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湄看着一脸痛苦的天河,叹了口气,为天河感到婉惜,水湄转眼看向玄霄,她没从玄霄身上感到阴阳镜的气息,难怪玄霄会这样。
“玄霄,我给你的东西,你为什么不用?”水湄站到天河前面对上玄霄的眸子。
“那镜子放在身上碍事,我便没带。”玄霄不知道水湄给他的那个镜子有什么用,因为他还没碰那镜子呢。
水湄口中念念有词,不一会,自远处飞来一面镜子,那镜子悬浮在玄霄的面前,玄霄不可思议的看着水湄,这秦水湄能把宝物驾驭得如此娴熟,是个不可多得的升仙材料。
“秦姑娘,有意与我一同白日升仙吗?”玄霄看了看水湄,如果能劝动她与自己一块飞升,那该多好啊。
“玄霄,你不是说过,只要找到三件至阴至寒之物,就不会被阳炎所噬!看你现在的样子,那东西没用吗?你不该这副模样的!你被封在冰中时,是那么的清醒,可如今你心魔深种,这对你没好处的。”水湄叹了口气看向玄霄为他感到扼腕不已。
“我不清醒?”玄霄冷哼一声接着道,“我十九年来,从未这样清醒过,以前在禁地之中,每时每刻都有景象出现在脑海里,简直快要把我逼疯了,所以,现在这样就很好,我失去了太多,如今的琼华派与妖界更是令我失望,秦姑娘,你了解吗?凝冰诀与三寒器,最终还是抵不过人从空虚生出的欲望,你看,我如今能够自如的操纵火焰,却不会被它吞噬,再加上凝冰诀之力,我已经将这两种力量融为一体,功力更胜往昔!”
“玄霄,你现在想的除了升仙,还有别的吗?你不是说过要替老掌门报仇吗?你看现在的妖界,成了什么样了,这仇也算报过了,难道你还恨着天河的爹娘吗?”水湄欺近玄霄,一字一句的问道。
“秦姑娘,我对报仇没兴趣,太清的死活与我何干!我想得很清楚了,以我今时之力,杀这些小妖根本是对我的污辱!琼华雪耻也是多此一举,只要取了紫晶石,不久即可白日升仙,为前人所不为,做到历代掌门梦寐以求之事!这才是我如今唯一要做的!”玄霄越说越高兴,最后忍不住狂笑起来。
玄霄看了看天河,又看了看水湄道,“况且,我虽讨厌云天青,但我却很欣赏天河,他那样的帮我,我与他相处时日虽短,情分却如师徒如兄弟,若能带他一同升仙也不错啊。还有你,你是夙玉的转世,我当然也很喜欢你,干脆你与天河同我一块升仙吧,那样,我和你可以做对神仙伴侣,我和天河更可以永远做兄弟,何乐而不为呢?”
“玄霄,我对修仙没兴趣,我只想和我爱的人及朋友们过完一生!那才是最充实,最温馨的!”水湄转眼看了看紫英又看了看天河,而后便转向玄霄,道。
一旁的夙瑶听这几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听得很不舒服,便忍不住了,大叫道,“玄霄,你莫要太过分,升仙乃是琼华派之事,你扯上这两外人做什么?”
玄霄怒瞪夙瑶,嘲笑道,“夙瑶,多年过去,你忌才之心还是一点未变。”
“你、你胡说什么?”夙瑶睁大双眼,一脸气愤地道。
“哼?我胡说?”玄霄一脸的鄙夷,“太清的弟子之中,以你资质最不出奇,到头来却阴差阳错做了掌门,你大权在握,难免患得患失,深恐哪一日便会被抢走手中的一切,为此连长老都不愿晋升。以慕蓉紫英的铸剑之才,数年来却未得重用,凭他资质,应该早有所成,难道不是你心鬼做祟?你是担心他胜过你吗?还有秦姑娘的修为虽未修满,以她现在的境界,若能修满,定会强你许多!你是怕假以时日会被秦姑娘打得一败涂地吧,哈哈哈。”
夙瑶被说中了心思,立刻怒发冲冠大叫道,“放肆!你竟如此污辱一派掌门?”
“掌门?琼华一系被你经营成什么样子?自身资质平平,又忌才妒能!你不妨看一看其他弟子,可还将你当做掌门?”玄霄不屑地道。
夙瑶看了看周围的弟子们,只见他们一个个都恐惧的看着玄霄,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你们、你们?”夙瑶一见,一脸的气愤,再转眼看看玄霄。
“强者为王,乃是天经地义,如今他们或臣服、或俱怕于我,又哪里会听从你半句话?”玄霄看了看夙瑶冷哼一声接着道,“我竟被你这无能之辈冰封十九年,实乃此生大耻……所以你最好闭嘴!不然休怪我对你不客气!望舒剑之事,我根本不屑与你合谋!你以为我不知吗?你在禁地门口对他们说了不少多余的话!”
