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太极宫,隋帝已经下朝。杨俊刚到了门口,就有一个小太监迎了上来弯腰行礼道:“见过殿下。”杨俊看了看他,此人正是刘公公(第一十九章里出现),笑道:“公公免礼,父皇可在里面?”刘公公点头道:“陛下正在书房内处理政事。”杨俊从怀中掏出一颗银豆,放在他手中,笑道:“还请刘公公向曹公公通告一番,说孤求见。”刘公公不着声色的将银豆收下,脸上的笑意更浓了,道:“请殿下稍等片刻,我这就去。”说完对杨俊做一个揖,轻轻推开大门走了进去。刘公公走进书房,步履小心翼翼的走向边上,对站在隋帝旁伺候的曹喜打了个眼色。曹喜不知小刘找自己有何事,这小刘是他认得义子,杨俊也是知道这一点才会贿赂小刘,否则即使小刘是太极宫的太监杨俊也不会这般做。曹喜正踟蹰间,隋帝说话了:“既然你干儿子找你有事,你就去看看有何事。”曹喜心中有些凉意,不知隋帝提起小刘是他干儿子是何意,难道知道我受贿的事了?心中忐忑不安,但还是道“诺”后向小刘走去,小声扯着公鸭嗓子怒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难道不知道我在伺候陛下吗?若出了事儿,看我怎么罚你。”小刘一点都不怕曹喜的责罚,舔着脸回道:“干爹,若不是有要事,我哪会找您,给我十个胆子也不会呀。是秦王殿下要求见陛下。”曹喜听了,明白这是正经事,刚刚陛下还问了秦王来了没有,立即道:“嗯,刚刚是我错怪你了,你现在这等着,我去禀告陛下。”说着就转身将此事告诉隋帝,隋帝闻言立即道:“让他进来。”曹喜本来是想让小刘喊杨俊进来,可见隋帝急切的模样便改了主意,要自己亲自去将秦王请进来。
杨俊在房外等了片刻就见房门轻轻打开,走出曹喜和小刘两人。杨俊忙迎上前问道:“曹公公,父皇可曾说要见孤?”曹喜笑着点头指着房门道:“殿下请进。”杨俊进了书房,便看见身着黑色常服的隋帝高坐在上首埋头处理政事。听见身后的房门关上的声音,曹喜也进来站在隋帝身旁。于是上前几步跪拜道:“儿臣参见父皇。”杨俊正等着隋帝说让他起来,可久久也未曾听见此语,自己不好起身,也不好抬头看隋帝究竟是何意。地上铺的是光滑的大理石,隋帝的身影倒映在地上,杨俊看得很是清晰。只见隋帝仿佛没有看见自己跪在地上或是看见自己跪在地上又是故意这般,一心低头处理朝政,杨俊心中相信隋帝如此做定然是后者。心中顿时有些忐忑,暗道:难道自己所做的引起隋帝的注意了?但又随即否定,不可能我已经很小心了,怎么可能被他知晓。房内一片寂静,只有数人轻微的呼吸声和唰唰的翻动声。
良久过后,杨俊的膝盖已有疼痛感,但对此只能忍受。此时才听见隋帝带有后悔的声音道:“哎呀!三郎,朕一心处理朝政都忘了你还跪在这了,快起来。曹喜还不快扶殿下起来。还有搬个软垫给他。”曹喜看隋帝任由杨俊跪在地上,心中有些后悔刚刚亲自将杨俊迎进来,但此时又听到隋帝关心后悔的话语,又有些疑惑难道陛下此举是有深意。曹喜能够历经数朝仍然成为隋帝的心腹自然很是有手段,自认为除了他就没有人还能比他更能揣摩上意,可隋帝此举就让他有些看不懂了。听到隋帝的吩咐,不敢有迟疑连忙下去将杨俊扶起。跪久了让杨俊有一种腿不是自己的错觉,忍受这双腿的疼痛,在曹喜的搀扶下站起,坐在一个宫女搬来的软垫上。