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杀神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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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惨绝人寰

商遗身受重伤之下,神智反而逐渐清醒。

他怒睁双目,瞪视着正向他徐徐逼近的无崖子。

商遗虽然尽量压制内心的畏怯,故意装出一付大气凛然之状,但是,一股深深的死亡恐惧,正逐渐在他内心滋长。

商遗心中十分明白,无崖子在江湖成名已久,素以心黑手辣著称,杀死个把人,在他来说,真比捏死一只蚂蚁还来得漫不经心。

无崖子,这时已行至商遗身前不及两尺之处。

但是,他却并没有立即下手将商遗杀死。

手中追魂夺魄锏那对锋利尖锐的锏尖,在商遗的咽喉上来回闪划,差隔肌肤仅有毫厘之微。

无崖子阴沉的冷笑着,独目微瞇。

面孔上那一股隐隐的狞恶与凶残,及他手中那一对锏尖的来回划动,组成了一付比死亡更难以令人忍受的威胁。

商遗终于忍受不住这残酷的心理要胁,他蓦然吼道:

“无崖子,**有种的,就给爷一个痛快,如此羞辱大爷有什么光彩?”

无崖子嘿嘿冷笑,右手夺魄锏微沉,商遗立时大叫一声,一只左耳已被削落。

殷红的鲜血直溅,流满了商遗一脸,在惨淡的月光下,更反映出商遗面容的恐怖与凄厉。

但是,无崖子好似丝毫未被眼前这自己一手造成的悲剧所感染。

他得意的一笑,仰首向天,呢喃道:

“老夫已有十余年未闻到熟悉的血腥气息了……呵呵!今夜真是过瘾之极。”他又低下头来,冷削的道:

“商遗,这不过只是一个小苦头而已,老夫处置敌人的手段较之十年以前,已宽容得多了。”

商遗早已痛怒交集,鲜血流满,根本就听不清无崖子在向他说些什么?正在这时,他身后却响起了一个沙哑而疲惫的声音道:

“尊驾似乎已应该歇手了,这样做法,尊驾难道不怕引起别人的反感么?”

无崖子霍然回首,目光一瞥之下,已看出这说话之人,正是方才被商遗等人围攻的青年。

无崖子双目倏而射出一缕凶光,身体缓缓回转,他狠厉的道:

“很好,你竟没有逃走!足证你是一个有胆识的青年,老夫最是喜爱这种人物!”

那身材短,面貌精练的安姓青年,此刻虽然全身上下伤痕累累,却好在全是皮肉之伤,并不十分严重。

经过适才的一阵休憩,已经略为养息过来。

他目睹这无崖子手段竟如此毒辣,心中不由十分心激,虽然那黑鹰教的五人乃是自己大敌,但是,一种与生自来的正义感,却逼使他行上前去,出言阻止。

安姓青年说出这几句话后,心中亦自忐忑不安。

他十分清楚,只看这独目老人的狠毒行为,已知此人必是性情乖戾之辈。他说出此话,甚至于有将对方激怒,然后反脸成仇的可能。

这时,无崖子冷然的言词,不由使这安姓青年,自肩脊后升起一股凉气。

他艰辛的咽了一口唾沫,强笑道:

“前辈谬誉了,在下安再续,前辈适才仗义出手解围,感激之至……”

他语尚未说完,无崖子却冷酷的喝道:“住嘴,你不要痴人说梦!”安再续面容一怔,不由微微退后两步。

无崖子肃煞的说道:

“小子!你听清楚了,老夫今天寻这些黑鹰教小辈的晦气,并非是为了替你解围的!”

他望着安再续那惊愕迷惑的面孔,接着又冷笑道:

“小子,假如你也在江湖上闯过,就该知道老夫素来便没有那一付菩萨心肠……哼!老夫只会为自己的事情出手,别人么!老夫却管不了那么多!”

安再续心中这时一阵狂跳,吶吶的道:

“无老前辈,虽然前辈并非有意替在下解围,但是……在下仍然十分感激……”

他望着无崖子那丑恶狞厉的面孔,又道:

“假若前辈没有其它赐示,在下就告退了……”

追魂夺魄无崖子蓦然发出一阵如狼嚎般的狂笑,厉声道:

“小子,你也未免想得太美了,老夫既然不领你的情,那么又岂能容你就这么如此轻易一走了之!”

安再续闻言之下,面色不由连连变幻。

他将心一横,硬着头皮问道:“前辈之意,欲待如何?”

