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原创追忆那似水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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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二十五(上)

不管怎么样,不管多同多苦,生活都是要继续的。

李阑珊清晰地意识到,过去已经再也无法继续。那些爱,也应该成为过去式了。爱过,恨过,可是生活总得继续。

不管怎么说,这个小城,还是容得下那些思绪。走在街上,走在每一条小道,长发飘起来,一路的优雅。

不想再悲伤。

不想再回忆。

太多的不想,不舍,不愿意。

李阑珊总是想,陈凡会怎么看待自己的消失,是高兴,悲哀,还是意料之中。李阑珊这辈子,最痛恨的即使背叛。从初恋,到挚爱,伤痕累累,心意冰凉。只是,可怜了自己,逃避,真的能忘记一切么?

那么,就开始正常的生活吧。

青春是一场梦,真的是一场梦。记得当时去西藏的时候,李阑珊以为自己会留在西藏,留在那里,陪着阿婆。可是,最后还是回来了,回来了,奔赴这爱,可是,这爱,让他伤痕累累。如果说当初是冲动,那么,这一切,就是冲动的惩罚。那个最先动情的人,那个爱的不顾一切的人,一定是最受伤害的那个人。爱,也许真的不分尊卑,可是,真的会让人伤痕累累。你有爱的理由,你可以组织一切,可以骗了世界,却唯独欺骗不了自己的心。爱,你无法掩饰,无法释放,无处安放。

既然离开,既然放弃,那么,就断了一切吧。

李阑珊走在小城里,像一道亮丽的风景,明媚,温婉。

小城虽小,却有着明媚的阳光,天空蓝的像油画。

小城的人们,很会享受生活。到处都是小吃,到处都是认不清的少数民族饰品。李阑珊像个孩子似地,看看这,在看看那。小城里的工艺品街,在全国都很有名,李阑珊,兴奋地转来转去。在一家小店,看到一个挂坠,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挂坠,让李阑珊想到一个人。顾小莫,顾小莫。记得顾小莫最喜欢这样夸张的饰品。

买下。

拿着走出小店,眼泪不争气的留下来。

顾小莫,你若安好,我便幸福。可是,你真的安好么。你曾说,一切都很好,可是,真的好么,你该怎么回答,怎么回答,思念,如潮水。到了今天,想流的泪,都已流尽,可是,不管怎么触景伤情,都再也无法看到,你的容颜。

异乡的小城,阳光满眼。

异乡,想起你,那么孤单。

有人说,心死,是最大的悲哀,可是,我缺连那悲哀都无法体会。

走到那家凉粉店,进去。

要一分凉粉,摆弄着那小小的饰品。

邢一帆来吃饭,看见李阑珊坐下。

“在啊”,邢一帆笑笑的说。

李阑珊没说话,不想说话。

邢一帆看见李阑珊脸上那个的泪痕,便不再说什么。凉粉来了,两个人默默地吃着饭,邢一帆看见桌子上的月牙锁,微微一震。他知道,月牙锁有个哀伤的故事,关于爱情,在当地,象征忠贞不渝的爱情,李阑珊,怎么会喜欢这样的哀伤的饰品,难道,这里面有什么故事,这个女孩子,到底经历了什么?这样的巨人千里之外,想必也不会说什么。

李阑珊吃完,便站起来走。

邢一帆跟着出去,一副赖皮的样子。

“我带你去转转吧?”

“我转过了,谢谢”李阑珊干脆的拒绝。

“未必,你怎么知道那里最好呢?”邢一帆胸有成竹的说,他看见李阑珊有所心动,便趁机说,虽然不确定她是不是喜欢,可是,他愿意试一试。

李阑珊想了想,不再说话,便跟上去。

一路上,邢一帆不停地说话,李阑珊只是听着。小城里人不多,李阑珊看着周围,看看邢一帆,心里微微一笑。

“李阑珊,你敢不敢在街上大叫‘我是小超人,哈哈’,你要是敢,等你累的时候,我就背着你,要不,一会你别求我。”

“做梦吧”李阑珊气呼呼的回答,心里早把邢一帆骂了个遍。

邢一帆一笑,摇摇头。心里想着,这个丫头,真的任性。

小城靠山,离城不远,便是山。小城建在山间的一块平地上,城外,即使连绵起伏的山。可是,这里不像多玛,多玛的山,寒气逼人,就像千万年都不曾睡醒。可是,这里的山,却是那么的充满灵气,山与山之间,壮丽,却不是其秀气。天山的白云,就像在山巅。邢一帆走在前面,出了城,走过几条小道,绕过集市,便开始出城。一路上,是说不出名字的紫色花树,花儿怒放。邢一帆越走越快。

“再不快点,你就赶不上奇迹了,你不想见证奇迹?李阑珊,别告诉我你累了”

“我不累”李阑珊坚持到,渐渐走快。

可是,山路越来越难走,开始陡峭。

“带我去哪里?”

