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奇幻西路菲斯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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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矮人们的战歌(上)

矮人们在太阳落山之前来到了火炉山的脚下。

从远处看来极窄的裂隙,走近之后才发现,是一条可容两个人并行通过的小路。小路上布满碎石,路两旁的崖壁从下至上逐渐靠拢,站在小路上抬头望去,只能看到头顶的一线天空。

巴伦德指挥着矮人战士们分散到了附近的灌木丛中,或许是因为四面环山的关系,凹地这里的温度还是比外边的要温暖一些,相对的,植物也多了不少。

这里最常见的是一种一人高左右的灌木,棕红色的枝干上长满苍绿色的树叶,以矮人的身高来说,他们藏身在其间刚刚好,但是高挑的精灵就有些显眼了,为了不让人发现,伊维里欧斯只好席地而坐。

他看着矮人们忙来忙去,侏儒加多比在一边挥动着他那短小的手臂指导着,将那几台机械安装到了合适的位置。

直到这个时候,伊维里欧斯才算真正的看清这些大号玩具的真实样子。这是几台类似投石车一般的机械,但是它们身上带有明显的侏儒工匠的痕迹,这些投石车比起精灵之前见过的要宽很多,每台上边都装有三个藤制的抛兜。

矮人们将投石车固定在地面上,在将抛兜固定好之后,又在那些藤制的兜里放上了一枚枚的黑色球体。加多比一直在跑来跑去,检查着每个抛兜中的黑色球体。

随着夕阳跃下地平线,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不曾停歇的北风吹过裂隙,发出一阵阵尖锐的啸声。

忽然,从费德罗小径的方向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巴伦德打了个手势,所有的矮人战士迅速躲进灌木丛中。很快,两个粗壮的半兽人从小径的尽头冒了出来。

他们从裂隙中走出来,进入这片凹地,警惕的看了看四周,不过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随后他们停了下来,等待着更多的半兽人到来。

随着越来越多的半兽人进入凹地,他们开始不安分的打逗起来,间或夹杂着各种低俗的谈笑声。

“闭嘴!你们这群蠢货!”一声喝骂从费德罗小径的入口处传来。

几名半兽人的部落酋长一同走了进来,同时出现的还有一个矮人。那名矮人一进入凹地,就不停的四处打量。

“布……布伦诺,你最……最好确定这条路没错。”一名半兽人酋长磕磕绊绊的说道。

“当然,我就是在这里长大的。”被称为布伦诺的矮人抬高了下巴,斜瞥了他一眼,“你以为我是你们这些没脑子的白痴吗?格尔酋长。”

“你……你骂我!”那名酋长愤怒的举起手中的狼牙棒,想要挥向矮人,但是他身边的同伴把他拦了下来。

“够了,格尔!”走在最后的一名半兽人怒喝了一声,这个半兽人的体型即使在他的同胞中也算得上高大的,他的身上穿着一件深棕色的皮甲,背着一把巨大的战斧,双臂上的大片肌肤裸露在外边,粗糙的皮肤上布满大大小小的疤痕。

“至于你,布伦诺。”这名半兽人在喝止了格尔之后,又转过头盯着矮人的双眼,语带威胁的说道:“你最好搞清楚,我们要的是粮食,你要的是王位,这是一场交易。”

布伦诺被他凶狠的眼神盯得不安,他移开了视线,“哦,当然,凯斯酋长。”

就在他们纠缠不休的时候,突然一声尖锐的哨声传来。

这些半兽人茫然的看向四周,迎接他们的是一枚枚飞出来的燃烧弹。

那些黑色的球体是由侏儒们特制的燃烧弹,它们在将半兽人砸的满头包的同时,也迅速的将这些野蛮人包围在了火焰之中。

随着一阵咒语声,那些正在燃烧的火焰上冉冉升起一股呛鼻的浓烟,把半兽人的队伍整个笼罩在了其中,

“有埋伏!”半兽人们高声的吼叫着,突如其来的浓烟遮蔽了他们的视线,即使是他们向来倚仗的黑暗视觉也毫无帮助。

半兽人们试图冲出浓烟笼罩的范围,但是暂时被剥夺了视觉的他们,在向外逃出的过程中难免发生激烈的碰撞。一时间,吼声与怒骂此起彼伏,即使能冲出浓烟范围的半兽人,浑身上下也是一片狼藉。

与此同时,藏身在周围灌木丛中的矮人战士们唱着战歌,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冲了出来。

