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奇幻阴影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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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学院的钟声在窗外响着,今天是学院正式上课的日子……可是自己的课表上空荡荡的,疗愈课……课表里唯一的魔法课……这种课会有人去上吗……萨菲尔自嘲地看着他的课表。现在只有每天晚上斐利纳斯女士的魔法课才有价值去上……但话说回来,不去的话一个上午的时间怎么打发掉呢……还有毕竟这是我的唯一的一节正式魔法课……萨菲尔纠结了一阵最终决定还是起床去上那存在于他的课表上唯一的一节的魔法课。

餐厅里偶尔还是有些让人不快的眼神和谈话声,萨菲尔拿着早餐坐在远离人群的地方,利兹不在身边果断轻松不少。吃完早餐,萨菲尔便往上疗愈课的教室走去,没记错的话是在学院另一端的湖中小岛上……就权当散步吧。

横穿了整个学院,萨菲尔来到了湖边,一座白石长桥将路延伸到湖中心的一座巴洛克风格的两层小楼门前。

推开高大的尖形拱门门后,里面是一个挑高了一层的大厅,一只铁制吊灯架悬挂于大厅中央,正前方是光明女神的雕像。墙上高大的彩绘玻璃窗及窗户之间钉着的镶银黑色十字架更加凸显了大厅的庄严神圣的气氛,只差没有一排排的长椅和祷告台了,要不然这里俨然就是一个标准的光明教堂前厅。

“没想到还有人会来上这节课,而且居然还是一个抑魔者。”大厅右侧墙边阴影里一个高挑的女子正站在那看着彩窗上的绘画,和萨菲尔一样穿着墨绿色的校服,缓步走到萨菲尔面前,一头及腰的褐色长发随着不发的节奏摆动着。“上课时间还没到,还有十七分钟,萨菲尔。”一双和校服一样墨绿的眼睛似笑非笑。

萨菲尔完全想不起自己认识这个少女,虽然那傲慢的声音好似有几分熟悉。看来经过那次典礼事件后,自己的大名已经在纳斯科夫学院的新生里是无人不知了。

“你好,希望以后能互相关照。”尽管对她的语气稍稍有点反感,就像和利兹刚见面时候一样,但出于礼貌萨菲尔还是十分谦恭地说道。

“再次见面,自我介绍的话就交给开始上课之后登场的老师吧。”褐发女子微微笑道,说完,便款步走回窗前,抬着头背对着萨菲尔细细看着窗画。

这种言行不能不让人生厌,萨菲尔瞥了一眼褐发女子便开始观摩这个华丽而肃穆的厅堂不再搭理她。这种自以为是的人直接无视掉是最好的选择。

“他们总是喜欢戴着面具,在面具之下嘲笑对方面具的粗劣。他们完全忘记了神赐予他们的眼睛如窗一般让里外皆通透无遗……不是吗?”褐发女子看着彩窗上的绘画自言自语着,翠绿的眼睛清澈如止水“他们披着伪善的外衣向别人索取善意,被拒绝脱去伪装露出尖牙利爪,愿神宽恕他们。”

越来越觉得是在指在场的某人……萨菲尔凝神看着褐发女子,“谦卑之下暗藏着高傲,平静之下涌动着焦躁,而且从未改变,我对刚才的失礼向您道歉,我的名字是金斯塔·荷尓丽萨,感谢你在开学典礼上没让我滑倒出丑。”褐发女子一脸的平静,莞尔一笑,如深潭中的涟漪。

这么说还真的和那个红衣女有点像……这种冷傲的神态。而且她的冷傲说是因为自大,还不如说是因为能看透对方内心的想法……她也是不一般的人啊……

“竭力隐藏自己的恐惧,面具籍由此而产生。”

又被看穿了……“不得不佩服你的观察力呢,真是敏锐啊。”萨菲尔无奈地耸耸肩,在她面前心里想的让她说了还不如自己先说出来。

荷尓丽萨轻笑了一声,估计又是被她先行看穿了。“稍微仔细一点你也能做到,神对每个人都是平等的。”

“或许是吧。”人和人之间真的可以坦诚相对的话,格拉托尔家族也不会如此悲剧……

“为什么你会选这节课?你不应该会对此感兴趣。”

