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过往流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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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再次重逢的微妙

白皙的面庞略微有些苍白,柔美的光泽折射出她的清新、淡雅,精致的五官融进在这明媚的阳光,被极其细腻的线条勾勒得近乎完美,高高的发髻骄傲地挺立着,更增添了一份圣洁与婉约,一切都在诠释者超凡脱俗的定义。两片绯红绽放在她两侧的面颊,更有了点娇柔的味道。

尹子清沉醉在了这抹淡淡地高雅,竟一时忘了推开怀中的女孩,女孩距离得那么近,鼻息间萦绕着若隐若现的清香。尹子清望着女孩神圣不可侵犯的面庞,渐渐多出了一份熟悉的味道。不经意间,眼神交汇处尹子清察觉到一丝胆怯与忧伤。

出乎尹子清意料之外的是,女孩也并没有反应强烈得猛然推开他,而是深情地凝望着自己,她的眼睛里莫名闪烁着太多复杂的情感,让尹子清瞬间陷入了一片情感的沼泽,一时举足无措。

就这样,相视无言,情感通过眼神斜交在了一起,织成了一张网缚在了尹子清的心上,它给的力度与温度似曾相识。

“清,难道你不记得我了吗?”极其轻柔的声音却点燃了尹子清情感的火线,刹那间引爆并震荡了他整个灵魂。从小到大,除了尹子清的妈妈也便只有她这么称呼他了,那个改变尹子清太多的女孩——陌语婷。

未变的是一如当年的称呼,只不过却已换上了别样的容颜。

确认过眼神,遇上对的人,惊诧、激动占据了尹子清的心房,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尹子清的内心深处一个声音在呐喊:“她就是陌语婷!她回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尹子清才平静下来,只不过,面对现在的陌语婷却让他感到莫名的拘谨,现在的她是那么得高雅,高雅得遥不可及,尹子清无法判断他们的友谊是否还一如当年的纯真与亲密,更犹豫不决的是还能否像当年那样与她无拘无束地相处。

岁月是无形的诱变因子,将原本太多太多的理所当然诱变成了不确定事件。

“额,语婷,我并没有忘记。”尹子清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并没有像曾经那样用食指摩挲陌语婷的鼻尖,而是握紧了微微渗出汗的手。

一丝微弱的忧伤在陌语婷的面庞转瞬即逝,陌语婷似乎察觉到了尹子清的拘谨,她依旧一如当年抬高手臂轻柔地拍了一下尹子清的脑袋,柔声道:“子清,你长高了不少,曾记得你并没有我高的……”

突如其来的亲昵动作让尹子清感到无比的温暖,打消了他所有的疑云与隔阂,他明白陌语婷一直没变,依旧是曾经的那个她。欣喜之余,尹子清情不自禁地用食指摩挲了一下陌语婷的鼻尖,微笑道:“还好啦,你越来越漂亮了,我说的是实话哦,不是恭维……”

人与人之间的情感就像是一壶上好的佳酿,在密封完好的条件下,会越沉越香,积淀得越久越浓厚。

话匣子逐渐打开了,尹子清与陌语婷边聊边下了楼,两人在校园内尽情地徜徉着,花香四溢,樱花飘飞,他们漫步其中,别有情调。

“子清,难道你不想问我那年为何不辞而别,并且再没有与你联系吗?”

“额,如果你想告诉我的话,我很乐意听……”这件事一直是尹子清心中解不开的结,只是既然陌语婷已经归来,它便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其实我怕你会难过,我怕你会挽留,如果那时你挽留的话,我怕我会再离不开这里了,妈妈的病需要在医疗先进的外地长期治疗,所以我必须离开。从那以后我也再不敢与你联系,我怕你会哭,那时的你很脆弱,我也怕我可能再回不去,与你联系反而会更让你伤心,我怕的事情太多太多,子清,你愿意原谅我吗?”陌语婷绝美的面庞满是歉意、自责与无奈,带着半分祈求以换取尹子清的原谅。

尹子清从小便是在缺爱中长大的,他得到的爱零零碎碎,并不完整,而陌语婷给他的关怀恰好弥补了这段空白,将尹子清原本枯竭的心灵再次填满。所以在尹子清心目中陌语婷与他有着一种胜过血缘的情感,温馨、美好,只不过尹子清并不能辨别这份情感就是友情还是别的什么,总之陌语婷俨然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

有些人,只是你生命中的过客;而有些人,却可以成为你生命中的光,永不会磨灭。

陌语婷毋庸置疑是尹子清心目中的光,哪怕她犯有再大的过错,尹子清都会原谅她。“语婷,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就让它慢慢淡去吧,嗯,我们还有未来。”尹子清一脸的诚挚与严肃,不是玩笑,更像是诺言。

对啊,我们还有未来,难道这不就是自己一直等待的结果吗?难道这不就是自己不顾父母反对独自回到这座城市的回报吗?难道这不就是自己别离好友孤独守望的最好答案吗?“我们还有未来”这句话太过于美好,美好得那么得不真实,陌语婷心里洋溢着久违的温馨,这份幸福出现得太过突然。

“子清,我们还能像曾经那样亲密无间了吗?”陌语婷问得很委婉,她凝望着尹子清的面庞,静静地等待着自己想要的回音。

“当然啦,我们是永远的好朋友,永远不会产生隔阂的那种,对吗?”尹子清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这是他心中的第一反应,很显然单纯的他并没能领会到陌语婷的真正想法。

坠落,陌语婷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在坠落,从原先很高很高的地方重重地摔了下去,谷底,是一望无际的深渊。

陌语婷竭力调整着自己失落的神情,她没有放弃,她要追回自己正渐行渐远的幸福,“难道就只是好朋友吗?”

语气的无力却饱含着无限的执着,尹子清从陌语婷的眼睛里看到了无助,正如那年变故后他母亲的神情,尹子清回想起过往太多陌语婷给的呵护,一股竭尽全力保护陌语婷的欲望喷薄而出。

“语婷,我长大了,我可以像曾经你保护我一样保护你,你做我的妹妹好吗?我愿意照顾你一生一世……”尹子清很郑重地说着,把陌语婷当作了需要自己呵护一生的亲人。

“我…………”

那颗心终于落入了谷底,扑通一声,溅起的水花绽放着忧伤,荡漾着全是绝望。

这并不是陌语婷想要的答案,这个结果远远背离了她所期望的方向,心痛随之而来,像一把钝刀,将陌语婷的灵与肉,寸寸凌迟。

但她并不能表现出来,她不想让尹子清看出她的悲伤,因为有些事见不得过于刺眼的阳光,只能深深埋藏在心里。陌语婷努力挤出一丝笑容以掩饰内心的伤痛与失落。

尹子清并没能察觉到陌语婷的异样,极其单纯的他满心欢喜地以为陌语婷默许了做他的妹妹,过于激动的他紧紧地拥抱了面前的陌语婷。

“子清,你在干嘛?”一个声音突兀而起,冷不丁刺激了尹子清的神经,尹子清迅速与陌语婷分开,惊出了一身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