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只能签订一次灵魂契约？
格雷皱着眉头，他当然理解葛拉斯安话语中的意思，翻开拉斐尔大陆那本超级禁忌的《神圣·黑暗编年史》来看，一头吸血伯爵撑死也就是《契约物种》里第50名之外的弱小存在，远远比不上那些天赋绝伦的超阶契约物种。
第一天使？
第二魔鬼？
第九黄金巨龙？
这些虚无缥缈到只有在《拉斐尔史诗》中才会出现的超阶契约物种，更像是魔法师茶余饭后的话题，毕竟活了将近20年的格雷愣是没从鲍芙默管家口中听说过这个世界真的有龙存在，而天使与魔鬼这种更为遥远的存在，如今也只能在哥特式教堂的壁画上找到一些关于‘它们曾经来过’的蛛丝马迹。
格雷犹豫地盯着棺材中的吸血伯爵。
他选择与吸血伯爵签订契约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需要有张自保的王牌，与一名吸血伯爵签订主仆契约，这对近期正拼命积累信仰点数的格雷来说，确实能让他如虎添翼，他早已经另有打算，一名吸血伯爵的价值往往高于他本身的战斗力，况且他的身躯上还有着格雷梦寐以求的东西。
在魔法界。
【魔核回路】是衡量一名魔法师强弱的标准，遗憾的是，拥有魔法师资质的格雷一出生就遭遇到魔法界的第五大难题【斯瓦斯蒂格的意志】。
斯瓦斯蒂格在【欧式塔罗牌】中是一个手握双蛇的小丑皇帝。斯瓦斯蒂格的意志在魔法界指的是一种隐性极高的魔法病，这种病的发作会使魔法师的魔核回路在短时间内阻滞，进而慢慢演变成一名无法使用魔法的废物。
患上这种病的魔法师往往就像上了死刑台的罪犯，今生很难再次走进魔法领域。事实上，这种魔法病也不是无药可治，如果有足够的金币，大可去金雀花帝国的夜店购买又或者雇人去狩猎一头资质优良的长生种将他身躯的魔核回路夺取过来。
世上就有这么一种生物，他们既不是神也不是人，只是与生俱来便拥有一套令魔法师羡慕万分的魔核回路，或许这个世界就注定古怪到你无法想象，喜欢将自己比喻成【暗夜贵族】的长生种偏偏就是这种魔法病的唯一药方，或许应该这样解释：神宠爱他们太多，给了他们太多，那些被上帝遗弃活在贫瘠土地的人类，总能从他们身上得到想要的羊毛。
“50000到60000金币！”
格雷咬了咬牙，虽然他穷的叮当响，但短时间内搞到这些钱应该不是太难，海德家族明面上确实已经败落到入不敷出的尴尬境地，但这个古老家族整整六代积累下来的隐性财富，整个金雀花帝国又有几个人能懂？
格雷盯着眼前的吸血伯爵，仿佛能遇见光明的将来。
让他想象不到的是，身边这位阴森的葛拉斯安就好像一名会使用读心术的巫师，在格雷描绘未来蓝图的时候，猛地浇上一盆冷水，他走到吸血伯爵的身前，冷笑道：“一头吸血伯爵确实很珍贵，也能治愈少爷与生俱来的斯瓦斯蒂格的意志，少爷有想过吗？既然长生种的魔核回路能治好少爷的病，那您的父亲，您的管家，乃至那位高高在上的存在，他们可都是站在这个金字塔巅峰的人物，他们为什么没选择给你治愈？”
“这个？”格雷皱着眉头，他承认自己确实没注意到这个细节，长生种确实能治愈斯瓦斯蒂格的意志，可这些年他们的无动于衷，确实让格雷很是疑惑，难道说还有什么不能告诉他的秘密？
格雷疑惑道：“葛拉斯安，你知道？”
葛拉斯安点着头，感慨道：“看来，少爷还被蒙在鼓里，事实上，您的父亲还有鲍芙默管家一直都非常关注少爷的病情，不是他们不想帮你治愈这种魔法病，而是早有人为你制定了一套即将完成的【圣洁初种】计划。”
格雷疑惑道：“圣洁初种？”
“卑劣的短生种！”棺材里的克莱恩在听到圣洁初种后咆哮道，圣洁初种这几个字眼足以让高傲的长生种暴怒到疯狂的境地，它不单单是一整个种族的悲哀，同时也是难以洗净的耻辱。
葛拉斯安半眯着眼睛，盯着棺材里满面狰狞的吸血伯爵，微笑道：“听说你养着四名圣婴？”
克莱恩脸色剧变，紧张道：“你想做什么？”
葛拉斯安冷笑道：“如果能闭上你的嘴巴，至少还能保证他们的安全，你可以把这句话理解成警告又或者是威胁。”
克莱恩愤恨咬着牙，低着头不再说话。
葛拉斯安感慨道：“天平的两端往往放着真相和谎言这两个对等的筹码，谁能想到，这个世界里最接近圣洁的并不是那群虚伪的宗教信徒，也不是那些所谓的圣女和圣徒，而是那群背叛上帝的长生种所孕育的圣婴？”
现在的格雷好像一脚踩着真相之门，一脚踏进未知领域，而葛拉斯安就像那个疯狂向他脑袋灌输真相思想的好好老师，不单单向他讲述灵魂领域的最大难题，还知晓许多连书本都未能记载的真相，他的海量知识和恐怖的信息渠道确实让格雷有些毛骨悚然，幸好这种近妖的老不死站在海德家族这边，要不格雷还真没把握能逃离这种变态的设计。
圣婴，格雷倒是知晓。
但圣婴是最接近圣洁的存在，这点足够推翻格雷目前为止的所有认知，在他的思想里，圣婴应该是长生种对自己孩子的雅称，而葛拉斯安这种说法完全超出平常人所能接受的界限，纯度最高的圣洁竟然诞生于背负着罪恶十字架的长生种？
这说法确实太过荒谬。
而葛拉斯安就像是在讲述一个真相，一段历史的老人，他接着道：“拉斐尔大陆的历史舞台上，曾有个叫做德古拉的吸血亲王，在寻找永生殿堂的途中，疯狂到将1000名人类婴儿集中放进巨大的炼金炼成阵中，他虽然没有炼成‘Elixirvitae’（长生不死药），却发现自己的身躯无限接近黑暗，事后还将这种人体炼成称为【恶魔初种】。”
葛拉斯安森冷道：“是不是很讽刺，长生种的婴儿是最为接近圣洁的存在，而人类的婴儿则是最为接近黑暗的存在，少爷，想必您已经懂得【圣洁初种】的真正意思了，这是您父亲留给你的最大遗产。”
“无限接近圣洁吗？”格雷嘴角勾起一道冷笑，重重叹息了声，看来在这个疯狂的世界里，他想要双手不沾染血腥的活着确实很难，只是没想到，才刚刚一开始，就要背负起屠杀1000名血族圣婴的罪恶，他现在总算能明白黑阿姨总是那么忙的真正原因。
而葛拉斯安则若有所急的晃动着雕刻刀，出乎意料的郑重道：“我觉得，少爷您应该选择【恶魔初种】才对，毕竟血族的圣婴太珍贵了，要是都给您浪费了，那就黑暗魔法界将是一笔非常巨大的损失。”
“浪费？”
格雷嘴角微微抽搐，冷冷瞥着葛拉斯安，脸色阴沉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