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找只鸡来。”罗杨拉过一脸恐惧之色的小如吩咐完,又在她耳边低语,“出了门就跑,不要回头。”
小如不解地眨眨眼睛,手抓着罗杨的衣襟不松开。
她年仅十二岁,从未历经生死危亡的大阵仗,手足难免无措。
鬼婆婆道:“白费心机!鬼儿,你去随这小姑娘走一趟,逮只鸡回来。”
“是,婆婆。”鬼儿对鬼婆婆唯命是从。
不一会,鬼儿拎着一只活鸡回来,小如跟在后面,进了内厅马上又躲在罗杨身后。在她认为,现在这里的人只有罗杨还能保护她。罗杨也就由着她了。
罗杨接过活鸡,此时不小心碰了鬼儿的手一下,触手冰凉。鬼儿下意识身体一颤,立时将手缩回去。罗杨心中慨叹,如此芳华正茂的女孩原本应享受青春快乐,面目被毁是何等孤独,守在一个老太婆身边,终日打打杀杀,人生还有何趣味?
罗杨不忍再想下去,从活鸡上拔下一根毛,把鸡扔给鬼婆婆,鬼婆婆手似乎都未动,一阵劲风呼啸而起,原来是她手中的拐杖凭空挥舞,母鸡向远处飞去,足足飞出两丈有余撞在墙上,又弹回来一点,鸡在落地的时候已然毙命。
“好功夫!”罗杨眼睛直直赞叹。
“勿用恭维老身,实力见真章,轮到你了!”
罗杨一手把鸡毛现出,另一手暗自捏了一块石头,趁鬼婆婆没有注意把鸡毛固定在石头上。“着!”罗杨大喝一声,石头快速向远处飞出,说来也是罗杨倒霉,没有固定严实的鸡毛在快接近墙角之时与石头脱开,飘飘然而落。
鬼婆婆大笑道:“小子有些急才,可惜时运不济……”话音刚落,也不知哪出来一阵阴风,快要落地的鸡毛又被吹起,落在活鸡身体之前。
罗杨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就听鬼婆婆怒吼:“何人出手相助?”
只听见一个激扬的声音从房外传来:“哈哈,想杀我宝贝徒儿,我自然不会让你如愿!”
罗杨心下还在揣测是谁,鬼婆婆敲着拐杖道:“老匹夫,就知道你要跟我作对!”
罗杨立刻傻眼,不会真是莫易到来?自己冒充是他徒儿,既然他顺着自己的话意说,说明他已来了很久,只是迟迟未露面。听声音这个莫易最多只有四十岁,为何他的旧友鬼婆婆却如此老态龙钟?
“老匹夫,想帮你徒儿耍赖?”
“耍赖说不上,我这徒儿聪明的紧,凭你的智慧怕是赢不了他。”
鬼婆婆发狠道:“小子,这局算你赢。不过最后一局比智慧既是你强项,就该由老身出题。”
罗杨苦笑一下点头答应,有了强援,即便最后输了也不定会死。
鬼婆婆拿出一个锦盒,冷冷说道:“这里面有块布,红色或是黑色,你选一个作答。选对就放你走,且给你解毒灵药。选错,哼,就是老匹夫在老身也能要了你小命!”
罗杨没想到人老成精的鬼婆婆会让自己赌运,不过他还是怕鬼婆婆耍诈,于是问道:“这里面确定是这两种颜色的布?”
“混账!老身还会骗你个小辈不成?”
