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花园时候,正值百花绽放,罗杨一眼就看到花园里盛放的月季。罗杨不由吃惊,因为他知道这种花卉是近代杂交繁育的新花品种,何以会出现在古代?“松姨,那是什么花,生的真好看?”罗杨故作不知。
“那是月月红,夏秋每月都有新花盛开。这种花在别的地方没有这般灿烂,因而你不知。是大师培育出来的……啊!”松姨伸手想去给罗杨摘一朵,却不小心被花刺刺伤了手。她说话时心里有心事。
罗杨紧张的把松姨的手拿过来,关切道:“姐姐没事吧?”一时口快,又叫成姐姐。
松姨没好气瞥她一眼,把手抽回去,略带羞意道:“别让原儿看到误会,那小丫头对你情真意切,看到了一准会吃醋。若是她发起疯来就连大师也奈何不得!”
罗杨心说,松姨还是太在意别人的看法,不然也不用守着莫易,却只是想想的份。落花有意,奈何流水无情。
“松姨,你还是带我去见见莫大师吧,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嗯!”松姨轻点了下头,扶着罗杨往花园外面走去,不过罗杨能感觉她刻意与自己保持了些微的距离,已不像刚才那么亲近。罗杨心中好生失望。
还未到前厅,就看见一个二十多岁衣着平素却能在素面不着胭脂下显得貌美动人的女子急匆匆进了院子,一脸紧张地走过来:“松姨,出状况了。”看到罗杨在一旁好奇打量,女人马上闭口不言。
松姨道:“阿惜,但说无妨,他是我客人,并非商道中人!”
“这两份都是从京城传过来的消息,我们原本按照您指示出钱帮盛吉隆米庄渡过难关,未料收购盛吉隆的乾泰米铺找了京中的官商出资,一下子把收购价格提高六成,盛家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银子,我们恐怕也力不能及。”
罗杨经商日久,听到不由暗道一句,恶意收购案!没想到松姨还是个“白武士”!
松姨道:“京城的米市盛吉隆和乾泰各占了四成份额,盛当家当下被朝廷问责关押,盛吉隆被朝廷公开起标拍卖。若是被乾泰趁机收购了盛吉隆,京城的米市就由他一家做主了。你吩咐阿九,让她取消南昌店铺的扩张,把三万两银子划归过来,这次一定要帮盛家渡过难关。”
罗杨原本想用自己经商的经验对她提出参考意见,但是两个世界完全是不同的社会制度,商法也大有不同,再加上罗杨并不熟悉这次收购案的详细,无法插话。
目送走阿惜,松姨歉意对罗杨说道:“都是些生意场上的事情。”
罗杨不言,这个时代没有反垄断法,通常为垄断市场商人会不惜血本恶意收购,放在现代,一种最有效基础的方案就是通过提升被收购公司股价,打压收购公司股价以降低被收购风险,但是这世界没有股票市场,虽然有股权一分,但是可施行难度很大。
“松姨,有句话问你,那个名叫乾泰的店铺是否是多人合伙成立?”
松姨没想到他会问这样的问题,不过她对罗杨并无隐瞒:“京城像乾泰这样的商铺,都是几家官商联合起来成立,仗着有官家撑腰,无所不用其极,这次盛吉隆的当家被朝廷问责,多半是乾泰幕后当家捣鬼!”
罗杨笑道:“与其出钱去提升盛吉隆的标价,何不从乾泰的这些幕后老板下手,若是能得到他们的部分股权,那乾泰不仅不会考虑去收购盛吉隆,还应该去考虑如何保全自己了。这样需要花的钱反而更少,日后乾泰的收入还有松姨你的一份,比空贴钱去帮盛吉隆的好。”
松姨不愧是做生意的人,马上想到期间的关键,突然一笑道:“我怎就没想到!官商无非是为给官家谋利,只要出钱合适,他们必然会转让部分所有权。看你年纪轻轻,如何会懂得经商的诀窍?”
罗杨终于被松姨高看了一次,害羞的腼腆一笑:“我在我们村也经常与人做买卖,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
松姨见他不说,知道有些事他未必会相告,不再勉强。不过她只通过罗杨短短一番话就料定他来头不简单。
终于快到前厅,从后堂进前厅只隔了一面小小的布帘,还未进门,就听见里面传来嘈杂声音。松姨示意他小声不要打扰,轻声道:“大师正在与他的弟子们讨论问题,不要进去打扰他们。”
罗杨点点头,不再挪步,松姨掀开少许的门帘,狡黠一笑,示意罗杨过去偷看。罗杨也觉得好玩,凑过去只见里面一个挺拔的男人站在讲台上,而十几个十多岁不到二十的少年男子坐在下面的案台旁,交首讨论,似乎争执不小。
从掀开布帘往里看开始,松姨的目光就没离开莫易的身影。莫易虽然五六十岁,头上的鬓角有几簇白发,但他精神矍铄面上光滑无皱纹,真的与四十多岁无差,也怪不得会吸引松姨这样的成熟妇人欢喜。
莫易敲了敲讲板,制止了讨论,总结道:“总之,筹算有筹算的好处,珠算有珠算的方便,如果你们善加练习,都可以算出合适的数字。”
罗杨不由感慨这个莫易的教学方式还真类似于现代教学,提出问题让学生讨论,然后再加以总结。
莫易继续出题道:“你们继续解一下下一道题,张三和李四各有一些橙子,如果张三的橙子乘二加上李四的橙子乘二就是十二个,如果张三的橙子乘二加上李四的橙子乘三,就是十四个橙子。你们算算,李四到底有多少个橙子?”
罗杨忍不住马上给出答案,小声道:“张三四个,李四两个。”
松姨好奇看了他一眼,问道:“你会算这道题?”
罗杨摇摇头,只看见里面的弟子们个个都是眉头紧锁,对于这么一道简单二元方程他们着实无处下手。
莫易最后一笑道:“答案是四个。李四有两个橙子,具体算呢,此题的上部分何下部分张三的橙子数量相等,上半部分只比下半部分少了一份橙子的数量,最后却差了两个,也就是说李四的橙子有两个。”
一个弟子问道:“那张三的橙子有几个?”
莫易道:“这个就要仔细算一下了。”然后陷入一定时间的沉默,最后道:“是四个,张三有四个橙子!你们把数字代进去算算,是否正确?等你们算完,我教给你们解这一题的方法,直除法。”
就在这时,门外来了一位门童传信道:“师傅,门外有几位年轻的公子求见。”
“哦?来人可报了姓名?”
“其他人不知,其中有一人报名叫苏世伦,说是师傅您的老友。”
莫易听完哈哈大笑道:“原来是道友的得意弟子,快请,快请。”莫易说完也一个人迎了出去,想必极为重视苏世伦。
罗杨问松姨道:“这个苏公子是何人?”
松姨听了也不由一笑,道:“他是原儿那小丫头的师兄,不属同门却比同门还亲,英姿飒爽,一向对原儿有意思,小心被他抢了你的原儿。他可是大师的忘年之交,大师一向与他言谈甚欢,你们有机会成为好友。”罗杨很想说,他喜欢那小妮子就给他好了,我还是喜欢你!不过这话这么唐突让他一个自幼学得“礼义廉耻”的“有文化青年”如何说得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