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宁故意微一沉吟道:“嗯!也罢,咱们也该领教一下,西藏一派的密宗绝学。”
欧千川口中应道:“谨遵帮主谕令!”纵身急起,已向鲁木攻去。
夜无情暗中一哂,十分不值金衣帮中,这种群殴群打的作风。
但他转念一想,这鲁木也是个积恶如山,凶残暴戾之人,正好让金衣帮众人,给他吃些苦头。
这时,激斗中的各人,已拚了几近两百余招了。
鲁木的兵刃“金月翦”,紧紧收至身边,幻化成的青白光圈,亦缩小得仅有三尺左右,出招腾身之间,显得极为谨慎,明眼人一看,便知他此刻已完全采取守势,已无攻敌之力。
鲁木虽然处身在江湖上三位顶尖高手的围攻之下,仍能镇定心神,毫不慌乱,招式连绵施出,在这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情形下,公孙治等三人,虽然稳占上风,却也不能在一时半刻之间,把他收拾了下来。
静止在一傍的金衣帮帮主,李宁,眼光一转之下,突然大喝一声,已极快闪身至鲁木背后,双掌挟着排山倒海之势,猛然劈下。
这一下突如其来之变,鲁木虽在意料之中,却想不到李宁武功,竟然精深至此,快速绝伦。
他怒骂一声,左手抡起一片银光,扫向公孙治等三人。
右手猝然斜举,却戮向李宁胸前。
李宁发出一声震天长笑,身形在空中一翻转,双掌仍然照势劈下,同时,两腿己无声无息的踢出六脚。
场中人影翻来电闪中,蓦然,传出一声狂厉的急吼。
鲁木胸口,己中了吕宁一掌。
只见他满口鲜血狂喷,吓人的面孔上,更浮起一片狞恶怨毒之色,他一翦柱地,一翦护胸,人已退出五涉外站定。
双眼绿光闪烁,瞪视看围着他身旁的四位金衣帮高手。
然后微一定神,仍旧以那阴森幽冷的语气道:“好……好,老衲已四十余年,未如此丢人现眼……嘿嘿……想不到,今日却承受了李大帮主一掌……”
说到后句,人已喘息不止,又吐了一口鲜血。看情形了他的伤!必然十分严重。
李宁长声大笑道:“大师言重了,若刚才大师不逞强硬拚,又何至于会到如此地步!”
他目光一转,又洪声道:“只要大师肯将那株“万钻莲兰”赐交老夫,并自行断去“手心太阳”经脉,老夫也不为难于你,今手之事,就此作罢。”
鲁木响起了一阵鬼嚎般的咯咯怪笑,讥讽的说道:“李宁,你当老衲尚是三岁孩童!就这么如此容易的受你欺骗?哼!莫说这“万钻莲兰”你无庸梦想,便是佛爷这条老命,你也不见得能如此轻易取去。”
李宁一手创立金衣帮,非但武功出众,为人更是阴沉险诈,城府甚深,是个不折不扣,笑里藏刀的枭雄。
他闻言之下,非但不怒,反倒仍然微微一笑,说道:“是么?老夫倒要试试!”
说罢,面不改色,单掌提处,刚猛无比的劈向鲁木,劲风如狂潮涌浪,力道强大无比。
一掌已出,另一掌接看便连续拍出数股劲气,聚成一线,形成巨大气流。
鲁木一见来势,便知今日要糟。
但他生性凶暴,残毒无伦,岂肯就如此束手待毙。
那股潜伏在心内的凶恶之性,已突然引发,他狂嚎一声,手中“金月翦”齐举,化为一道青白色的光墙,同李宁袭来的掌风迎去。
“轰”然一声大响中,李宁身形微幌,鲁木却已跄踉退了三步。
口角血渍滴滴顺流而下。
他正待强自运气抵制,忽的又是一声暴叱,一片银光,宛如满天花雨般,搂头盖脸的罩下。
这正是“蛮荒阴煞”的独门阴毒暗器“密雨银芒”。
鲁木一声悲号,竟自不闭不躲,双臂急挥,“金月翦”已脱手飞出,呼啸声中,化成两道急速的白光,径向李宁,与公孙治二人袭来。
这一对脱手兵刃中,已贯注了鲁木的毕生功力,作为孤注一掷的困兽之斗,劲力之强,来势之快,的确是非同小可。
任是李、公孙二人,艺高胆大,也不由闹个手忙脚乱。
李宁一见对方兵刃脱手,来势急劲无匹,心中不由一凛。
他暗自惊心之下,急忙身形连旋,双手急抬,已将藏于长衫之内约两块长形铁牌发出,顺转一档,“当”的一声巨响过处,那柄“金月翦”虽己震落地下,李宁手中那对纯钢所制的铁牌,也被击陷一道三分多深的凹痕,虎口震裂,鲜血汨汨渗出。