“因为选还是不选,这节课就在这里。”实在没有理由,萨菲尔只能打趣道。

“呵呵,不错的理由……”

“你又是从哪里看出来我不会对疗愈课感兴趣呢?”萨菲尔有点好奇,想知道她的理由。

“依旧还是同个地方,你并不怎么对这种‘和平’的魔法感兴趣,你渴求力量。”

“还是一如既往的锋芒毕露呢,荷尓丽萨。”声音从大厅后室里传来,一位头戴黑色教士冒身着黑色教士袍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一脸感慨。“真是越来越像你的母亲了。”

“谢谢夸奖,多贝利特神父。”荷尓丽萨随意地说道。

“这位就是萨菲尔先生吧,抑魔者血统的承载者。”多贝利特神父仔细地打量着萨菲尔,眼神很是复杂。“感谢你们来上我的疗愈课,纳斯科夫学院最后的一期疗愈课。”

“如果不是我们选了这门课,疗愈课就已经在去年成为纳斯科夫学院的历史了。”

治疗法术一直是不被普罗德帝国看重,帝国一直都致力于研究致死性的魔法。而且另一方面和精神力相关的治疗法术和被帝国禁止的通灵术在某些方面太过相近了,所以一般学院也不会轻易开设这门课,即便开设了也只是粗略地教授一些皮毛而已。所以基本没有人愿意去浪费时间在这门课上,这也是萨菲尔被允许上这节课的原因吧。

“是啊……”神父闪现出一丝惆怅,“现在让我们进入正题吧,首先让我感受你们的魔法潜质……”

“但是我看不出这个和你教授的初级治疗法术有任何联系。”荷尓丽萨很不客气地打断了神父的话。

“这能够帮助你更好地感知你的精神世界,并且为以后其他课程的取舍上提供参考。”神父耐心地解释道,“现在,把你的右手伸出来。”

荷尓丽萨听完后没再说什么,还是配合地把右手抬了起来,多贝利特神父也抬起右手,盖在荷尓丽萨的手背上。“萨菲尔先生,您就先小等一会吧。”神父朝萨菲尔歉意地笑了笑,“女士优先。”

“真是越发冰冷了,犹如深冬之潭,由外及里地凝固……你完美地继承了你母亲的一切……”多贝利特神父喃喃道。

“感谢您对我母亲的关注,多贝利特。”荷尓丽萨皱了皱眉,放下了手。“你的谢意已经足够了。”

“呃……好吧。”神父叹了口气,“萨菲尔先生,现在轮到你了。”

看来这个多贝利特神父和荷尓丽萨还是熟人,但荷尓丽萨貌似不怎么喜欢神父提起她的母亲……看来这个学院的学生们都是有背景的啊……萨菲尔伸出右手,多贝利特神父的右手手心压着右手手背,除了感到神父手中的温热之外便在没有其他萨菲尔认为魔法应该有的感觉。

“火焰……纯粹之火……燃烧着……一片火海……”神父似乎太过激动了,声音有些发颤,“你是少有的被赋予了将火焰操控于股掌之间的潜质的人,但……”

神父话没说完,只听见吱的一声,门缓缓地被推开了,一位黑衣女子站在门外,梳着整齐的中短发,“监察司情报厅w7,有些事想请教一下萨菲尔先生。”绯红色的眼睛一直注视着萨菲尔,款步向三人走来。

“这里是纳斯科夫学院的课堂!”多贝利特神父义正词严地喝道,“秩序不容打乱!”