“私奔吧?”邢一帆一脸的戏弄。

李阑珊停下脚步,不再向前走,“不说是吧,那我不去了”。说着,便开始往回走,邢一帆见状,一把拉过她,牵着他的手,继续向前。

李阑珊不知道,邢一帆要带她去看落日。

邢一帆来自上海,记得刚来的时候,很是孤独,后来,发现了这个地方,于是,经常去,去看落日,渐渐的,习惯了小城,开始依恋这里的一切,不想繁华都市的车水马龙,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没有任何的雕琢,确实什么都无法比拟的。这种情愫,这爱,谁都无法取代。

终于,邢一帆停下来。

李阑珊被眼前的景色震惊:落日,在江边绚丽的开放,像是火焰,美丽,热烈。

这是半山腰,远处,落日映在江边,衬着陡峭的石壁,便有了壮丽的风景。李阑珊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美丽。山之间,江上,有一个吊桥,站在这里,可以看见吊桥,可以看见江水流向远处。坐着,看着,那样寂静。

夕阳,将李阑珊的脸都映红了,静的像一尊雕像。

“为什么来这里?”李阑珊问邢一帆。

“你为什么来?”

李阑珊没说话。

为什么来,为什么,想不起来,还是不愿意说。那些往事,不想再提,难道,这辈子都要背负着回忆么,怎么可能,别人都可以若无其事的好好地或者,为什么自己不可以,自己也可以的,也可以假装什么都不曾发现,什么都不曾发生。

他们都不再说什么。

夕阳渐渐的落下去。

“该走了,一会,天就黑了”邢一帆淡淡的说着,站起身来,向山下的小城走去。李阑珊紧紧地跟在后面。

回到小城,天已经黑了。邢一帆送李阑珊回家,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

“李阑珊,你不属于这里,闹够了,就回去吧”邢一帆说。

李阑珊震了一下,淡然一笑。“来了,还能走么?我不在这里,那,我去哪里?”李阑珊觉得,自己是那样的悲哀。每一次,当遇见伤痕的时候,都是选择逃避,确实总不想去思索,该怎么去解决。逃,真的能逃得开么?现实,到底是什么?

乱七八糟的思绪,让李阑珊那样的难过。

邢一帆看着李阑珊进屋,转身走掉。

邢一帆是上海人,来这里一年了。来之前,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人总是会向往一个地方,承载自己的回忆,那个地方,一定在远方,在僻静的被世人遗忘的远方,不管贫穷,或者是落后,但是,一定在远方。因为,这样,就可以骗自己说,我走的很远,我离开了,我真的走了好远好远,其实,如果牵挂,那距离,真的远么?欺骗自己,而已。人可以欺骗所有人,可以假装很快乐,但是,却无法抑制哀伤。尤其是牵挂的哀伤。

李阑珊有时候会想,如果,如果原谅了陈凡,那么,说不定,真的幸福了呢。

可是,怎么都不愿意原谅。

那么,为什么不试着去接受生活,接受现实呢?

母亲打电话,声音里充满了担忧。李阑珊知道,父母都怪自己,怪自己任性,可是,他们却无声的接受者李阑珊的一切,狂躁,固执,甚至,不辞而别。也许,他们知道,这是最好的选择。

很晚很晚,李阑珊都难以入睡。

想不通,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夜阑无声,只有月光,那么亮,那么亮的照进屋子。李阑珊似乎听见风声,可是,趴在窗子边,却什么都听不到。月光下的小城,静静地,很是漂亮。李阑珊好想走到江边去,去看看月光下的江边,去看看月光下的一切,可是,却不敢出去,因为,她害怕自己太过于留恋。看见这一切,都会想起很多。

回到床上,开始数羊。

邢一帆送完李阑珊,没有回家,而是走到江边去,静静地坐着。母亲病了,想必,离开的日子,也近了。可是,李阑珊来了,从第一眼,自己就爱上那个女孩子,可是,怎么办。说不出为什么,就是莫名其妙的爱,那眼睛里面的情愫,真想去探个究竟。邢一帆,一遍一遍的回忆着李阑珊,无法抑制。可是,却不能说出来,因为,他看见李阑珊强烈的在抗拒着外界的一切。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让她这样绝望?

天色渐渐亮起来。

一夜。

李阑珊辗转反侧。

邢一帆百思不得其解。

天亮了。

天亮了,将变得一切变得明亮,花儿,草儿,还有那潺潺江水,邢一帆站起来,没有一点的困意,兴奋地朝江里丢石子,一路哼着小调回去。

天亮了,李阑珊起床,准备去出去好好探索一下,省的错过美好的景色。

天亮了,那些情愫,那些瞬间淹没,又浮起的情愫,也沉淀下去,渐渐平淡。

一切,都是那么的起落沉浮,就像一场梦,似乎是模糊地,似乎,又是那么的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