此时,一旁突然传来一声惨叫,叫声凄厉已极。
李宁目光急转,只见自己属下黑狮堂堂主,徐大,已吃另一柄“金月翦”,贯胸透过,身躯更吃那兵刃强大后劲,活生生的钉在地上。
原来,就在李宁取出铁牌,飞袭至身前的“金月翦”时,一道白光闪处,另一柄“金月翦”,也挟着万钧之努,飞至公孙治身前。
他一时失着之下,任是轻功如何高妙,已是不及闪避躲开,孙奇眼见这白光来势,已然决非自己一双肉掌可以应付,他在危急之下,只有一顿心,将立于身傍的徐大,一把拉至身前,以挡来势,白已却乘手掌一拉之力,飞身斜掠而去。
徐大正值全神贯注那鲁木的举动时,做梦也想不到,公孙治会将他拿来挡灾替死。
他还未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在骤然不防之下,被公孙治将他一把拉至身前,那道劲力至强的白光,疾若电光石火般猝然袭到。
血光涌处,徐大已被鲁木的脱手兵器“金月翦”贯胸透过。
鲁木兵器出手,身上却似刺猬一般的刺满了银白色的毒针。
他眼见敌人虽未能全然毙命于自已手中,却是一死一伤,状态狼狈已极。
只见他鼓起全身残余之力,凄厉颤抖的向夜无情叫道:“小……小子,只……只有……你不会乘老衲之危……来,过来……老衲今日,便将这“万钻莲兰”赠送……送给你。”
语气断续,好似在忍受看极大的痛苦般,说到这里,已是声嘶力竭,身形摇摇欲坠,嘴里的鲜血,更是大口大口的喷出,衬着他那双莹莹如鬼火似的绿色眼睛,以及一头凌乱的红色长发,其状恐布狰狞已极夜无情此时被眼前这血淋淋的场面,惊得怔住了。
他在骤闻鲁木呼叫时,不由悚然一震,有如冷水浇头?
身不由已的向前跨近数步,在他纯朴的心灵里,无形中,对鲁木寄予无限的同情。
本来,人的本性总是惋惜受迫害的一方,虽然他以前如此的凶恶、残毒。
这可能便是,所谓的“恻隐之心”吧!
这时,鲁木己自那宽大的袈裟中,拿出一块黑色的东西来,单掌举处,便欲扔绐夜无情。
李宁宁,不由一阵狞笑,奸声道:“老秃驴,你死在眼前,还想再增加些痛苦不成?”
闪电张恒,这时却大踏步走向夜无情,口中喝道:“小兄弟,且请退后,这趟混水,你还是不沾惹的好!”
夜无情理也不理,大声的向鲁木道:“喂!你要我接受这“万钻莲兰”,可有什么用意没有?”
鲁木此刻,双目神光,已逐渐焕散,瞳孔也随着扩大。
他闻言之下,又鼓起最后一口气,挣扎的说道:“没……没有,小伙子……老衲是……是诚心……送……你的……并不……要你……付出……什么……代价。”
夜无情彷佛在鲁木失神的双眼中,瞧见一丝忏悔的光芒,那情景虽是如此的飘忽,但,这己够了。不是吗?一个两手沾满血腥,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竟能在临终之前,显示出他对人生的歉疚。
仅此一点,虽然不能挽回他那滔天大罪,却已深深的证明,人心本是向善的啊!
那怕他仍是凶暴倔强得不肯以更明确的方式来表示,但,在他面临生与死的剎那间,却总是有看一丝失悔的意念流露,那怕仅只是如此短暂的一瞬啊!
夜无情蓦然大声喝道:“大和尚,你放心去吧!“万钻莲兰”我决不会给别人得去!”
鲁木那骷髅也似的脸上,浮起一个安详的微笑,是满意,也是欣慰。
只见他手臂用力一甩,手中那黑绸包里,已飞上半空,划成一道弧线,向夜无情站立之处落去。
数声怒喝,随之而起。
李宁暴怒之下,首先一舞手中,那对笨重的长形铁牌,悠悠带风,袭向夜无情而来。
公孙治冷哼一声,身形掠处,笔直扑向那尚在空中的黑色包里。
夜无情长笑一声,双手急颤,幻出朵朵星芒,身形亦同时向空飞去。
李宁手中的一对铁牌,眼看已要扫至对方腰际,夜无情却使出穆亦邪嫡传的“雪花神剑式”迎来。
朵朵星芒流闪,竟穿过李宁兵器隙缝,齐向他胸前九大要穴袭到。
李宁大惊之下,只得舞起手中铁牌,化成一道乌黑光芒,先求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