“这里同样也是普罗德帝国的领土,我们有权介入任何你所谓的秩序,神父。”w7走近三人,拿出一只精致的纯银蜘蛛徽章,膨大的腹部上刻着一只睁大的眼睛……监察厅的徽记。“萨菲尔先生,请跟我走,只是问几个简单的问题而已。”w7收起徽章,带着一丝僵硬的笑,打量着萨菲尔。

“既然是只是问问题的话,就在这里问吧。”多贝利特神父走上前挡住w7。

“恐怕我无法接受你的提议,监察司的询问均属于机密。”w7脸上凝固着那种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执意要带走萨菲尔。

“那我们离开这里,你就在这问吧,如果你还执意要带走他,我想我不得不通报的斯塔文院长了。”

“哼……”w7转身看着多贝利特神父,“看来你对这件事情还是有些了解,你们现在可以出去等候了。”

“依靠着权势而狂吠不已,但不管怎样守门犬毕竟只是守门犬而已……”荷尓丽萨自言自语地朝门外走去,“希望是最后一次见面,蛛眼。”

“恩……有趣的小女孩。”知道是在说自己,w7一点也不恼,“我也希望能如你所愿。”

“那么,告辞了。”多贝利特神父凝视了会萨菲尔,跟着荷尓丽萨走出了大厅。

看着多贝利特神父走出大厅,大门重重地关上了,w7转身盯着萨菲尔,许久,不发一语。

“昨晚你的身手不错呢……”冷不丁w7冒出这句话来。

难道昨天晚上那个黑影就是她!w7死死地盯着萨菲尔的眼睛。萨菲尔的手暗暗地捏紧,昨晚那个黑影……身形的确和w7差不多。

“你最好坦白一切,否则我不得不考虑申请逮捕你。”黑衣女子继续逼问。

听到这一句萨菲尔松了口气,他们的行事方式还真是千篇一律,她看来还没有确凿的证据,只是想靠恐吓来让人就范……萨菲尔过去已经见多了,她应该要失算了。

“恩,我不明白我究竟要坦白什么?”

“别耍花样了,你昨晚一个人在地下大厅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你的目的是什么!”黑衣女子突然脸色一变暴怒起来大吼道。

“我昨晚一直呆在房间里,女士。”标准的审问套路,萨菲尔愈发放心了,在这方面萨菲尔可是经验丰富了。

“你在考验我的耐心,孩子,昨天午夜之前你的房间可都是空着的,还有这可都是拜你所赐。”w7伸出被烧伤的左手,手背上一块醒目的红斑。“我认识你的脸。”

“但事实上我一直都在房间里睡觉,下次用火时请小心,女士。”萨菲尔不慌不乱地答道。

“哼……既然你执意不肯坦白,我现在所掌握的足以复命,那么你可以去死了。”黑衣女子惋惜地说着,却已经迅疾地从腰间抽出一柄轻剑,向萨菲尔刺去。

剑尖已经触及了胸口,萨菲尔已经做好了被刺穿的准备,但剑却停在了那里。

“我破例再给你十秒钟的时间,小孩!这是我最后的仁慈。”

还是那套老方法,如果真的说了那才真的死定了,萨菲尔决定就算刺穿了也不再说一个字。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再见,小孩!”

萨菲尔闭上眼睛,剑尖已经微微往皮肉里扎进去了一点,疼痛钻心一般迅速传遍全身,“来个痛快吧!”萨菲尔释然地说道。

“哼……还是先留着你继续观察一会……”黑衣女士把剑收回,眼睛依旧死死地盯着萨菲尔,“我是派来协助利兹监视你的,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眼皮底下,你最好不要有出格的行为,我们就像你的影子一般时刻监视着你。”w7冷冷地哼了声,转身朝门口走去,“你们的目的最终将被我查清。”砰……大门重重地关上了。

利兹……难怪她一直卖萌装可爱地一直想粘着我……不愧是司长的女儿。昨晚她能进入地下大厅看来也是因为利兹,监察司为什么就要这么无所不用其极的防范我呢,有超越常人的潜质就必须被遏制住吗?为了帝国的安定?

又被他们骗了,依靠人心理的短板。看来一切还是只能全靠自己。他们把我的命运,整个格拉托尔家族的命运死死地扼住,尽管我们从未做过什么坏事……他们应该全都去死!

“审问结束了?”荷尓丽萨从门外走进来,看来她一直在外头守着这里,“多贝利特神父去向斯塔文院长通报了,看来是白忙一趟了。”

“啊,结束了。”萨菲尔失神地答道

“那么我就先走了,你应该在这等着他们。”荷尓丽萨注视了会萨菲尔黯然的眼睛,旋即离开了大厅,“再会,萨菲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