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个时候,统领府附近闪现出一个人影,迅速贴近府外院墙,轻松提气一跃,便越墙进入统领府,静步摸到了单无双的房外,四下观望一番,小心地推开房门,翻身进入房中,东翻西找,想找什么东西。
夏侯零零此时也未上床休息,因为她见到师兄翻墙出去,那么长时间还没回来,心中有些担心睡不着。忽听隔壁师兄的房间有动静,以为单无双回来了,便披上件衣服,过去看看。
谁知刚一推开师兄房门,便与一人撞了个正着,夏侯零零心中一惊,借着月光仔细一看,顿时花容变色,只见此人身穿夜行衣,身形小巧,还蒙着面纱,这人绝对不是师兄,而且看装束也肯定不是什么好人,便厉声喝道:“你是什么人,竟敢夜闯统领府!”那人一愣,也不答话,推开夏侯零零,窜出单无双房间,欲按原路翻墙逃逸,夏侯零零一个箭步上前堵住去路,转身一甩衣袖向那人的肩膀袭去。
看上去夏侯零零这个动作貌似毫无威胁,实际上暗藏玄机。就在零零的衣袖带过那人肩膀之时,一条血痕留在了上面。原来零零手中早已摸出腰上的带水剑藏在衣袖之下,那黑衣人不知其故并无防范,所以未作躲避。
黑衣人一见中招,才开始注意夏侯零零袖子底下,夏侯零零没有给那人喘息的机会,贴上前去,左突右刺,步步紧逼,带水剑始终深藏在袖子底下,让那人摸不着套路,只能节节后退,不料一步踏错,脚下台阶一拌,夏侯零零抓住机会,水袖一挥,使了个虚招,紧接着俯身闪至一侧,一手反剪住那黑衣人的胳膊,另一只手摁住其肩膀,用力一压,便将那人拿住。
“说,你到底是谁,不说的话,就抓你去见我泠容姐。”
那人眼珠子一转,忽然喊道:“泠容姐,你来的正好!”
夏侯零零一听,以为是李泠容来了,刚一回头望去,那人突然转身掐住零零的手腕反转过来,一只手将袖子撸去,露出了她手中的带水剑。
那人一见此剑小巧玲珑,光滑锋利,也不反光,再配合零零的武功套路,难怪刚才会连连失手,让零零占了上风。
“真是好东西,能得到这个也行,总比白来一趟强。”
夏侯零零此时正为上当受骗急火攻心,一听那人说话,居然也是个年纪不大的姑娘声音,而且还想抢她的带水剑,又气又急,大喊起来:“你真卑鄙,快放了我,有本事我们再打过!”
那黑衣人得意地笑了笑说:“别那么小气嘛,把你的剑借本姑娘玩几天,玩够了就还你。”说完,手腕使劲一拧,零零吃不住疼痛,一松手,手中带水剑便落在那女孩手中。
“谢啦。”那黑衣人推开夏侯零零,把带水剑往腰间一塞,便飞身跃起准备逃逸。正在这时,忽然从零零身旁闪出一个人影,高高跃起,双手持剑朝那女孩背后袭去,同时大喝一声:“迅雷式!”
夏侯零零一听,心中大喜:“师兄!她抢了我的剑!”
