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过往流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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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别样”的同学与如此猥琐的老师

今天天气出奇的晴朗,湛蓝湛蓝的天空,鲜有浮云飘过,乍起微风,泛滥了一湖水的温柔。

人与人之间一旦被冠上“朋友”的称号,无形中便突破了陌生的阻隔,交谈便成了理所当然的事了。得益于沈喻治与尹子清两人本身与生俱来的超强的交往能力,亦或可能受到了“同根而生”情谊的眷顾,他们交谈得异常融洽,颇有相见恨晚的味道。

闲谈间,尹子清瞥了一眼左手佩戴的那块大气成熟的欧米茄手表,时针直指十点处,教室门口已站满了人,尹子清大略扫视了一下,大家脸上都表现出不同程度的不满。

“妈的,到底要等到几点啊,老子不耐烦了……”

“开门啊,再不开我就把门踹开来……”

“……………………”

“……………………”

粗口此起彼伏,更甚的是几个男生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大有一脚踹开教室木门的意思。

尹子清顺势望去,三个比自己高出小半头的男生聚在教室门前,他们都长得很壮实,并且三人相貌都很奇特。

最高的那位左脸处竟有一条明显的刀疤,再加上留有一头“刺猬发”,更给人感觉面色不善,尹子清的视野不小心与此人交集了一下,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后来经人介绍他叫石磊,不得不承认他的名字很好地诠释了他的外表。

中间以为长得还算干净,近似方形的脸盘会使人遐想到海绵宝宝,屹立于头皮上的是别具特色的“葱发”,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块发芽的土豆,此人很具有喜剧效果,让人忍俊不禁。

最后一位长得很普通,唯一特别的就是他那双不对称的眼睛,一大一小两只眼睛很不协调地搭配着,大眼睛涣散无神,小眼睛炯炯发亮,两者之间鲜明的对比,给人的感觉出了矛盾还是矛盾,但让尹子清意想不到的是在未来的一小时内此人竟也与自己成了朋友。他叫项啸天,尹子清不得不质疑他与二郎神君“麾下悍将”之间微妙的联系,衷心祝愿他能与二郎神君搞好关系,让二郎神慷慨地赠予他第三只眼睛。

目睹了其他班级的学生已陆续签到准备回家,大家的抵抗情绪达到了高潮,叫骂声更不绝于耳。(出于社会和谐的考虑,此处略去一万字,不详写粗语了)

持续了一分半钟的高潮随着一声“那人是不是班主任”戛然而止,喷射着愤怒火花的目光齐刷刷集聚在过道的顶端,大有穿透一切的势头。

出现在目光焦点处的是一个身穿全套白色西装的中年男子,原本就不高的身材在佝偻状态下更显矮小,油亮油亮的头发在啫喱膏的帮助下梳成了典型的就上海滩式的三七分发型,窄窄的肩上斜挎着一款乳白色另类小包,再加上他难隐锋芒的猥琐气质,还有那诡异的谄笑,很难让人不联想到抗日战争时期卖国贼的特有形象。

总共不到20米的走廊,他却一步三晃地踱着,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了接近半个世纪的漫长。

“同学们来得好早哇,好事!早起床的鸟儿有虫吃。”不着边际的开头语注定会引得烽烟四起。不满、埋怨、愤怒在大多数同学的胸口熊熊燃烧着,与外表伪装的冷静极为不符,冰火两重天在此刻很完美得呈现着。不用多疑,在同学们的内心世界里这位班主任已无从知晓轮回几次了。

“老师,现在都10点23分了,按常理都快吃午饭了。”沈喻治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不满地嚷了一声。

“我自己不会看表吗?就你有手表!这位同学,如果你实在想出午饭的话,我不介意你现在就回家,但今后别让我再看见你了。”原先诡异的笑容瞬间藏匿得无影无踪,随之换上的是一副阴沉沉的脸色,阴暗、潮湿。赤裸裸的威胁装载在他恶狠狠的目光射向沈喻治。

静,出奇的静,空气中除了心跳声,也只剩下呼吸声了。压抑,空前的压抑,压抑过了度便成了恐慌。沈喻治清晰地意识到,以后他的日子不会好过了。

此时的尹子清也有点慌了,因为他明显感觉到那束犀利的视线已连带到了他,恨屋及乌,他明白他以后的日子与沈喻治可能相差无几,更可能的是他与沈喻治的命运就这样捆绑在了一起,事实证明这个猜想完全被印证了,尽管这已是后话了。

门被打开了,同学们陆续走进教室,没有了喧哗与抱怨,沉默,只剩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