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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九、蝠族少年翼风

无矢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眼前的四个眼睛冒绿光的枯瘦老头子已经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棵棵木头桩子,哦不,是和木头桩子一般的年轻魔族,正一动不动地盯着高台上的一条大手臂。

无矢检查了下,还好,胸前大叔留给自己的《告侄儿书》没被搜去,身体也没什么不正常的反应。自己是怎么晕过去的?不记得有谁咬过自己啊?

无矢揣着疑惑站起来,周围暗红的光没有给他一点不适的感觉,甚至隐隐觉得有些舒服,而视物更是没有一点问题。

“喂,那只手有什么好看的?”无矢问道,也盯着那只手左看右看,却半晌没听见反应。

无矢疑惑地看向离他最近的一名年轻修罗,发现了不正常的地方。用手戳了戳年轻修罗的胸口,对方没有一丝反应的迹象,仿佛就是一具站立着睁大眼睛的尸体一般。

无矢的心开始快速跳动,没来由地,他第一次感觉到害怕,自从第一次和大叔见面自己有过这种令他讨厌的感觉后,他就再也未有这种恐惧感。

此时,无矢想到了大叔的一句话:外面很危险。

脚步声,很轻,无矢却听得很清晰。

由远及近,很快很急。

无矢瞳孔一缩,急中生智,和旁边的木桩子一样,把自己也变为一动不动、眼珠子盯着那只大手一眨不眨的木桩。

翼风今夜没有进行常规修炼,他是趁着其他同族在棺材屋里深沉修炼的空当偷偷跑来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有这副胆量,不仅当面反抗村长和三智者,还在背地里做小动作。他问自己,这是为什么?

这里不是他的归宿么?他为何不遵从村长和三智者的意思?那些年轻魔族的存亡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为何他又想要释放他们?魔界之魔难道还有什么舆论束缚不成?自己没有兄弟姐妹,父母又因为我的出生而把他们的力量全部渡给了我,自己在魔界已是孑然一身,和任何其他魔族没有一点关系,只有阶别的相对高低罢了。

翼风第一次真正发觉,自己讨厌这个地方。

也许,这就是原因吧。

牢笼的一根石柱被轻易折断,这本就是束缚这些中了内毒不可能反抗的魔族的摆设。

无矢眼角余光看见了来客的动作——翼风走向最近的一名夜叉,看了看她的脖颈,又看了看她左胸口,眼中闪现出失望;继而走向邻近的一名修罗,做了相同的视察,这次他摇了摇头;到第三名修罗,翼风面上露出喜色,一口咬在他被咬过一次的脖子上,鲜血缓慢流下,由暗红变为鲜红,即使是在昏暗的灯光下,也能明晰感觉到血液渐渐变得不同。

翼风退后两步,摸了摸嘴上的血,看着这名修罗,照他看来,这样子就能清除大部分蝠族密毒了。可是事非所愿。

那名年轻修罗身体抽搐了几下,脖子上的伤口止不住地有鲜血往下淌,终于,那名修罗在视线终于能离开那只手臂时,委顿倒地,抽搐着死去了。

阴沉着脸的翼风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话:“法克!竟然是那四个老家伙亲自动的手!”

无矢算是看明白了,这个怪异的家伙竟是打算要救他们这些魔族青年,这可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不知不觉,无矢的害怕消失了大半。

“喂,你是在救他们?”

“嗯……”翼风点点头,走到无矢面前,正欲例行检查……

“啊~”

一声被掐死在腹中的惊呼终于还是没能问世。

“你不是……你怎么……”翼风平定后,惊异用手指着无矢和他身旁的那些木头桩子,他亲眼见到无矢在四个老家伙面前倒了下去,想来是中了无形无色的雾状秘毒。翼风当时就觉得无矢这个魔将中看不中用,其他中了秘毒的魔族谁不是直挺挺地站着被夺了心智的?可无矢倒好,直接昏死过去,这让翼风越看无矢手上的魔戒越觉得是一铜币一个用来装衬的地摊货。

谁曾想,中了秘毒的无矢竟会一点事没有地清醒过来!而且还是魔君级别蝠族高手的秘毒!

“你是说,和他们一副模样?”无矢耸耸肩:“我也不知道。”

翼风半晌无语,随后终于反应过来:“正好,你来帮帮忙,和我一样弄醒他们!”翼风语气中透着急切,径直给另一名修罗验血放血去了。

无矢一愣,心中有些怪异,这怪异倒不是来自于要吸血,毕竟在鬼雾林也不是没做过。这怪异,却源自和自己刚刚认定的一件事相悖的眼前这名蝠族的行为。

“你为什么要救他们?”

“……不知道。”翼风似乎知道无矢在想什么,心中没来由有些慌,在他看来,他这种行为已经可以说是叛族了。

“救了他们,然后你怎么办?”

“废话,难道还留在这里?”翼风语气强硬了一点。

“你能保证救得了他们?”

翼风呆住了,任凭嘴角的鲜血向下淌,身旁的修罗无声息倒下。

他能确保不被发现么?从祭坛到山洞外,族内的营地是必经之路,他能信誓旦旦拍着胸脯说“他们正在深沉修炼,醒不来”么?

“你回去吧,他们的毒你解不了,又死了一个,三个了,再死明天就会被发现的。”无矢轻声道。

翼风回过神来,暗红掩映下俊俏的脸此时有种病态的红:“我做事不用你管!”随后,一团黑雾从他口中冒出,分成三份附着在三名躺在地上还在无意识微微抽搐的魔族身上。

“滋滋”的声音,如肉入油锅的声音,在此时的无矢看来,那地上被腐蚀消融掉的尸体和血液让他生不起一丝面对火架烤肉时的兴奋。

翼风挪动了几名魔族的位置,整体从外面看似乎差不多,将折断的石栅也用黑雾和牢笼断处熔接,然后就瞥了无矢一眼,走了。

无矢有些明白眼下的危险处境了,最后的一丝害怕被他如同面对嗜魔洞时一样被扼杀了。看着地面上腐蚀出的淡淡的黑色印迹,此时的他,胸中有股未明的愤怒。

明天,就是所谓的“血月祭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