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流星滑落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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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天使在歌唱(六)

快走到食堂时,王明宇忽然发现今天的食堂比平时要热闹许多。为了参加元旦联欢会,每个班都准备了几个节目出来,而这其中又多以舞蹈为主。跳舞是要有舞台的,没有谁能够站在一根竹竿上跳芭蕾的。在这个小小的学校里,为了能够找到一块儿可以排练舞蹈的地儿,连食堂这块儿大家平时最不愿意去的地方都摇身一变成为了一个抢手的黄金地段。

食堂里传出乐队练习的声音,王明宇这才知道这个学校里还有一支乐队。

在高中的时候,王明宇和斌子等几个死党一块儿组成了一个乐队。他和斌子是吉他手。虽然王明宇的吉他不如斌子弹得好,但是他的嗓子要比斌子好许多,所以他便成了乐队的主唱。在他们乐队里还有贝司手陈冬,鼓手王浩。乐队没有张思莎的份儿,一个是因为他们嫌张思莎的嗓子不好,再一个就是他们觉得她太爱吃了,有损乐队形象。于是,张思莎就成了他们的欣赏者和忍受者

由于当时学校不准带架子鼓进宿舍,所以他们的乐队只有在周末和放假的时候才能够组合起来。正因为如此,每逢周末或者假期,王明宇他们都会玩得乐不思蜀。痛快之后便是回到学校后的猛补作业。而在这个时候张思莎就又成了最受他们几个欢迎的人。她的成绩好,所以作业当然也就受欢迎了,顺便人也沾点作业的光而上升了一个档次。为了先抄到张思莎的作业,他们四个人在张思莎面前猛说好话,把她敬若神灵。而每当此时,王明宇都会趁张思莎不注意的时候把作业抢过去,气得斌子他们在一旁直骂他不够意思。

想到这些王明宇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这时,杜敏透过食堂的玻璃窗发现了王明宇。她见王明宇右手提着把吉他正站在食堂外面发呆,便从食堂里跑出来喊他。

“王明宇,你怎么才来呀?你在那儿发什么呆呀?哎,你拿吉他来是不是要教我弹吉他呀?”

王明宇被杜敏这一连串的问题给拉回了现实。他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吉他,又看了看跑到自己眼前的杜敏,说到:“鬼才要教你呢。把我的吉他弄坏了你赔吗?我刚才练琴去了。现在又还没有七点半。你不是说晚自修时排练吗?”

“你说话不算话,那天你明明答应了。现在又要耍赖。”杜敏把她的小嘴撅得老高。

“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你别诬陷好人啊。”此刻,王明宇忽然感觉杜敏其实并不只小他一岁,她根本就是个小孩子。

“你还是好人呀?是好人就要教我。”说着,杜敏从王明宇的手中把吉他夺了过去。

“喂,你别抢劫好不好啊!说我不是好人,我看你才不是好人呢。我就是不教了,看你能拿我怎么办。现在我没空儿理你,你自己去学吧。”王明宇说完就往食堂里面走去。他很清楚杜敏等会儿就会把吉他还给他的,所以他现在的当务之急便是离她远一点儿。

“哎,明宇哥你别这样嘛。我和你开玩笑呢,我知道你一定会教我弹吉他的。”杜敏一边说一边抱着吉他紧跟在王明宇的身后。

“谁和你开玩笑了。我说不教就是不教。你是不是吃饱了没事干拿我寻开心呀?我才没有那么傻呢。”

“你别那么残酷好不好,我好歹还是你妹妹呢。这传出去可不好呀!”

王明宇停了下来,在他转过身来刚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忽然听到童夏的声音。

“王明宇,你怎么才来呀?哎,杜敏,你怎么抱了把吉他进来了?”

