也极为困难。
听到城里终于平静了,议会总部里整整坐了一天的议员分终于松了一口气,纷纷将目光聚集向了休伯特。
而乔耐德也长出了一口气,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结果,城里平静了,他也好像放下了包袱一样,轻松了不少。
而柯得诺威、锡得尼还有威尔逊等人则明显不安起来,眉宇之间显出了一丝焦灼不安,全都有意无意地将目光投向一脸平静地端坐在前面的乔耐德。
“休伯特阁下,我们已经坐了一天了,是不是该有个结果了?”柯得诺威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沉闷的气氛了,站起身向闭目而坐的休伯特道。
休伯特缓缓地睁开眼睛,瞟了一眼柯得诺威,“柯得诺威团长,既然一天都等了,还是再等一会吧!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你还是坐吧。”
这次休伯特的话,明显比前的的多了,脸上的皱纹也舒展了不少。
是的,他在等,他在等最后一个消息,城里的平静只是时间问题,而最后的结果会怎样,他只能等。
时间在枯坐等待中艰难过了两个时辰,而这两个时辰,对于所有等待的人来说,无疑比两年都要漫长。
……
闭目静坐地亚撒和卡西同时睁开了眼睛,眼前空间的不断晃动,让两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随着晃动越来越厉害,终于“哧”地一声,裂开了。
“砰、砰”两声,两个人跌出了裂缝,掉在地上。
亚撒一个瞬移出现在伊理亚德身边,魂力慢慢渗入他的身体之中,延着经脉转遍全身,“还好,只是斗气消耗过度,过会就会醒过来。”
“大哥,那个人怎么办?杀了他?”卡西瞅见躺在不远处的坎金斯,脸色冷冷地道。
“等老哥哥醒来再说吧,你先看着他。”亚撒瞥了一眼坎金斯。
……
空间的异样没有逃过休伯特的探察,这一刻,他的眼皮轻轻跳动了一下,双眼倏地睁开。
这一举动,同样也惊起了所有在坐的人,他们不知道是什么让这位一直呆坐不动的老家伙起了这么大反应。
……
“你还是乖乖地躺着吧,否则我不会保证你还会活着离开!”卡西阴冷地盯着已经睁开眼睛的坎金斯,亚撒上次差点丢掉性命,这让卡西一直耿耿于怀,要不是亚撒拦着,他真想现在就杀了这个老东西,他卡西可没有武士精神。
听到卡西的话,坎金斯什么也没说,只是慢慢地坐起身来,盘膝而坐,也不恢复消耗一空的斗气,就这么呆呆地看着,两只眼睛一直盯在亚撒身上。
“你醒啦!”
“嗯!”
伊理亚德见亚撒二人还守在这里,便在亚撒的搀扶下,他慢慢地坐起身,“让他走,可以吗?”
“卡西,让他走!”
“听见了吗,你可以走了!”卡西狠狠地瞪了一眼坎金斯。
“哈哈…….哈哈……伊理亚德,你真是可笑,你以为这样,就可以了吗?你真是太天真了,哈哈……”坎金斯缓缓擦去由于大笑而溢出嘴角的血丝,慢慢站起身,蹒跚着走向广场的边缘。
霎时间,天空中乌云快速地聚拢,狂风大作,呼啸着席卷了整个夜空,道道闪电从遥远的天际一闪而至,闷雷滚滚在头顶炸响。
“让他留下,你快回去!”伊理亚德看着天色突变,脸色不由一紧,慌忙对业撒轻喝道。
亚撒没有问为什么,只是看看卡西,转身马上向议会方向赶去。
“大人,我回来了。”
亚撒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大厅里,休伯特看到亚撒回来,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辛苦了,你先坐下,再等会儿。”
亚撒默默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他不明白,伊理亚德这么着急地让自己赶回来,而休伯特却让自己就这么坐着,这议会这里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
除了等待,还是等待,长长的夜在雷电交加中度过了,狂风暴雨后的欲望之都,重新换上了新鲜的空气,第一缕阳光照射进大厅的窗子里。
“天亮了!”睁开眼的休伯特终于主动地说了一句话。
从睡梦中惊醒的许多议员,向往地看着窗上透回地一点光亮,这一天一夜真是太漫长了。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整齐地步伐声,大厅的门被推开了。
“大人,一切都已经处理好了!”一个全身被厚实的铠甲所覆盖的武士站在大厅门口,冰冷的目光透过面罩,让在坐的人都感到了一丝寒意。
休伯特猛地站起身,环视一下大厅,“你做地很好,继续努力吧?没有我的命令,所有人不得离开这里,明白吗?”
武士郑重地点了下头,转身出了大厅,刚刚的一缕阳光,又被挡在了厚重的门外。
“现在,我就可以给大家一个交待,你们不是很想知道吗?”
休伯特难得地脸上出现了笑容,这是多少年来,大家都没有看到的,而这笑容却让柯得诺威等人心底一颤,脸色渐渐地紧张起来。
“呵呵……大家不用紧张,我们却实应该好好感谢一下教廷,是他们给我联盟再一次新生的机会,我很期待,今后的联盟会是什么样子。”
所有人都不明白,休伯特今天这是怎么了,先是莫名其妙的笑,接着又是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休伯特把所有人的反应都收入了眼底,“里斯特!”
里斯特立刻站了起来,快速地来到了休伯特的面前,庄重地站在那里。
“从今天起,联盟就交给你了,我希望联盟的未来,不会再像现在一样,这也是大家的希望!”休伯特不顾其他人不解的目光和愤恨地表情,伸手将一枚古朴而精致的微章挂在了里斯特的胸前。
“我不同意!”柯得诺威高声呼喊道。
“你不需要同意,因为你没有资格,你不配!”休伯特眼中一道寒光闪过,直接逼视着满面怒容的柯得诺威。
“乔耐德,我的好侄子,何去何从,你自己先择吧!”休伯特没有再看柯得诺威,而是将目光转向了乔耐德。
这一刻,乔耐德终于放松了,彻底地放松了,几十看来,他从没有像今天的平静过,他缓缓地起身,来到休伯特面前,深深的弯下了腰。
“谢谢休伯特叔叔,请代我向义父问好,就说孩儿要离开了,他永远是我的好父亲,您也是!永远!”
休伯特的双手轻颤着伸到了中途,又收了回去,目光此刻黯淡了许多,“保重,有空回来看看我们。”
“嗯!”
“叔叔……”
再一次的弯腰,休伯特却木讷地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直到乔耐德走出大厅,他脸上的肌肉才动了一下。
“威尔逊,你有什么要说的吗?”休伯特眼神复杂地看着失落地威尔逊。
“只求大人能善待狂虎,不要让他没落了!”说罢,起身离开了大厅,在他转身的那一刻,脚下竟然滑了一下,幸好没有跌倒。
“里斯特,这里交给你了,该怎么处理,你做主吧!”
在他走到门口的那一刻突然转身对着亚撒笑道:“你还坐在那里做什么?”
亚撒笑了。
是啊,他还留下做什么呢,这里本就不是他想来的地方,是该走了。
雨后的天空,绽蓝绽蓝的,几只鸟儿高高地从天空中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