这时,安再续心中,已自十分惊恐。

他知道,若无崖子要对他不利的话,凭自己目前这一点艺业,无论如何拼命也休想与他走上二十招。

无崖子此刻毫无表情的一笑,说道:

“要问老夫之意么?嘿嘿!简易之极,便是要拿你小子一试老夫手中双锏!”安再续料不到这追魂夺魄无崖子,禀性竟是如此凶残好杀。

他一时又惊又惧,勉强挺立那疲困的身体,大声道:

“前辈手段如此狠辣,不分善恶,实非在下当初所能料及,在下虽然不值一斗,却亦非束手待毙之辈!”

无崖子凶厉的一笑,大步踏上,口中道:“好小子,果然有骨气,老夫便答应你一个痛快!”

他随即又微微摇头,喟然道:

“并非老夫想要置你于死地,只是老夫手中这对‘追魂夺魄锏’已有十余年末尝人血了……!嘿嘿!老夫这对老伙伴也馋得发慌……”

安再续见这无崖子不但心狠手辣,临时却又装出一付如此伪善模样,信口调侃。

他不由气得周身轻颤,手足酸软,怒声道:

“好……好,在下一命原不足惜,你便过来取去……”

无崖子手中双矛微微一幌,阴笑道:

“你这一命便是足惜,遇到老夫,也只有自认晦气了……”

无崖子正自说到这里,夜空中,一个悠远的声音,突然响起道:

“无老儿,你今夜在在下眼下横施暴虐,才只有自叹晦气呢……”

无崖子闻言之下,不由全身一震,身形如狂风般暴起三丈。

但是,他却并没有发现说话之人。

无崖子怒极大吼道:“妈了个巴子的,是那个江湖鼠辈,给你爷爷滚出来!”

他一言出口,那悠远的声音又冷笑道:

“老不死的,便是你想挟着尾巴逃走,在下亦未必会答允哩!”

随着语声,一株大树枝桠之上,冲天飞起一条人影,翩若惊鸿般在空中折转了一道优美而曼妙的弧线,冉冉飘落。

无崖子只一见来人这飞跃的身法,心头已自大震。

因为,这人影一跃之力,竟有八丈之高,单凭如此功力,就足够骇人听闻的了。

无崖子自己知道,便是他目下修为,尽力一跃,亦不过只能达到六丈左右而已。

这时,那条人影正卓立于地上,而且似笑非笑的望着这边。

无崖子性情暴烈无比,他怒瞪着眼前这年纪甚轻的青衫侠士,霹雳般大喝道:

“你是什么东西?竟敢横到老夫头上?想是活得不耐烦了……”

这突然现身之人不是别个,正是那早已隐匿在树顶上的夜无情。

他之所以一直迟迟未肯现身出手,乃是因为这无崖子以及黑鹰教下各人,皆是武林中恶名久着的凶悍之徒,正可借此机会让他们自相残杀,也好为武林中灭除一害。但是,情势竟会演变到目前的局面,却完全不是他始料所及。

夜无情原先心中忖度,想那无崖子就是再凶暴一些,也断然不会向那素无怨仇的安再续下手。

可是,如今情势证明,天下却尽有如此多不近情理的人啊!

他这时听到无崖子厉声出言,不由微微一笑,缓步向前道:

“在下夜无情,与这位姓安的朋友亦是素不相识,只是,在下却与尊驾不同,因为在下偏生有一付菩萨心肠哩!”

无崖子山不由气得怒哼一声,但是,他却在心念一转之下,强自将满腔怒气按捺下去。

这原因很明显,乃是夜无情先时所显露的一手轻功,已将这位纵横天下的**煞星震慑住了。

他这时肃煞的说道:

“你叫夜无情?很好,先将你师门报上来,老夫看看,若是素识,亦可饶你一命!”

夜无情不由暗中一哂,摇头道:

“这却不必,在下师门与尊驾定无渊源,因为就凭尊驾这一副自认不可一世的威风,比起在下师门来,却不啻是莹光皓月,不能相比哩!”

无崖子闻言之下,再也忍不住心中怒火,他狂吼一声叫道:

“狗娘养的小子,老夫便叫你试试,老夫的盛名是否不值一斗?”

他正待暴起发难。

立于夜无情身傍的安再续,已惶然抢上一步,急急回首道:

“这位兄台,阁下临危仗义,甚令安某感激,只是对方功力太也高强,还是让安某拼死一战吧!”

夜无情微微一笑,沉声道:

“不必,安兄且请一旁休息,这无老鬼功力虽高,却也未见得能敌得住在下!”

无崖子不由气得混身发抖,他狂吼一声道:“小辈,你死定了!”

夜无情冷笑一声,身形闪电般急幌,有若雷霆齐呜般劈出二十一掌。

无崖子不料眼前这少年较他还要横,竟敢先行出手。

他怒叱一声,手中“追魂夺魄锏”带出强烈呼啸声,倒卷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