刚才童夏和杜敏在一起观看那个乐队的排练。她对杜敏说话却没有人回答。一转身,她这才发现杜敏已经不见了。于是,她便开始四处寻找杜敏。正在她四处扫描杜敏的身影的时候,她发现了王明宇,随即她又发现了跟在王明宇的后面的杜敏。一时间她也猜不透杜敏怎么会和王明宇走到一起,而且她的手里还多了一把吉他。于是,她的疑问便以光的速度飞进了王明宇和杜敏的耳中。

杜敏一见童夏便来了精神。杜敏说:“我帮他拿的,他说我不拿就打我。为了保住性命,我也就只能听他的了。”杜敏的谎话脱口而出,她想让童夏替她教训王明宇几句。但童夏的耳朵的功能却是很强大,她马上便识别出了杜敏的假话。因此,她也只是朝两人笑了笑。

“你!我懒得理你。你可给我抱好了啊!我也欣赏欣赏乐队排练去。”王明宇把杜敏晾在那里就跑去和娄志云他们一块儿去看乐队排练去了。

乐队正在排练Beyond乐队的《AMANI》。看样子他们好像是还没有成立多久,几个人的配合总给人一种缺少默契的感觉。那个鼓手的架子鼓敲得没有一点劲道,听得王明宇心里直发毛。贝司手是个女的,她的贝司弹得不错。王明宇不禁为她感到惋惜。乐队主唱兼吉他手的形象和水平还让人满意。只是不知道是他那把吉他的质量的原因,还是什么其它的原因,从音箱里传出来的声音总是让人感觉到一种怪怪的味道。另外,这个乐队还有一个键盘手和一队伴唱的人马。他们排练的场面很是壮观。王明宇心想:他们不会是全班出动吧。

他还没有看多久杜敏就过来喊了。

“喂,我们也是来排练的,别光看他们好不好!”杜敏见众人没有一点排练的意思,立刻便不高兴了。

“噢。”听到杜敏的狮子吼之后,娄志云和程浩他们便都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并向他们的地盘走去。王明宇本来还想再看会儿,可就在这个时候那个贝司手的琴带突然掉了,乐队的排练也因此而停了下来。这时,王明宇的大脑里突然冒出来了一个想法,该不会是那个妖怪用了什么法术吧。

杜敏的一声狮子吼把大家全都召集了过来。

“喂,文艺委员,今天晚上你靠边儿,我来当指挥。”王明宇径直走到杜敏的面前并给了她一个下马威。

“好呀。我倒想看看你到底有什么能耐呢。不知好歹的烂哥哥。”杜敏一脸坏笑的说到。她本来就是要逼王明宇跳舞的,现在她的目的终于达到了,她自然也就高兴了。为了防止王明宇耍赖,杜敏马上向童夏他们喊到:“你们都听到了啊,这可是他亲口说的要当指挥的。那我就休息去了,你们练吧。”

“杜敏,你不会这么残忍吧。王明宇,你行吗?你可别拿大伙儿开玩笑啊。”童夏担心的说到。

“你们别小看我们男生呀。”娄志云和程浩都来帮王明宇的忙。

“你们就放心好了,王明宇同学今天不会再装傻了。我不管了啊!你们好好练。”说完,杜敏便跑到一边玩吉他去了。

王明宇笑了笑,说到:“真是的。童大姐,你可别小看我们男生呀!就凭你这一句话,这舞今天晚上我教定了。”这时,杜敏已经把王明宇的吉他拿了出来,王明宇急忙喊到:“喂,你别给我弄坏了呀!”

“放心吧,我哪儿敢给你弄坏呀。你还不相信你的妹妹吗?”

王明宇实在是拿杜敏没有办法,也就只好任由她去了。

王明宇挺了挺身子,摆出一副老师的样子向感童夏他们说到:“其实我们现在练的这个舞蹈和伴奏音乐有点不配套,所以才害得我们几个男生就像傻子一样。”

“什么傻子。是你们不会跳嘛。怎么倒怪起我们来了。”童夏说到。

“你也不太会跳呀。你先听我说完好吗?呵呵。童大小姐先休息休息,等会儿再发言。OK?”

