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奇幻西路菲斯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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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拉维尔的话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村庄中的人们就开始了一天的活动。

蒂娜的高烧在天亮前已经退了下去,尽管看起来不太可靠,不过那碗黑乎乎的药汁还是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毕竟对法师来说,她的高热只是由于过度疲劳和淋雨所造成的。

简单的吃了些早饭之后,村人们纷纷前往田里工作了,现在正是收获的季节,各家各户只要是能用上的劳动力,都跟着去干活了。

拉维尔看起来与平时没什么不同,昨天的失态似乎从未发生过。但是在早饭之后,他向伊维里欧斯提出了一起去走走的提议。精灵没有反对,他觉得拉维尔恐怕是有些重要的事情,需要私下与他谈。

他们沿着黄土铺成的路,一直走到离村子很远的地方才停了下来。

“有什么事情吗,拉维尔?”伊维里欧斯平静的看着年轻的战士,后者正凝望着远处农田中劳作的村人发呆。

“你是怎样看待神的呢?”拉维尔突然开口,随着问话,他的视线转移,直直的盯着伊维里欧斯的双眼,“告诉我,伊维里欧斯,你的答案是什么?”

精灵神色复杂的看向拉维尔,他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这个问题。自他诞生之日起,就被教导对自然女神要发自内心的崇敬,对一名精灵来说,自然女神安缇拉瑟·嘉兰,不仅仅是他们所信仰的神灵,更是他们的生命之母。他们崇拜女神,同时也敬爱女神、依赖女神。

在这一点上伊维里欧斯也没什么不同,不过他的另一个身份是一名骑士,骑士们尊奉力量之神海拉扬,同时他们也信仰光明之神伊拉瑞。这并不矛盾,他们对战斗的勇气源自海拉扬,而对心灵的坚定则源自伊拉瑞。

“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你的问题。”伊维里欧斯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声的回答拉维尔的问题,“我们侍奉众神,并祈求他们的庇佑。但我们的生活仍是属于自己的,对神的信仰却可以帮助我们坚定自己的心。”

“的确,但是这信仰应是我们自愿的,发自内心的。”拉维尔的声调很轻,如果不是精灵的听觉足够灵敏,或许都没法子听清楚他说的话。

伊维里欧斯有些奇怪的看向拉维尔,“这不是很正常的吗?我们选择自己的信仰,并为之奉献自身。”

拉维尔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而他的声音却依然轻飘飘的,“但是当你发现,你的奉献其实并非如同你所想象的那样,反而是为了满足一些不能言明的私欲的话,你还能够依然保持着虔敬的奉献之心吗?”

说着,他的视线牢牢的锁住精灵翠绿色的双眼,“告诉我,伊维里欧斯,如果是那样的话,你会怎么做?”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伊维里欧斯感到十分不安,他甚至有些想要移开与拉维尔对视着的视线。

“神赐予我们神器,赐予我们祝福,让我们为他而去战斗,但是那些神器,却并不是那么容易掌控的。那本来就不是为了普通的人类而打造的武器,勉强的去使用它,透支的是我们的生命之力。”拉维尔突然转移了话题,他提到了神器,这令伊维里欧斯感到疑惑,精灵下意识的摸向腰间的凯奥斯长剑,但是他在触碰到剑柄上所雕刻的花纹的时候,却仿佛被什么东西刺痛了一般,敏感的缩回了手指。

“你到底想说什么呢,拉维尔。”伊维里欧斯感到有些窘迫,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擦了下腰间的铠甲,向站在对面的战士询问着。

“神器的力量来自神的赐予,而使用它,需要我们付出我们的生命之力,那么,这些生命之力,最终流向了哪里呢?”拉维尔扫了一眼精灵的动作,他了然的挑了下眉梢,却没有点明这一点。

“拉维尔!”伊维里欧斯高声的叫着战士的名字,似乎这样就可以将他刚刚所说的话从自己的耳中驱除出去,“请注意你的言行!你到底在怀疑什么?”

“嗤……”拉维尔的笑声中充满了嘲弄的意味,他低下头,看着自己摊开的双手,那是一双并不像战士的手掌,保养得宜的年轻肌肤充满着弹性,“别自欺欺人啦,伊维里欧斯,你知道我想说的是什么。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经过了许多年的思考,相信我,我想着这些的时间要比你想象的久得多。”

说完,拉维尔转身打算离开了,将这些话说出来,让他感到轻松了很多。

伊维里欧斯看着战士离开的背影,突然轻声的问道,“你所说的,都是你的亲身经历吗?”

拉维尔并没有遗漏他的问话,他停下了脚步,回头用饶有兴味的眼神打量着精灵,最终他开口回答道,“是的,这些都是我的亲身经历,全部。”

说完,拉维尔重新迈开了脚步,这一次他没有再停留,一直向着村子的方向走去。

伊维里欧斯目送他离开,精灵感到有些晕眩,刚刚的谈话让他的精神一直绷得紧紧的,突然放松了下来,一种脱力感油然而生。他现在最需要的是一张舒适的椅子,但精灵强迫自己站的更加笔直,他将这视为一种磨练,对身体、以及对意志的。

拉维尔的话令精灵一时间无法接受,他心情复杂的看向自己的长剑凯奥斯。到目前为止,他有理由相信,这支长剑绝非大陆上普通的种族所能够打造出来的。不论是高庭山脉深处的矮人,还是希尔兰纳的那些高傲的精灵。但刚刚战士所说的那些关于神器的言论,尽管精灵觉得无法相信,但是在他的心底还是留下了一团阴影。

“我该相信他吗……”伊维里欧斯喃喃自语着,他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摸上了凯奥斯长剑的剑柄,冷硬的金属上边雕刻着复杂的花纹,硌在他的掌心之中。隐约的,他似乎听到凯奥斯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叹息……

(抱歉,今天的第一更晚了点儿,不过它还是赶在晚饭前报道来了,顺便求收藏求推荐各种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