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云山一枭大喝一声,右掌撮若鸡心,急推而出,左掌却抓向夜无情右肩。
此时,夜无情胸前、肘、臂间的“天门”“巨骨”“臂膈”“玉里”“肘胶””云门”“府台”等七大要穴,已全笼罩于萧楚掌风之下。
夜无情不由大吃一惊,右掌急颤成千百条掌影,左掌划一圆弧,掌势却淬然在圆弧中劈出,如狂涛猛浪般,又是一招“佛光初现”!
云山一枭嘿一声,本想仍用那招可以化解敌人劲力的“方圆分光”来拆,但刚接触,便知对方此招劲力之强,彷若狂洋大海,浩浩不绝!
他无奈之下,只得又是双掌急推,一招“推波助澜”中,暗含着“混元真气”硬封而上。
夜无情火侯不足,一震之下,又是跌飞。
但萧楚却也玉面微红。
本来,凭他在武林中的名望、身份,对付一个后生小辈,却连接使用了两次相同的招式,这已是够丢人了,更没面子的却是重复使用之下,对方却仍未受伤落败。
萧楚觉得老大不是味道,羞愧之下,怒火顿升,不待夜无情自地下爬起,双掌急扬,一股凌厉掌风,已袭向夜无情而至。
夜无情两次被震落尘埃,一阵愧然之意,涌起心头,但,他那坚毅不屈的性格,促使他忍着混身酸痛,急急爬起身来。
在他始才起身一半之际,一阵猛烈无比的劲风,已疾卷而到。
劲风未临身前,夜无情已觉呼吸窒息,心脉颤震。
他大叫一声:“这是第七招!”
暗一运功,体内真气,极快的作了一个美满的循环。
夜无情双掌十指疾伸,带起条条光影,彷佛是十柄锋利短剑,刺向云山一枭而去。
掌指过处,带起突破空气的“嘶嘶”之声,威势好不惊人。
萧楚暴喝声中,身形已如闪陀螺般,疾然旋开,就在他连连旋击中,已快如闪电似的,一气向夜无情攻出七掌,踢出七腿。
二人同一时怒叱,身形已分了开去。
云山一枭倏然又是轻喝一声,整个身躯转得如旋风一般,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围着夜无情,急急的旋转起来。
每在旋转一圈中,俱皆掌腿齐施,劲气如钢壁铜墙,又是狂涛骇浪,威力大得令人咋舌。
这正是云山一枭的不传之秘,七绝斩。
突然,一声闷哼骤起,一条人影,已斜斜飞了出去,“叭哒”一声,摔落地下,差劲这人不是别个,正是那满身血红的夜无情。他在云山一枭的绝世神功下,到底因火候还太差,又被萧楚一掌震飞。
萧楚击倒夜无情后,一声怒叱,身形已如鹰隼般疾掠而起,带看一阵凌厉劲风向夜无情飞扑而下。
夜无情倒在地下,喉咙一甜,接连喷出两口鲜血。
他骤见云山一鸟挟着无可比拟的声势扑来,不由惊得在地上,一连两个翻滚,口中大叫道:“你说话不算么?已经过了十招了。”
身在空中的云山一枭,闻言之下,不禁全身一震,他嘿的一声,将含劲未发的掌力,硬生生的击向两旁。
“劈叭”一声大响,两块磨盘大小的岩石,巳被他震成鏖粉,四散纷飞。
夜无情已被吓得目瞪口呆,胸前不住起伏,喘息甚剧。
云山一枭萧楚,怔怔的站在地下,面上浮起一种极为奇异的表情,是怒!也是悔!更使他迷惘的,却是这丑少年莫测高深的两记怪招。
这两招幌似铜墙铁壁,又如瀚海长江,竟是浩渺无际,无懈可击。
他愣呆呆的注视着周遭已逐渐消失的薄雾,苦苦的思索着。
夜无情此时,默默盘膝而坐,闭目调息。
这敌对的二人,一剎那间,竟完全静默下来,一个仰首寻思,面上表情,瞬息万变。一个席地运功,心无旁骛。
这时,丝毫也看不出,刚才二人,还曾有过一场惊天动地的激斗。
一刻后,夜无情调息已毕,微微睁开眼睛。
萧楚,忽然一声大叫,他语声激动的说道:“小子,你适才使用的两记怪招,可是失传已久的“千佛掌法”?”
夜无情双目炯然的瞪着他,异常静肃的点点头。
云山一枭又问道:“此掌法是谁传授与你的?可是那“一邪双飞三绝掌”中的一邪?”
夜无情略一沉吟,征微颔首。
云山一枭仰首向天,呢喃说道:“真是怪了!那邪神若是未死,算来,现在也该百多岁了……唉!真是叫人难以置信。”
夜无情沉静的看着云山一枭那奇异的神色,默默不发一语。
萧楚感叹了一阵,又忽然低头道:“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看来练气功夫中,最难达到的生死玄关你也行通了?”