童夏瞪了一眼嬉笑的王明宇,又看了看在一边看热闹的杜敏。她见杜敏很悠闲地坐在那里,她的心里便明白杜敏今天是不会插手了。看到王明宇那一本正经的样子,童夏突然间有了一股想要看看王明宇今天又要耍什么把戏的冲动。于是,她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王明宇装作没有看见,继续说到:“我想了想,觉得还是改一下比较好。我们应该这样跳。噢,童大小姐,帮个忙好吗?我们来给大家做个示范。”说完,王明宇便向童夏伸出了邀请之手。

童夏虽然有点不愿意,但还是接受了他的邀请。

于是,王明宇一边跳一边指出不足之处。每指出一处,他都要和童夏一起重新跳一遍他认为正确的动作。结果这一遍示范下来,童夏累得汗都出来了。

而此时,杜敏在旁边暗自高兴着,同时她也为自己找了个这样优秀的哥哥而感到庆幸。童夏也对王明宇今天的表现感到很吃惊,她没有想到原本那个让人感觉很内向很冷酷的王明宇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同时,她也搞不懂杜敏到底是怎样知道王明宇会跳舞的。其他几个人更是感到意外,谁也不会想到那个喜欢一个人坐在教室后面的王明宇竟然是位舞蹈家。

排练了一会儿后,几个人坐在一块儿休息。这时,杜敏他们把准备好的零食都摆在了桌子上。

“哇塞,你们女生还真能吃啊。怪不得都长那么胖呢。”说完,王明宇伸手便去抓瓜子,结果他的手却被杜敏狠狠的打了一巴掌。

“你才胖呢!”五个女生异口同声的向王明宇讨伐到。

王明宇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于是他连忙改口:“我胖我胖,对不起各位。呵呵。”说完,他抓起一把瓜子就吃起来。

“哎,王明宇,看不出来你还挺厉害的呀。”娄志云喝了口饮料后向王明宇说到。他的想法和童夏一样,他没有想到王明宇还会跳舞,一直以来他们都以为王明宇是个内向的人。其实不仅仅是他们两个没有想到,其他几个人也都没有想到。在他们原来的心中,王明宇是一个成绩优秀但却性格内向对人冷酷处事低调的一个人。但通过最近几天的交往,他们才发现要真正的认识一个人就一定要去和他交往,否则你的所有评价都是不正确的。这时,他们才明白其实王明宇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明宇哥,你可是真人不露相呀。哎,你以前是学什么的呀?”杜敏又开始盘问王明宇了。

“你管我学什么的呢。”

“是呀。王明宇,你以前读过艺术学校吗?”坐在王明宇对面的沈碧梅问到。

“我没有读过艺校,只是在假期里学过一段时间。我和我的朋友们都喜欢这些,我们在一块儿时经常玩跳舞和音乐的。”

杜敏说:“哎,明宇哥,给我们弹首歌怎么样?”

“你怎么就缠着我不放呀,那边不是在弹嘛。拜托,今天晚上就饶了我好不好?”王明宇知道只要他和杜敏在一起,他肯定就别想闲着。这时童夏他们也来帮杜敏。

“那好吧。你们说弹什么吧?”说话间,王明宇从琴套里把吉他拿了出来。

“随便,只要好听就行。”童夏倒是个好打发的主儿。

“你会弹谢霆锋的《我们这里还有鱼》吗?”沈碧梅问到。

“好。鱼就鱼!”

说完,王明宇便站了起来。他把吉他背在肩上,稍微调了一下琴弦后便弹唱了起来。

这个时候,不远处的乐队还在排练着,但是当他们看到王明宇也在弹吉他时就停了下来,食堂里一下子安静了许多。这时,王明宇成了焦点,许多人都朝他看来,而他却在尽情地弹唱着。

“……我知道这些日子你要承担多少哀伤,才可以面对破碎的梦想……我相信那么多的关心总会带来希望,别望了我们这里还有鱼……”

唱着唱着,王明宇不知不觉得想起了他和斌子他们在一起唱这首歌时的情景,脸上不自主地露出了开心的笑容,斌子此刻也应该在准备他的演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