那黑衣人尚未跃上墙便听见背后有人来袭,只好在半空转身闪避。单无双这一招本来就没想伤到对方,只是为阻止她逃出府中,两人刚一落地,单无双便又大喝一声:“倒瀑式!”顺势自下往上攻去。
谁知此招一出,那黑衣人并未躲闪,而是等着单无双攻来,原地提气一跃,单足在单无双的剑身上轻轻一点,借着单无双的力道,飞身出墙。
单无双急忙也跃出墙外,追击对方,夏侯零零担心师兄有什么三长两短,正想跳出去帮忙,刚想提气用力,便觉得手腕生疼,刚才那一拧,想必是脱臼了。
夏侯零零正无奈之时,李泠容不知什么时候已来到身边,伸手揽住夏侯零零的腰,一运劲,两人一同跃出了院墙。
两人刚落地站稳,便看见单无双正在长街正中与那黑衣人缠斗,两人一个攻一个守,不分上下,只是那黑衣人不再做逃逸打算,而是不慌不忙地闪避拆解单无双的攻势,伺机寻找破绽夏侯零零在一旁看得着急,顾不得疼痛,一心想上去帮忙,与师兄一道合击那黑衣人,却被身旁的李泠容伸手阻止。
夏侯零零不解地看着李泠容,心中焦急上火,李泠容此时心中另有想法。虽说这夜探统领府之人来路不明,而且身手矫捷,功力不凡,但从身形动作来看,应该是个和夏侯零零年龄相仿的小姑娘。何况若是来府上刺探军机的,那她的武功应该步步都是杀招,夏侯零零不可能还有活命的机会。不管对方什么来路,李泠容由此看出,此人并无恶意。而此刻阻止零零上去帮忙,自己也未出手相助,是想借此机会试探单无双的武功究竟如何。毕竟看到师妹被欺,当师兄的应该会出全力反击吧。
单无双持剑左劈右砍,均被那黑衣人化解了去,只见那人抓住一个破绽,趁着单无双只顾着挥剑猛攻之时,贴身上前,左手一抬,紧紧扼住了单无双举剑挥下的右臂,一个侧身,用自己右肩背猛地顶撞单无双的右肩关节处,单无双只觉得右臂一阵酥麻,瞬间失去力道,那人左手一滑,从扼住右臂变成扼住右腕,将被撞退两步的单无双向自己拉近,紧接着微微晃动身体,借助腰力,再次冲撞刚才的部位,同时一松手,往前大跨一步,双掌在单无双腹部猛地一击,单无双便飞出数丈开外。
单无双躺在地上,痛苦不已,捂着痛处,右臂刚有些知觉,便觉手中空空,心中大惊,一看,才发现手上的水墨剑没了,赶紧四下望去,只见水墨剑不知什么时候,已落到那黑衣人手里。单无双想起身将剑夺回来,右臂传来一阵剧痛,原来是脱臼了。
李泠容暗自赞叹,真看不出来,这小姑娘武功在同龄人之中,已经算是高手了,这才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对战两场,从容临敌,空手夺下两把兵器,且用气用力都恰当好处,只将夏侯零零和单无双打得脱臼不能再战,并不伤人性命,真是奇妙。
再一看单无双,已经倒地不起,气喘吁吁,夏侯零零则一脸的丧气状,在一旁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李泠容心想,罢了,也许是自己期望过高了,毕竟单无双刚踏入江湖不久,临阵对敌经验不足,即使真的如大哥所说是块练武的好材料,只怕也需再磨练一些时日吧。虽然有点在意单无双的感受,但今天就到此为止了,还是自己亲自出手,帮他师兄妹俩出了这口气。
此时李泠容手中一松,放开夏侯零零,零零刚冲前几步想要看看师兄伤得如何,却又被挡了回来。李泠容一愣,只见单无双单臂撑地,已从地上爬起,摇摇晃晃地走向那黑衣人,边走边说:“喂,那个谁,你手里的剑,是我的。”
那黑衣人笑道:“我不叫那个谁,这剑现在也不是你的了。”
单无双停下脚步,有气无力地说道:“看你是个姑娘,我才没用全力,你若不把剑还我,我可就对你不客气啦,告诉你,你武功不怎么样,我一只手就能赢你......”
黑衣人一听,哈哈大笑起来。李泠容也想笑,这单无双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苦头还没吃够啊,可他现在剑也没了,一只胳膊又受了伤,除了大放厥词之外,他还能干什么呢?
黑衣人边笑边说:“行啦行啦,你也别生气,我就是想借你的剑玩几天,玩够了就还你。你这又是何苦呢?”
“废话少说,拿剑来!”说完,单无双一个箭步上前,单掌直取对方面门,那黑衣人提剑来防,护在身前,单无双掌路不变,击在剑身之上,黑衣人没想到单无双不变招,直接掌击剑身,持剑不住,剑身反撞向脑门,且水墨剑剑身宽大,挡在身前便看不见单无双的来路,黑衣人吃了一招便立刻变招,朝前方横扫,没想到一下扫空,单无双已不在面前,黑衣人心中大惊,急忙左右找寻,突然腰上一震,紧接着从颈下传来一丝冰凉。只见单无双已经在他一掌击向水墨剑之后,便立刻俯身穿过那黑衣人的肋下,攻到其身后,一只手袭向腰部,摸出被她塞进怀里的带水剑,顶在她喉咙上。
““这招是?”李泠容一惊,这不是先前抓那个西域人时,自己用过的那招吗?单无双什么时候也学会了?难道只是被他看到了那一下,就会临摹运用了?若真是如此,大哥真没看错人,此子天赋极高啊。可是又转念一想,不对,此招是杀招,倘若单无双跟自己先前一样,不用此招了结对方性命,而是虚张声势,那也并无意义,难道说单无双真会下手?
单无双一招制住那黑衣人,在她耳边说道:“你既然想玩剑,就让本大爷教你几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