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嘛?”刘嬷嬷疑惑地回忆着黛玉的一举一动,恍然大悟,“那还真得感谢她们。”
“嬷嬷,咱们记住就行了,千万要守口如瓶,不然反倒会害了她们。”
“郡主,咱们去哪里?”
“去姑苏蟠香寺吧,那里是父王私下捐资修建的庙宇想来会收留咱们的。”
“郡主准备出家了吗?”刘嬷嬷有些不安地看着水灵玉。
“或许吧,不过爹爹他们的仇却是要报的,爹爹谋反是错,可是那贾家和王子腾倒打一耙却是欺人太甚,我怎么能允许他们踩着我亲人的尸骨上位。”水灵玉美丽的脸上浮起浓浓的杀气。
话说水灵玉走到这个地步却是有原因的。那日大皇子自得知八皇子得胜之事后便下定决心谋反,他的人脉比八皇子还要广些,一则毕竟大着十来岁,二则多数文人还是信奉“立长立嫡”的教条,所以在极短的时间内便聚集了一批愿意跟他的人歃血为盟。只是事情毕竟匆忙,他自以为盟单藏得好,却不想才放好就被墨涵盗出,他还不自知呢。
贾府自太子去后就转投了大皇子门下,虽然后来元春进了三皇子府,可她一个庶妃除了府内女眷上心,外面的爷们没一个在乎的,再说三皇子看上去也没争位的心思。这次大皇子抛出橄榄枝,贾政迂腐胆小,便只虚应着,不过他官职卑微,水潾也不担心他去告密。倒是贾赦和贾珍非常上心,尤其贾赦,这几年越发昏聩了,又眼看着荣国府落入二房的手里,心里便不平,只想着做出什么事情压过他们才好,也让老太太看看自己这个在她眼里不成器的儿子并不是孬种。若此事成了,他岂不是成了开过的功臣,因此一阵迷糊便和着贾珍一起盟了誓,还说要把这些年的私房拿出来充作军资。
哪知饮宴时贾赦恰巧看王子腾也赫然在列,因着王夫人的关系他并不喜欢王子腾,他还算有自知之明,一想王子腾是九门提督,这功劳自然会比他大,心里便又膈应起来。回去与贾珍嘀嘀咕咕想要罢手,弄得贾珍气笑不得,对贾赦道:“叔叔也不想想,如今您都在那盟单上签上大名摁上手印了,那可是铁证,再想反悔哪还来得及啊。”
贾赦跌足叹息:“我就是后悔啊,贤侄也想想这京城铁桶一般的,哪儿那么容易就攻进去了,我当时怎么就发了昏,跟被什么迷住了似的。这要是失败了,咱们一家子可就全完了,这可是十恶不赦啊。”越说着贾赦的头脑越清醒起来,心里越害怕。贾珍看着贾赦这样也不安起来。正在此时下人报说王子腾来访,他们赶紧请进来。
王子腾一进门贾珍和贾赦就发现他气色不好,忙道:“舅老爷有什么事?”
王子腾咳声叹气到:“现在咱们是一条藤上的蚂蚱我也不说那些虚话了,大皇子的事情怕是泄露了。”
贾赦和贾珍登时吓得险些瘫倒地上,贾赦一把攥住王子腾的手道:“舅老爷,这话可不能随便说,咱们的身家性命可都在大皇子身上呢。”
王子腾苦笑道:“这都火烧眉毛了,我还能胡说。今日我让府里心腹家丁去联络我的心腹下属,他们也都应承了,可是我一个最效忠我属下却在让丫头奉茶时悄悄递了张条子,说他家被控制了。你说说,这不是泄露了吗?因此我才急急忙忙赶来和你们商量,看怎么把咱们摘出去,咱们将两家是姻亲,谁落马了就都跑不了了。”
贾赦当场吓得就要翻白眼,贾珍到底年轻些,还有点魄力,忙道:“铁证如山,那盟单是毁不了的,看来只能戴罪立功了。”
王子腾道:“我也是这想法,所以才来找你们。不如咱们联名上个密折,就说咱们是假意答应,做个卧底,到时候再等皇上的指示。我想皇上多多少少还是会相信的。”
贾珍点头,贾赦早没了主见,只跟着附和。三人悄悄拟了道折子由王子腾亲自递牌子呈到宫里。
结果三人倒还满意,皇上不但不怪,还嘉奖了三人,令他们按兵不动。
等水潾起事时王子腾的治下士兵就反了水。再加上皇上的暗中部署,几乎没怎么费事就将水潾的队伍打散了。
退到义忠亲王府的水潾此时心灰意冷,对贾家和王家更是恨之入骨。看着长女幼子心疼万分,他知道身为皇子死是不会的,可他不是那个荒唐太子,受不得那种圈禁的侮辱,更不愿自己的子女以后承担者叛臣、卖国贼之后的名头,遂拔剑要杀了全家。王侧妃眼见大皇子杀气腾腾的样子,不禁胆寒,可是看着自己的亲女,还是跪在地上苦苦求丈夫放过大女儿,又言虽然成王败寇,可王爷是被人出卖,总该报仇才是,灵玉自小聪明,何不将这任务交给她。水潾听了杀心竟真的减了下来,遂将灵玉叫到跟前,令她在嫡母、幼弟的尸体前发誓要给他们一家报仇。水灵玉生来淡漠,可此时见对自己极好的嫡母和自己的弟弟惨死,怎么还能淡然,当即发了毒誓。大皇子这才令死士和水灵玉的奶娘刘氏掩护水灵玉逃离。此时京城虽未大乱,可也人心惶惶,水灵玉扮作丫头模样竟真逃了出去。这才有了被黛玉碰见的事情。
皇宫里,皇上正安稳地处理着奏折,仿佛大皇子谋反的事情她一点都不在乎一般。旁边站立的戴权和一些小太监听着远远传来的喊杀声心里却不由自主的害怕起来。戴权几次都想上前劝说皇上去内宫里躲避一下,只是看着皇上沉静的样子终究没敢出口。
这时一个小太监在门口探头探脑,戴权看见脸色一沉,蹑手蹑脚来到门口轻声道:“什么事?”
那小太监见内宫总管脸色墨黑,腿肚子便有点打颤,小声道:“戴爷爷,九门提督王子腾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