罗杨一时为难,赌运莫过于二选一,这可是场豪赌,选对了就生,选错了性命不保。就在此时,罗杨感觉自己的眼前飘起一层红色,朦朦胧胧,还能听到自己心跳,也许是错觉?罗杨马上意识到这可能是未露面的莫易给的提示,正要作答,忽而想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从鬼婆婆自信的表情看,她似乎认定不会输,如果真的是赌运何来这么大自信?他马上意识到这种红色是鬼婆婆给自己的假象,让自己以为是莫易在提示,实际上是她在误导自己。
“里面的布是黑色!”罗杨给出答案。
鬼婆婆脸上的皱纹又开始堆积。
“你赢了小子,不要让老身再见到你,否则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说完身影像是鬼影一样飘起,罗杨感觉脸被物体撞了一下,是个精美瓷器小瓶,想来里面是鬼婆婆所说的灵丹妙药。
鬼婆婆消失不见,罗杨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不过更应该答谢的是未露面的莫易。他跑出屋子,屋内屋外甚至是屋顶都查看了,半个鬼影都没有。想来莫易不愿现身,罗杨不由失望,少了一次拜师的机会。
重新回到屋内,里面的人正在运功疗伤。贾堂主道:“小兄弟的恩情,我等难以为报,日后有何差遣必将肝脑涂地效劳。”
一阵寒暄。罗杨死里逃生,想快离开这里,于是与他们约定日后再谈大事,一个人出了这危机四伏的厅堂。
此时日落西山,中午与苏家兄弟约定的宴会想必已经结束,少了这次一展才华的机会虽然可惜,但能留住小命享受阳光才是正经。于是想着赶紧回去,路过繁华闹市时候,只见前面三个人东倒西歪醉醺醺的互相搀扶往这面走,正是苏家两兄弟和夏仲勉。
“小师父?”苏家三公子最先认出罗杨,上来抱着罗杨的肩膀,“不对,应该称呼你罗公子才对,原来你就是大名鼎鼎的‘诗怪’,怪不得诗词才华可以胜过我们三人。”
“你们……从中午喝到现在?”
苏家三公子道:“我喝的还少,大哥和夏公子喝了几坛酒,就快我也认不得了。有件要紧事情,二姐知道你真实身份后,今日非要一同前来,从中午一直等到现在,说什么也不肯离开松鹤楼,像是有要紧事,她也不说,你快去看看吧!我要送大哥和夏公子回去休息。”
苏晓音在等候自己?等自己做什么?不会只是为了讨论长词这么简单吧?不过既然美女送上门来哪有不去看看的道理,于是往松鹤楼赶去。
进了松鹤楼,里面一片狼藉,再过一个时辰就要到晚饭时间,店铺的伙计正在打扫中午客人留下的大堆东西,地上铺满零碎带着脚印的纸张,上面各式各样的题字,还有些破碎的碗碟,看来这群公子喝醉了也是毫无风度可言。对店小二说明来意以后,店小二道:“原来是罗公子,有位小姐在楼上等您呢。”与昨日伙计见到他的态度大相径庭。
到了楼上,只见一个倩影凭窗而望,斜对窗前的半面脸在落日余晖下染得金黄,说不出的愁怨写在脸上,其中寓意比一首长词还要长。
“苏小姐,真巧,又见面了!”罗大官人的开场白永远都是那么“与众不同”。
玉人刹那惊喜神色迅即变得自然,幽幽转过脸,用一双带着莹光的双眸看着罗杨,声音说不出的平静:“你来了。”
微微的笑意看上去淡然如初,罗杨第一次感觉废话也能说的这么有强调。知道人家等自己等了一个下午,没当场发脾气已经很淑女了。
苏晓音走到罗杨面前,开口却不知从何说起。罗杨傻兮兮的笑道:“今日有些事情耽搁了。”
苏晓音看着她的模样抿嘴笑道:“你手臂的伤好些了没?”
“你也知道了?”
苏晓音点头道:“昨日的事,几乎传遍了大街小巷,恐怕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罗杨大大咧咧道:“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八卦真是人的第七本能。”罗杨发现苏晓音看着自己的目光有些呆滞,“苏小姐,你……”
苏晓音楞过神,害羞地低下头:“昨日我给你的手帕,可还收着?”
手帕?罗杨当时随便揣在怀里,昨日又是刺客又是受伤的,惊心动魄十里追杀,今天出门还换了衣服,是否丢失还真难说。不过出口不能伤人:“手帕我自然收着。”
苏晓音脸上又是一红,道:“记得,手帕上有我对你的一番情意。”说完也不等罗杨反应过来,匆忙下楼逃走了。
手帕上的情义?认识不到二十四小时,难道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罗杨突然觉得自己的脸也有些发烫,心中大叫不妙,娘唉,老子终于在新的世界谈恋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