玄霄冷然的看了夙瑶一眼,而后自袖中取出一枚珠子交于天河手中。道,“天河,这是你们曾经想要的水灵珠,我如今把它取来,便送予你吧。”
水湄一脸的诧异,看来玄霄的良心还在,天河看了看玄霄,一脸感动。
“天河,你说过想找夙瑶借水灵珠,她却不允,你的事,大哥一定替你做主。”玄霄看了看天河道。
夙瑶惊道,“玄霄,你疯了?本派宝物岂容你如此糟蹋?”
“多话,给我滚!”玄霄怒吼一声,袍袖轻轻一挥,一道金光已击向夙瑶,其出和之快之准,令众人匪夷所思。
夙瑶大叫一声,差一点便要摔倒在地,好在有一琼华弟子扶住了她。
玄霄冷冷地道,“夙瑶,昔日你将我冰封,令我日夜痛苦煎熬,时常都想将你千刀万剐!如今我破冰而出,碍于情势,要与你共使双剑,但你最好识相,凡事只管点头去做,不然我连你都杀,听到没有?”玄霄一身的霸气,吓得夙瑶不敢违抗,只得说“是”
玄霄听到夙瑶的回答。哈哈大笑起来,声音中带着狂傲,令人不寒而粟。
玄霄笑完,对天河道,“天河,这水灵珠你拿去吧。你要用水灵珠救人,尽管去做!还需要什么,尽量开口。待那些俗事了却之后,便与我一同飞升吧!”
“大哥,你知道吗?当初我娘她、她最喜欢的其实是你啊!”天河道。
“是吗?”玄霄露出难得的温情。
“真的!是爹亲口告诉我的!我去鬼界见到了爹的魂魄,他还在一直等你,他说害得你这么惨,他一定要当面对你说声对不起,才去投胎!”天河叹了口气道。
“那云天青定是要等上千年万年了!要知我成仙后,寿命岂止短短数十载!”玄霄面无表情的道。
“大哥!”天河叫道。
“罢了,过去之事,何必再提。”玄霄要断天河的话道。
天河倔强地道,“不对!那天在禁地里,你明明说过的,你说很后悔伤了一个人的心,可是那个人已经死了,你再也没有机会说对不起,那个人……就是我娘吧?”
此时的玄霄已失去了耐心,怒吼道,“云天河!你烦是不烦!我邀你一同飞升成仙,你却尽是提这些前尘旧事,令人不快!”
水湄看了看此时处于走火入魔状态的玄霄,却在其眼中发现一闪而过的自责,看来,玄霄对夙玉的情还未了,这就好办多了,水湄一个手诀打过去,只见阴阳镜直蹿入其怀中,使那阴阳完全成为玄霄的一部分,水湄微微一笑,而后便退至紫英身边。
“大哥……”天河一脸痛苦的看着玄霄,接着道,“这是我最后一次喊你大哥了。”
“你?”玄霄吃惊的看着天河。
“你说你控制了羲和的力量,我却觉得,你为个样子,好像爹所说过的心魔在身,已经完全不像原来的你了……”天河还要再说,却被水湄打住。
“天河,望舒他们是不会给你的。”水湄叹了口气,她可不想天河把事情弄僵,要不对她的计划很是不利的,“天河,你看玄霄现在的样子,此时他是不会听见你的话,若不想被烤熟,咱们还时快些退入幻瞑界吧,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材烧啊!”
天河看了看,周身包围在烈焰中的玄霄,只见其周围的花草全枯萎了。
玄宵看看天河道,“云天河,你三番四次的拒绝,我本不该姑息!”玄霄顿了顿的接着道,“只是我还记得在禁地说过的那些话,你助我良多,玄霄永志难忘。紫晶晶既已足够,我就再让你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现在妖界束缚已除,妖界之主的命也送给你吧!”
“你们不愿修仙,爱去哪里便去哪里!但是这望舒剑,我是不会给你的!”玄霄生气的看向天河道。此时,玄霄隐约感到浑身通畅,心境也好多了,难道是那阴阳镜的功效?
天河完全不听玄霄的话,眼光依旧死盯着夙瑶手中的望舒,想趁夙瑶不注意的时候再伺机抢夺。
当夙瑶转身要走的时候,天河立刻冲了上去,想夺回望舒剑,但是夙瑶早料到天河会这样,就等天河自动送上门后,一剑将其刺死。
天河冲到夙瑶面前,只见夙瑶抬手举剑就要刺向天河时,水湄立刻弹出一道琴波打在夙瑶手上,而玄霄也在此刻飞身来到两人中间,袍袖一挥,将天河与夙瑶震出老远。
夙瑶的手背上被那琴波留下一细长的伤口,夙瑶愤恨的看了看水湄,想杀了她,以泄心头之狠!