夜无情缓缓的回答道:“晚辈夜无情,那内家行功,不过略窥皮毛而已。”
云山一枭又道:“邪神果真未死么?”
他面上有一股,使人说不出的奇幻意味,稍停了停,他又感叹说道:“唉!当年邪神穆亦邪的威名,何等响亮,六十年前潇水一战,世人都道他已仙去,那知,如今却仍健在人间。”
夜无情听他言中之意,好似邪神活在人世,对他是个大大的遗憾一般。
他不由微带不悦的开口道:“萧老前辈,请恕晚辈放肆,晚辈义父活在人世,又有什么地方,值得前辈如此叹息呢?”
云山一枭闻言不由一怔,惊奇的问道:“什么?邪神便是你义父?真是怪事!”
他又思忖了一下,坦然道:“老实说‘六十年前,武林中那“一邪双飞三绝掌”声名赫赫之时,我方才不过是个髻龄童子……但,当我成名之后,他们却早已不在了,我一直不服气这些人,想他们也不过是适逢其会,浪得虚名而已,我云山一枭自恨晚生了二十年,否则,一定要找他们比试一下。”
夜无情张口欲言,但,一想到对方威名之盛,确也不比当年“一邪双飞三绝掌”输了多少,顿时将到口边的话咽了回去。
云山一枭又道:“唉!我自出道以来,凡近五十余年,可说少逢敌手,自己也认为相当不错了……”
他看了夜无情一眼,叹道:“那知今日与你一较之下,若不是凭着老夫当年痛下苦心,所练成的一身功夫,恐怕已被你占去优势,你不过才识得“千佛掌”法中的前两招,已是如此厉害,若那邪神亲自来到,我岂是他的敌手?”
夜无情至此,才恍然大悟,这云山一枭为何骤闻自己义父尚在人间的消息,面色便如此难堪。
他不由暗暗叹息:“世上之人,被沽名钓誉的欲念所牵累的,真不知有多少啊!”
他正在沉思默想,云山一枭面色已转回原先那不带丝毫表情的模样。
他淡然问道:“穆老前辈近来可好?他什么时候收你为义子的?”
言下,仍有几分怀疑之意。
夜无情暗自一笑,正待将义父身罹残疾,自己因而至**求宝之事说出。
忽然,他转念一想道:“不好,若是我照实说来,这云山一枭为了他横霸天下的念头,说不定,会乘机对义父下那毒手,对了!我且骗他一骗。”
夜无情人本机伶,他略一思考,已若无其事的答道:“多蒙前辈垂问,义父老人家,近来极为健朗……他收晚辈为义子,乃是一个月以前的事。”
夜无情说罢,为了证明所言不虚,己自怀中将那面晶莹红润的“朱玉寒骨令”取出。
萧楚顿然面色肃穆,他默默接过,拿在手中,细细端详,手指轻轻的摩挲着,那面晶莹艳红的玉牌上,精工缕着三根枯骨。
萧楚抚摸着,低语道:“不错,这正是邪神当年的信物“朱玉寒骨令”!”
他玩弄了一阵,又交回夜无情手中,一笑道:“你站起来吧!我答应将我苦心演创的“七绝斩”掌法,传授与你,现下时间不多,咱们就开始……”
夜无情心中一喜,正待起身,胸腹间,不由一阵闷痛,他眉头不禁紧紧的蹙了起来。
萧楚见状,一笑道:“啊!我几乎忘了,你适才已伤在我“混元气功”之下。”
夜无情一听,始才知对方伤他的,竟然是武林中,极为难练的“混元气功”,不禁惊得“啊”了一声。
萧楚笑道:“不要紧,你这点微伤,我有自制疗伤的灵药,神效无比,你且服下一粒,再行功运十二周天,使药方行开,便可无事了。”
说罢,已自怀中取出一个白色羊脂玉瓶,倾出一粒清香央X溢的黑色丹丸,交给夜无情服下。
夜无情服药后,但觉一股清凉之气,顺腹而下,周身顿觉舒泰已极。
他默默调息了一阵,已是痛苦全消,待他睁开眼来,却见那萧楚正在注目凝视着自己,眼中闪耀着一种犹疑之色,及至与夜无情目光一对,已然隐去。
夜无情却不知道,在他闭目谓思时,却已从鬼门关打了几个转回来了!
原来,萧楚在夜无情运功养伤时,暗自想道:“这小子如此年纪,已经行通了生死玄关,又有那不可一世的穆老头子为他传授武功,将来成就,必定在我之上,倒不如,现在就乘机将他除了,不但那龙穴秘宝尽属我有,那“七绝斩”也可不用再传授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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