“布伦诺,你这个畜牲!”格尔酋长一跑出来,就拎起了身旁的矮人的脖领,“我们就该在你出现的时候,就把你丢去喂狼!”很显然,半兽人认为是布伦诺将他们带入了包围圈中。

“不!这跟我无关!”布伦诺激动的大叫着,他试图撇清自己,但是半兽人酋长已经听不进他说的任何话了,他抡圆了臂膀,一把将手中的矮人丢向了山壁。

随着砰地一声响,布伦诺重重砸在了山壁之上,他大叫了一声,就顺着山壁滑了下去,倒在那里没了动静。

没人理会那个倒在角落里的矮人。半兽人虽然蠢笨,不过在战斗上却有着传承自血脉的,野兽般的直觉。即使是在遭遇了突然袭击的情况下,他们还是爆发出了极大的抵抗力。

为了瓦伦丁神的荣光,为了灰岩城。唱着战歌的矮人们血脉贲张,他们握着武器的手上青筋毕露,一柄柄闪着寒光的利刃向着半兽人砍下去。

鲜血与碎肉在眼前飞过,半兽人血脉中的兽性被彻底的激发了出来,他们在死亡面前变得疯狂,狰狞着冲向包围过来的矮人们。

伊维里欧斯与奥格保护着两名法师以及侏儒加多比,在混战开始之后,就闪到了后方的安全地带。

一名半兽人四处乱撞下到了他们的面前。伊维里欧斯冷静的看着眼前这张扭曲了的面孔,抽出长剑,迎了上去。

杀死敌人,或者被敌人杀死。精灵感觉到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刺激,不同于之前的战斗,这种原始的杀戮让他的内心战栗。他的精神状态高度集中,眼前的半兽人的每一个动作在他眼中都是清晰可见的,但是同时,他又能感受到血液在血管中急速的流淌着。

就是现在!伊维里欧斯抓住半兽人动作上的一个空挡,握紧手中的剑,向着对方扑了过去。长剑刺穿了半兽人身上的皮甲,刺进他粗糙的皮肤,精灵以自己的身体作为力量的来源,将剑刃送入了敌人的心脏。

半兽人那张丑陋的面孔,被死亡的阴霾所覆盖。他发出一声惨叫,拼尽身体中最后一丝生命力,抬起了手臂,试图将手中的武器砍向眼前的精灵。

伊维里欧斯放弃了拔出长剑,他迅速的向后退去。半兽人的意图落空了,他的双眼瞪的大大的,直挺挺的倒了下去,那柄沉重的战斧砸在地面上,扬起了一片尘土。

直到这时候,奥格才放下了举起半天的弓箭。他一直在关注着精灵的战斗,一旦发现情况不妙,这名矮人手中那把特制的弓,随时可以射出一支长箭。

另一边,矮人们与半兽人的战斗进入了僵持阶段。经过了最初的混乱之后,半兽人的战士们重新站稳了脚跟。

凯斯酋长手中的巨斧给矮人们带来了极大的威胁,已经陆续有好几名矮人战士被他的巨斧所砍伤。作为队长的巴伦德,也注意到了对方。

“这下有些麻烦了。”奥格也看到了正在与两名矮人战斗的半兽人凯斯。

“他很厉害。”伊维里欧斯刚刚拾回了他的长剑。

“凯斯是北地的半兽人中一个很强悍的酋长,他的战斗力惊人,而且正当壮年,最关键的是,他在人类的地盘生活过,这让他比起其他酋长来说更有脑子。这两年半兽人对灰岩城的袭击,几乎都是他策划的。”奥格向精灵解释着。

与此同时,巴伦德也在高声的咒骂着,他没有想到凯斯酋长会出现在这里。

又一名矮人被凯斯酋长击飞了出去。巴伦德无法再继续眼看着他的部下作出无谓的牺牲,就如同凯斯酋长在半兽人中的地位一般,探矿队长巴伦德在灰岩城中也是以战斗力惊人而著称。

凯斯酋长终于正面对上了巴伦德,他控制不住的啐了一口,“你们这群卑鄙的矮子!”

“你们这群肮脏的强盗!”巴伦德马上回骂了过去,他的身高不过刚刚到达半兽人凯斯的腰部,以至于他不得不抬起头才能看到对方的表情。

凯斯的巨斧带起一阵风声,向着巴伦德劈砍了下来。矮人毫不示弱的举起武器,迎了上去。但是他很快就发现,情况不太妙。矮人的武器砍到凯斯身上,只能给他带来一片白痕,这个半兽人身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一块块的隆起,那些疤痕在周围的火光中闪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