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倒愣住,薛蟠是个什么德行他这几年也看清楚了,不想今儿倒是冷静聪明起来。可惜他竟是一点也没起疑心,长叹一声倒在椅子上,刚刚屋子里的情形他也看了,却是有蹊跷,可是有蹊跷又如何,能洗清了他们的名声吗?
“姨父也想想,那背后的人今儿能害我们,那以后就可能害别人啊。”薛蟠又扔出个重磅炸弹。
“来人,给我把琏儿叫来,让他彻查此事。”贾政扬声对外面道,如今封嘴是不可能了,那就查清真相吧,或许还能挽回一点声誉。
贾琏今儿真是憋屈无比,顶着那么多暧昧的目光好声好气送走了宾客,又被贾政叫来恶狠狠吩咐查清真相,贾琏从贾政书房出来啐了一口,心道又不是我做出丑事,二叔你冲我发什么火,因为这事人家对咱们贾家的男丁都有了不好的联想,我还没叫冤呢。
贾琏一路嘀咕着来到刚刚那个屋子,屋子还被人看着呢,贾琏进去一眼扫过去,不过是个厢房能有多少东西,贾琏检查了一下茶杯、香炉,最后目光定格到茶盘的杯子上,拿起来一闻,目光一下子阴沉起来,一股淡淡的甜香从杯子仅剩的液体里散发出来,贾琏是花街老手,立马闻出这乃是青楼常用的催情散,他紧紧握住拳头,道:“这茶杯是谁端进来的?”
众人面面相觑,忽然,一个小丫头一拍脑袋道:“我想起来了,那时候好像看见袭人姐姐和茜雪姐姐了。”
因刚才忙乱,也没人顾得上袭人和茜雪,贾琏忙命人去将两人叫来。不想那小丫头才去没一会,就见一个老嬷嬷跑来嘴里大呼:“了不得了,有人跳井了!”
死的人是茜雪,捞出来时才刚断气,面色如生。茜雪为人平和,人缘很好,和她好的丫头都哭得很厉害。
贾政听了消息叹口气,事情似乎很明显了,茜雪想趁着宝玉喝醉爬上宝玉的床,不想阴差阳错喝醉地薛蟠也喝了那醒酒汤,才出现了这样的事情,算起来宝玉是平时为人不检点,而薛蟠倒实实在在是被连累了。
贾母到了晚上才醒过来,想着白天的事情心里气急疼极,让伺候的人都下去,呆呆想着怎么才能把事情抹平了,不然宝玉的名声就毁了。
正想着,忽然眼前一黑,烛火旁诡异地出现一个人影,那人冷笑道:“史云房,你这些年过得可真是好啊!”
贾母眼睛猝然张大,哆嗦着唇道:“你是什么人,来人,来人啊。”
那人忽的飘到贾母跟前,笑道:“你别喊了,你知道的,没用的。”
贾母这才看清楚眼前人的相貌,惊骇之色更甚,失声道:“你,你究竟是谁?”
那人冷笑道:“看见这张脸,你还不认得吗?当你背叛主子那一刻就该知道总有一天会有人来找你的,毕竟你的身份是见不得光的。”
贾母颤抖着身子道:“不,我没有背叛,我不是每年都往平安州送东西吗?”
“花钱就想买平安了吗?你当年竟然和主子的死对头林家结儿女亲家,那时候你就已经算是背叛了。”
贾母矢口否认道:“不,我那时候只是想着那样更好谋夺林家,只是没想到那林家……”
那人冷笑着接口道:“只是没想到林家技高一筹?呵呵,这些年你对林家做的事情我也知道一些,好歹你还算没完全忘了身份,只可惜,该说你蠢吗,把女儿教的那么天真,不然也可以成为你的帮手。”
贾母听那人的口气缓和了几分,心里蓦地一松,叹道:“我也没想到自己做的事情会被那林家发现,不然林家早就是我囊中之物,主子的仇也就早报了。”
“哼,罢了,说这些有什么用,终究是你没才干,你也不想想那林海是谁的儿子,连二主子都被他们害了。不过咱们主子谋得可不是一个林家,当年伤害过二主子的人,主子一个也不会放过。”
贾母大惊:“莫非主子要谋的是这大青江山?”
那人嘴角露出一抹赞赏的微笑:“还不是太笨啊。对了,主子给你新任务了,你那大孙女不是在皇宫做娘娘吗,主子希望她能把那位太子殿下水曦给……”那人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不。”贾母惊恐道,“太子身边明里暗里侍卫那么多,元春怎么有机会?”
那人冷冷道:“她能从一个妾爬到贵妃,应该有点手段吧。你们不是正想着偷龙转凤吗,那太子就是挡路石,除了他与你们也有好处啊。”
贾母苦笑道:“原来主子连这事情都知道,我们还不知道那孩子会不会生下来,生下来是男是女呢。”
那人道:“就是生下来是个女儿你们也有对策吧。”
贾母默然,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那些人的掌控之下,自己还能说设么呢?
“好了,我要回去了,别忘了,主子时刻都盯着你呢,这些年不找你只是因为看你做的还不错,只是近来你开始幻想着当大青的皇亲国戚了,这样主子才出来找你,想提醒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那人说完推开窗户消失在楼宇之间。
贾母指甲狠狠掐着手心,心里发凉,没想到自己终究逃不过啊,“来人。”他忽然扬声叫道。
鸳鸯你忙走进来道:“老太太什么事?”
贾母怔愣了一会才在枕上疲惫道:“宝玉怎么样了?”
鸳鸯欲言又止,小声道:“二老爷打了她一顿,那时老太太正昏着,二太太得伺候老太太,竟是没脱开身。”
贾母恨恨道:“都是那薛家,自从他们来了咱们这儿就没好事!明儿就让他们搬出去!”
鸳鸯脸色越发不好,有些发憷地开口道:“二老爷已经查出了事情真相,宝玉和薛蟠都是被陷害了,二老爷说真算起来倒是宝玉的责任更大些,所以对薛蟠只说了几句,令他以后去族学里读书,就再没惩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