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洹接过药丸疑惑道:“看靖安的样子似乎对幕后指使人的身份已经有眉目了。”
墨涵摆手:“说对一半,我只是对幕后下毒的人的身份有眉目,至于主使人,嘿,你别告诉我你猜不出,不过那可不是我的事情。我只希望当我揪出下毒之人后王爷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放她一条生路。”
水洹一怔:“这不可能,无论他是什么人都已经犯了国法,那些因这毒死的人不能白死。”
墨涵冷笑一声,嘲道:“她也不过是被人指使罢了,真正作恶的人根本不在这里,你抓了他她有什么用,没法子动朝堂上的人,所以用她来平息民愤吗?”
“靖安慎言!”水洹神色一凛,却见墨涵听到他呵斥后嘴角嘲讽的冷笑更甚。
水洹扶额:“怕了你了,只是你好歹得说说是为什么吧。这下毒的事情我可以想办法摆平,只是难得的好机会恐怕就没了。”
墨涵道:“你也别把那人想得太愚蠢了,这次的事即使你知道了真相也很难将他怎么样。”
“好吧,我知道你是对的。”
“那个人是我的救命恩人的老婆,我受了恩人的拜托要将她带回去,所以我不能任她死了。”
“咳,那人是个女的,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来,她和临汾百姓有仇吗。”
墨涵面部扭曲了一下,别扭道:“倒是没仇,那个人就是个任性狂妄的魔女,嗯,应该说是任性孤傲的老太婆,号称毒仙,偏她丈夫是药王,俩人师出同门,感情很好,只是在医毒之上争长论短了一辈子,这次好像是药王惹着她了,她才弄出这事来。说实话天下人除非入了她的眼否则在她眼里都是蝼蚁,能供踏踏出气都算有用的了。”
水洹哼了一声:“竟还有这样的人,也不过是个无德小人。”
“我倒挺欣赏她的,他们夫妻其实感情很好的,你要惹着那老头,保管被毒仙追到天边整的生死不能。那女人的心很小,不过我觉得能全心容下自己的亲人就挺好的了。”
水洹有些不认识地打量着墨涵:“靖安,我才发现一点也不了解你。”
墨涵冷笑一声漫不经心地看着满天星斗无语,其实他骨子里也是个冷漠自私的人,除了林家,天下与他何关,只是他不会向毒仙那样将天下人都当成出气筒罢了。
除了傅曾贡献的粮食,还有几个粮商捐的米中掺了毒,剩下多数都没问题,水洹记下这几个人名,悄悄命人去盯着,这毒粮几日不出成果,他们定然会和人联系的。
墨涵回了自己的屋子,忙忙写了平安信给家里,连夜传回京城才算放下心来。
次日墨涵开始当起了大夫,那些得了“瘟疫”的人服了药很快病症就有了缓解,临汾百姓的心终于安稳了一些,那些不利于皇上的流言也悄悄隐去。
“仙子,这是怎么回事,您不是说万无一失吗?”傅宅的内书房里傅曾不悦地看着对面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女子道。
那女子眼皮微抬,寒光闪闪地瞪着傅曾道:“傅老板这是在质问我吗?”
“不敢,只是想来在王爷面前仙子不好交代啊。”
女子掩唇而笑,竟是风姿妖娆:“我都没见过你们王爷,只不过看你在那里和那个什么风使商量的好玩,才决定和你们玩玩。不过现在本仙子找到更好玩的事了,就只好和你说再见了。”说着身形一晃已经飘出了书房。
“给我拦住她!”傅曾又气有急,女子咯咯一笑,一扬手,围上来的人都顿住身形,女子眼里有不符合年纪的调皮神彩,笑嘻嘻道:“这可是本仙子新调制的冰冻散,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啊,你们能给本仙子试药也是福气,止步,不用送啊。”
傅曾眼睁睁看着女子消失在夜幕之中,颓然坐倒,喃喃自语:“这可怎么办啊,八皇子一定不会饶过我的。来人,快请夫人和两位少爷过来。”
不一会,傅夫人和她两个儿子傅庆、傅兴匆匆赶来,傅曾忙道:“夫人、庆儿、兴儿你们快连夜离开去河南投奔堂弟,山西不能待了。”
“老爷,出什么事了?”傅夫人是个柔弱妇人,一听不禁着慌。
傅曾拍着她手道:“夫人别慌,只是防患于未然。”
“爹,是不是捐梁的事?”傅庆道,他是傅曾的长子,今年十二岁,虽然有些纨绔可头脑不错。
傅曾道:“这不是你们该管的事情,你们马上离开。到堂弟那里就说请堂弟看在以往的情分上多多照拂。”
“老爷不一起去吗?”傅夫人泪眼道。
傅曾嗐了一声:“真啰嗦,男人的事情你一个妇人知道什么。”
傅夫人不敢多言,忙下去收拾东西连夜离开。
傅曾望着黑沉沉的天心里叹口气,想但愿自己的说辞能过关吧。
墨涵和水洹在府衙边下棋边等着消息,水溶有些心神不宁:“靖安,你说这么做是不是有些绕了远路,还不如直接擒下傅曾呢。”
墨涵笑道:“怎么王爷都决定了又犹豫起来,不是你说的这粮食里掺毒的事情不足以给傅曾定罪,想抓个现行。”
水洹叹道:“朝廷法度如此,我也无可奈何。粮食运到府衙过程中许多人接触过,而且灾民等不得,那些米粮除了当做证据的剩下全都解毒发出去了,傅曾很容易说那些粮食只是被恶人做了手脚。但是若咱么抓了现行就不一样了,想来他这次办砸了差事,那幕后人必然会出来和他接头,到时咱们才真正是人赃并获。我想得挺好,可就是总觉得不安,我那几个暗卫和侍卫毕竟不是精英。”
墨涵敲了敲棋子,道:“那是因为王爷太过想揪出幕后人了。不是我打击王爷,就是您想得情节都出现了,最终那幕后人也能摘出自己,你别抱太大希望了。你既然不安,不如我亲自去看看。”
水洹眼里露出笑意,他其实就是这个意思,只是墨涵才回来不久,他是在不好意思再支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