轻轻的呼了一口气,恭敬道:“父皇勤于政事乃是百姓的福气,儿臣只是跪了一会又有何事。”隋帝脸上仍是带有歉意,愧疚道:“哎,就算是勤于朝政也不能让你一直跪着,你跪了这么久膝盖一定紫了。曹喜待会用朕的御驾送殿下会翊坤宫,并让太医去诊治一番。”隋帝的话让在场其他人大吃一惊,遣太医诊治是应该的,可用御驾送未免太过了吧,就连当今太子都未曾享受过这样的待遇。隋帝可不管底下人在想些什么沉吟了片刻,接着道:“你刚刚的苦可不能白受,朕赐你黄金百两,珍珠十串,玉如意一对作为补偿如何?”他也不等杨俊回答,便对曹喜道:“曹喜待会就将朕说的这些东西送到翊坤宫。”曹喜此时已经惊过头了,对于隋帝的赏赐也不吃惊,立即恭声道“诺”。
杨俊心中讶然,不知隋帝此举到底是何意,这赏可远远大于罚了。当他听完隋帝的赏赐后,表现出一个孩子听到赏赐后应有的神情,颤声道:“父皇,儿臣受之有愧呀。”隋帝右手一摆,颇有些蛮横道:“朕赏给你的,你就要接受,难道你还想抗旨吗?”杨俊苦笑道“儿臣不敢,只是太多了,儿臣不过就是跪了一会,父皇您也不用。。”接下来要说的话被隋帝逼视的眼神堵在口中,只好改口道:“父皇,儿臣膝盖上的伤并不重,何须用您的御驾来送。儿臣只不过是一个亲王,坐您的御驾恐怕不太好吧。”隋帝双眉一挑,道:“有何不好,朕是你的父亲,儿子坐父亲的车子有何不可,更何况还是如此孝顺的儿子,好了不必多言。”杨俊只好接受,但心中无奈道:这下可好了,杨勇和杨广一定会恨死我了。隋帝见杨俊识趣的低头,眼中露出一丝满意,但不知他是满意此事呢还是其他。他接下来问了一些杨俊在清禅寺的事,杨俊也一一告知。不久,隋帝便已有政事处理将杨俊打发出去了,当然曹喜搀扶着杨俊出来了。
在门外等候的小刘看见杨俊居然是被干爹给扶出来的,眼带疑惑的看了看曹喜和杨俊。二人对视一眼,同时露出苦笑,摇头不语。当小刘看见杨俊居然是坐着隋帝的御驾会翊坤宫,而且随行的还有一些赏赐的东西时,眼中的惊讶更甚,但也知道这里不是相问的好地方,心中打定主意有机会一定要询问干爹。
当杨俊坐着皇帝的御驾来到翊坤宫门口时,杨秀藏雨等人早已在门口等候。见从御驾中下来的是被曹喜搀扶的杨俊而非隋帝时,众人顿时一惊,杨秀忙上前问道:“三兄,怎么从父皇的御驾中下来的是您,父皇没有来吗?”杨俊苦笑道:“我们进去说吧。”曹喜已将杨俊交给藏雨藏香两姐妹,向杨秀杨谅喊道:“见过越王殿下,汉王殿下。”二人点点头,不再看他而是担忧的看着杨俊,跟着他向清心殿走去。带几人坐好后,杨秀又是迫不及待地问道:“三兄,到底发生了何事?”杨俊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笑着对曹喜道:“孤还真要谢谢曹公公将孤送回宫了。”曹喜亦是笑道:“殿下既然回宫了,我的任务也完成了,告辞了。”杨俊笑着让藏雨带自己送曹喜出去。杨秀见曹喜走了,又是道:“三兄,现在可以说了吧。”杨俊笑容不变,等藏雨送曹喜回来后,才语气淡淡的将在太极宫书房发生的事告诉在场几人,
