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低下头逼视着薛姨妈的眼睛道:“这话可不能随便说呦,小心佛祖降罪给你。你的女儿去年被贾家老太太下毒,生产完后便变成了这副鬼模样,不过再丑她也是你的女儿啊,你就这么狠心不认她。哎,可怜她还是被你们的野心所害,才到了如此地步,也只有这样狼心狗肺的亲人才放任她自生自灭。”
“你胡说,我们才没那么做,妹妹好好的呢。”薛蟠听的刺心,大声反驳道。说完忙不迭捂住嘴。
水溶笑得得意:“本王早已经找到证据了,所以你们也不必抵赖。你们犯过什么罪自己应该很清楚,不过那些不归本王管,本王只想知道林家小姐你们是用什么方法魇住的。历来皇家最忌讳巫蛊之术,无论发生在什么地方都是抄家灭族的大罪,若你们好好说了,兴许本王一高兴不往上报这件事,光凭你们以前的罪过兴许还能留一丝生机。若你们不说,本王只好如实上报了。即使皇上只是凭一丝怀疑,就可以让你们万劫不复,所以你们可要想清楚了怎么回答。薛蟠,你还没成亲呢吧,若现在就死了不觉得不甘吗。”
薛蟠呆呆看着地面,默然无语,他虽然被称为呆霸王,可也不是傻子,知道人还是活着好的,这个世界他还没玩够呢,可是,如果说出来,他眼角余光扫了扫对面的妹妹,妹妹已经这样凄惨了,自己真要供出她来吗?
薛宝钗手中紧紧捏着衣襟,心怦怦乱跳,她怕了,此时她万分后悔,昨日就该趁乱逃跑,可自己总觉得做的人不知鬼不觉,若不亲眼看见林黛玉死了又怎能出了心中的恶气,所以才冒险留下来。她盯着哥哥漆黑的头顶,暗暗思忖着对策。
院子里一片安静,只听到虫鸣的声音。水溶带着实质性杀意的目光更显得压力十足。
“王爷,我说,我说,只求王爷饶过我的蟠儿。”薛姨妈猛然直起身通红着眼睛嘶吼道。
宝钗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自己完了,她此时想哭有想笑,在母亲眼里,终究哥哥才是最重要的。她一步窜到薛姨妈面前,挥舞着手臂厮打着薛姨妈,状若疯癫。
“你,你这死丫头做什么打我。”薛姨妈大惊,连连后退。
薛宝钗使劲摇着头,打了几下看有衙役上来忙跑到水溶面前跪下,食指在地上画起来:“王爷,我不认识他们,您别听他们胡说。”
水溶嘿嘿一阵哂笑:“薛宝钗,你今天的字写得很不错啊。”
宝钗一愣,低头看向地面,神色颓然,她情急之下竟然忘了掩饰笔迹。
薛姨妈也看清了宝钗写的东西,大骂道:“你这没良心的死丫头,竟然敢不认生母。若不是你非要报复,我们能落到如此地步?都是你,都是你,你这个扫把星!”薛姨妈骂完转向水溶道:“王爷,我全招了,求您放过我的儿子。林姑娘就是被我那混账女儿害的。”
“这可奇了,林小姐与薛姑娘并没什么仇怨啊。”
“是,只不过宝丫头不知怎么回事,自打第一次见过林姑娘自后就一直在记恨她,我也问过,她只嘀嘀咕咕说林丫头有什么好,凭什么那么好命,明明她才是最好的。后来林姑娘又见过她几次,态度很是清高,她就更恨了。这次她变成这副模样,原想求着林姑娘将她的消息带给皇上,不想林姑娘竟让她的丫头把她当乞丐一样驱逐了,所以宝丫头就对林丫头恨之入骨了。后来她生下孩子,因为怀孕时受苦太多,孩子生下来体弱,又请不起大夫,一会就死了。宝丫头说要不是林姑娘不肯援手,没准那孩子会在宫中产下,那她此时就是皇妃了。所以前些日子她就找上我们说要杀了林姑娘给她儿子报仇。”
水溶简直哭笑不得,听的出来这薛宝钗已经有些精神不正常了,不然怎么会将错处都推到黛玉身上。那日出游碧月打发了她,她竟就记恨到如此。水溶也没工夫理会宝钗的变态心理,只道:“那你们如何做的?”
薛姨妈磕头道:“京里有个叫马道婆的,是贾府的贾宝玉的干娘,在水月庵里住着,宝丫头说那时她被关着的时候常常见到,因此一来二去就成为朋友了,那个道婆是个有本事的,会做法害人,只是人有些贪财。她就求着我们去找那个人。我们就去了,那马道婆果然应承了,说只要有林姑娘的生辰八字和几根头发她就能成事。所以宝丫头就混进府里边去了,林姑娘的生辰八字我们在贾老太君那里听说过,她的头发宝丫头就更好得了,所以她就悄悄把这头发送出去,我们给马道婆之后她怎么做的我们就不知道了。”
宝钗愤恨地看着薛姨妈,目光几乎要吃人一般,薛姨妈说完了痴痴望着宝钗道:“宝丫头,你别怨恨妈,本来你也快死了,你总不能让你哥哥跟着陪葬吧。”
宝钗呼哧呼哧穿着粗气,可惜舌头没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水溶将三人押下去,忙命人包围水月庵。水溶亲自撞开马道婆的门,看那老婆子正跪在一个供桌前念念有词的拜着。供桌上放着一个稻草人并几个纸糊的恶鬼人形。水溶拿起稻草人一看,见稻草人上系着几根青丝,背后用朱砂写着黛玉的生辰八字,整个稻草人上扎满了银针,看着分外狰狞恐怖。
水溶气得一脚将马道婆踹了个跟头,冷冷道:“将这个婆子给我抓起来,将这水月庵给我封了。”
马道婆抹着嘴角的鲜血,看着水溶灯光下铁青的面容,抖成一团。
太虚幻境,黛玉只觉得浑身忽然一下子轻飘飘的,说不出的舒服,神色不由舒缓起来。
“呵呵,妹妹似乎没事了呢。”警幻仙子正和黛玉说着话,看她的神情忽然一松,掐指一算便即知晓,“真舍不得妹妹呢,下次见面还不知在何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