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看着水洹皱成包子样的脸,咯咯一笑夺过白玉莲花笑道:“爹爹说人不可以贪心,我就给你留几样吧,这个我就勉强收下了。”
水洹看着林海道:“林叔父,你家小姑娘可真了不得,这么小就能跟你们合伙打趣我了。”
墨涵叉腰做双耳茶壶状得意笑道:“那当然,我家小妹可是小人精呢。”
黛玉配合着做了个鬼脸,一派天真调皮。
水沐在旁边看着林海一家的互动心理羡慕,他的母妃德妃娘娘只把他的八弟水淳当成亲生儿子,而他则因为出生就被抱给当时的皇后而被母亲疏远甚至仇恨。皇上则对他要求十分苛刻,鲜少见笑脸,所以皇后去世后他就再没有享受过家庭的温暖了。此时不由想起宫中的母亲,她正在做什么呢,是温柔地给八弟缝着衣衫,还是正和八弟说笑。这样想着脸色渐渐阴沉起来,身上寒意更甚,让人无端感觉他身上透着萧索寂寞的意味。
“沐哥哥,你怎么不说话呀,是不是又不高兴的事情呀。哥哥说不高兴的时候就闭上眼睛听着风从耳朵边飞过去,不高兴的事情就被带走了,可灵了。”黛玉是小孩子,最是敏感,一下子发觉眼前大些的哥哥有些不高兴,身上的那种感觉她所形容不出来却只觉得心里不舒服,不禁开口劝道。
这下几人的目光都凝聚在水沐身上,水沐被一个小娃娃说中心事,再冷漠也觉得不好意思起来,轻咳了一下对黛玉道:“哥哥没什么不开心的事,就是有,看见小玉儿也都没了。”他说的是实话,听着黛玉暖暖的关心的童言,看着黛玉清澈无垢的目光,似乎心也变得沉静起来。这种沉静是他很少能有的感觉,这样清澈而充满灵气的孩子他也从没看过,让他不由自主的想亲近,想将自己所有心爱的东西都捧给她。有那么一瞬他甚至嫉妒墨涵能有这么个妹妹,同时心里却有模模糊糊感觉他不是自己的妹妹更好。
水洹听了水沐的话道:“小玉儿别管他,你沐哥哥生来就是这个模样,要让他笑可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难呢。”
水沐也不反驳,伸手从腰间解下一枚墨玉道:“小玉儿,哥哥也没什么好东西,你哥哥说你叫黛玉,我就送你块‘黛玉’吧。”
“贤侄不可。”林海一见那墨玉大吃一惊,这块玉的来历太不平常了,原是两块,一块在皇上手中,另一块在先皇后手中,显然水沐这个是先皇后给他的,这么珍贵的东西怎么能随便要。水洹在旁边也不禁变了颜色。
水沐浑不在意,冰寒的眸子带着暖色:“玉乃灵物,应该给最合适的人才能不遮掩其灵气,这块玉在我这里只能是宝物蒙尘,我观小玉儿一身灵气且似乎体质偏寒,此玉为暖玉,可不正是找到了真正的主人。你们不用再说了,小玉儿拿着,以后一定要贴身带着啊。”
林海知道这个水沐说一不二,无奈对黛玉道:“你沐哥哥给你你就拿着吧,只是别弄坏了。”心里却想着以后一定和皇上说让水沐把这玉拿回去,这么重要的东西她总觉得那在黛玉手里不踏实。
当晚休息时水洹对水沐道:“三哥今儿也太胡闹了,那个玉佩可是母后让你给嫡妻的,你不给嫂子就罢了,怎么给个奶娃娃。”
水沐沉默了一会才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想给她就给了。你嫂子用不着这个。”
水洹挠挠头道:“这用处是小,寓意是大啊。”
水沐有些烦躁地皱起眉:“给了就是给了,什么寓意不寓意的。回你屋睡觉去。”
水洹打个呵欠道:“得,我不说了,三哥今儿太奇怪了,被什么附身了吧。”
水沐呆呆凝视着烛火,暗自纠结,自己为什么要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送出去了,还一点都不后悔!
墨涵这次治水功劳最大,皇上大悦,将其从翰林院调到户部做了个五品主事,自此仕途才真正打开,开始顺风顺水起来。他这下子和贾政的官阶平级了,那贾政再清高也不免泛酸。而贾母更在心中谋划怎么和林家套近乎。
很快贾母便没心情算计了,贾珠的身子自中秋之后不知怎的每况愈下,请了无数大夫到底没有救回来,不久便去世了。不说贾府至亲肝肠寸断,就是墨涵也伤心一场,贾府他唯一在乎的人不在了。在葬礼上看见李纨原本柔和平静的面容变得如槁木死灰一般,透着绝望和一丝别人很难察觉的恨意,想来王夫人他们是迁怒于她了,若不是她还怀着孩子想来处境更加艰难。最奇怪地是李守中对李纨的这种状态漠不关心,冷淡得仿佛李纨不是他的女儿一般,墨涵心中暗暗猜想却懒得去求证,这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次年三月云府和林家便商议墨涵和云蕾成亲之事,这事情不知怎的让皇上听到了,便亲自下旨赐婚。这下本应在扬州举行的婚礼就挪到了京城。几年接触墨涵对云蕾已经很有好感,这次总算明月入怀,也算心满意足。
林海一家参加完墨涵的婚礼便急急忙忙要赶回去。墨涵心里掐算着时间,红楼的剧情差不多就在两年以后开始了,可贾敏看上去虽然柔弱却并没有油尽灯枯的迹象,不放心地问林海,林海也说贾敏身子很好,墨涵还是不落忍,便说让云蕾去扬州伺候公婆,把个林海气的胡子直翘,狠命敲墨涵的头道:“你小子怎么成了亲越发地混了,虽然大家子有那等规矩,可咱们家却不兴那个的,且她一个新媳妇才成亲你就抛开,你让云家怎么想,你让你媳妇被人怎么看。”
墨涵苦着脸道:“我也是没办法,反正过两年父亲就调回京城了,暂时分开也没什么,到时候我道歉就是了,我心里总觉得母亲的身子似乎有些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