在听杨俊的叙述时,众人脸色变了数遍,只有年纪最小的杨谅听完后语气单纯的道:“三兄,你膝盖上的伤没事吧?”杨俊笑着回道:“没事,只是跪久了,腿有些麻而已。”在场其他人自然都不像杨谅那般只是担忧杨俊的伤势,刘楠张信他们想到的可不止是这些,还有其他的,比如这事带来的影响,还有隋帝对杨俊的态度等等。就算是只有八岁的杨秀也知道此事定然不像表面那样简单,眼带忧色的看向杨俊,他很不希望三兄也会如自己那般不受父皇和母后所喜。杨俊看见杨秀眼中的神色,知道他是何意,安慰道:“放心,父皇母后定然不会如此,就算他们这样了,我也不是还有你这个兄弟嘛。”杨秀闻言,方是松了一口气,他自是担心杨俊受不了失宠的后果,不过杨俊的话让他放下了心中的石头,点头笑道:“没错,你还有我这个兄弟。”
一旁的藏雨将众人的神色看在眼中,脸色淡然,眼神虚飘不知再想些什么。杨俊也将众人的眼神看在眼中,此事必然会成为他们联合起来后所遇见的第一个难关,这也是考验在场中人的一个机会,只有不断淘汰才会淘出真金。杨俊对杨谅和杨秀道:“四郎、五郎,今天我膝盖受伤了,上午我要休息片刻,下午我就和你们出宫,你们现在先回去吧。”杨秀知道自己在这没有任何用处,顺带拉着依依不舍的杨谅一起走。
杨秀和杨谅走后,清心殿中剩下的人都是杨俊的心腹,这时大家也好畅所欲言。张信第一个道:“殿下,末将不善此事,只能听从殿下吩咐,若殿下有事差遣,末将必定无不遵从。”
刘楠也道:“殿下,您交给末将办的事,虽因时间紧蹙尚未有成效,不过打听一些小道消息还是成的,末将这就安排下去让人收集关于此事的消息。”杨俊对张信和刘楠的回答很是满意,特别是刘楠,他未曾想到这才过了一日,刘楠就能给自己带来消息,看了刘楠真是此道的人才。便道:“好,木南(刘楠字木南,今日看了一些历史小说,发现他们都是称字而非名,页子想想也对,也就改称字了)你现在就先下去收集消息,重言(张信字)你先作为木南的副手,若有事我再让你去做。”二人应声而下。张信现在的官职虽然要比刘楠高,可要当他的副手却无怨言,他以前就未把刘楠当做副手,相信刘楠也不会把他当做副手,不过就算是副手又如何,二人亲如兄弟不会在乎这些。杨俊安排好这些事,就对藏雨道:“让人看看太医院的太医来了没有,若来了就领他进来吧。”藏雨依言而下。
不久,藏雨领着一个白发身着黑色官袍背着一个木箱的老者进来,老者见了杨俊弯腰拜道:“太医院李知安拜见殿下。”杨俊摆手道:“免礼,李大人请坐。”李知安道声谢后,盘坐在垫子上,问道:“不知殿下有何不适?”那叫他来的公公并没有告诉他杨俊的了何病,因此他有此问。杨俊有些不好意思道:“也不是什么大伤,就是膝盖青了。”李知安闻言,道:“请殿下将膝盖露出。”藏雨便蹲在杨俊身边轻轻的将裤管捋起,露出一个青的发黑的膝盖,隐隐约约能看见有大块的淤血。藏雨看了轻呼一声,显然没有想到杨俊的膝盖居然伤成这样,抬头看着杨俊依旧淡然的面容,心中不知为何不突然一痛。又低下头将另一只裤管捋起,露出的膝盖也是如此。李知安一看就知道杨俊膝盖上的伤是由于久跪所致,但因这是皇家之事,自己肯定不好问。但看着杨俊一副不受伤痛困扰的样子心中很是颇为敬佩,从木箱中拿出一小瓶药,交给藏雨道:“这是外敷之药,一日一次,三日后就能化去淤血。伤口不能碰水,否则可能会更加严重。”说完就向杨俊拜道:“殿下,老臣告退。”杨俊笑道:“真是劳烦大人了,藏雨待孤送李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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