天河还想去抢望舒,却被水湄拉着,水湄看了看妖界道,“妖界解除了束缚,咱们还是快些进去吧,难道你不想知道菱纱现在如何了吗?”
天河看了看被拖走的夙瑶,又看了看水湄,而后便决定退回妖界再说。
紫英来到水湄身边执起水湄的手转身踏入妖界,一进幻瞑界,紫英搂住水湄道,“水湄,你所说的你爱的人是……”
“傻瓜,那就是你啊。”水湄微微一笑道。
“水湄……”紫英将水湄拥紧,在其发上印了一吻,而后便抱起水湄向幻瞑宫走去。
梦璃看了看紫英与水湄,转眼看了看天河,叹了口气,心想,天河,我在你心里排第几?
幻瞑宫后殿客房内,菱纱睁开眼睛,看了看周围,又看坐在自己床边的水湄和梦璃。
“菱纱,醒啦,我扶你!”水湄伸出纤手小心的扶着菱纱让她坐了起来。
“水湄姐,天河呢?咦,也没见着炎羽。”菱纱看了看床边的两人问道。
“炎羽出去转转了,他在这里觉得不太自在,至于天河,刚才帮你运功驱寒,见你有点起色了便呆在墙角发呆呢,到现在他都没说过一句话。”水湄叹了口气,指了指蹲在墙角的天河道。
菱纱看了看蹲在墙角的天河,心疼地问,“天河他怎么了?”
“他受了不小的打击。”水湄将刚才的事说了一遍。
“真的是这样吗?”菱纱看了看天河问。
“玄霄的转变对天河的打击非常的大。而且,他还不能释怀望舒剑之事,他觉得,是他害了你……”水湄看了看天河道。
“那个傻瓜……”菱纱看着蹲在那的天河,眼眶湿润。在水湄的扶持下,下了床。
“菱纱,你还没全复元,不能乱动的。”水湄扶着菱纱担心地道。
“你别担心,我还没有告诉你们吧,我们韩家人注定短命的,所以对生死之事,已经看开了,虽然临到自己头上还是有点难过,但是没什么的,我去看看天河。想办法让他打起来精神来。”菱纱坦然一笑道。
菱纱慢慢来到天河身后,大叫道,“云、天、河!”本想吓吓他的,没想到天河却一动也不动。
“天河!云天河!”菱纱伸出手敲了下天河的脑袋。
“好痛啊!”天河站起身,看了看菱纱,但眼神却说不出的哀愁。
“怕痛就应该早点回答我!干嘛?一脸哀愁,我长得那么不堪入目吗?喂,你再不说话,我真要生气了。”菱纱大叫道。
“说、说什么?”天河一脸的迷糊。
“笨,看了就气……”菱纱翻了翻白眼道。
水湄看了看正在那里谈话的菱纱及天河,摇摇头,这两个人,唉。水湄缓缓的来到斜依着门框的紫英。
“紫英怎么了?”水湄看了看眉头紧锁的紫英问。
“水湄……”紫英的一把抱着水湄,水湄伸手环住紫英,靠在其胸前。
“紫英,你什么都不用说,我了解你现在的心情,这件事对你也是个打击,振坐点,你不是还有我吗?怀朔与璇玑你也请放心,我让他们去刘公子家了,刘公子会请最好的大夫替怀朔治疗的,若你还不放心,有时间我带你去看看。”水湄伸出纤手捧起紫英的脸道。
“水湄,你真好。”紫英深情的看了看水湄,但眉头依旧紧锁着。
“别皱眉了。你看你,哪像十九岁的啊!”水湄伸出手抚上紫英的眉,轻轻抚着。
水湄反手环住紫英的颈,而后掂起脚,在其唇上印了一下。
紫英愣了一下,而后便回吻着水湄,是啊,他还是水湄呢,他还要和水湄吃到老玩到老呢!
“紫英,你看天河他们。”一吻过后,水湄转过头看着正在那相拥的菱纱及天河。紫英轻轻一笑,而后拥着水湄来到二人附近,他们不想太靠近天河他们免得打扰了他们。
只听菱纱道,“你都这么大了,还撒娇啊,天河,你可还记得?我说过,想找个像青鸾峰那样的地方隐居,过着不理世事的日子。”
“嗯。”天河抱着菱纱,用力点点头,菱纱接着道,“不如……等琼华派的事了却之后,我再去看过族人,我们就回青鸾峰吧,要是你想的话,叫上梦璃他们。我希望……不管自己还能活多久,半年、几个月、几十天都没关系,只要大家开开心心地活着,不要想伤心的事。”
水湄转眼看到了一脸落莫的梦璃,叹了口气。正在这时,奚仲向梦璃走了过来,恭敬地道,“少主,仪式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婵幽大人请您即刻过去里幻瞑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