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科幻时空科技战修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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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猎虎

秋天虽是百木凋零的季节,但是天晴气郎,漫山金黄,深林里不仅不显得黯淡,反而别有一番魅力。要冬眠的动物们正赶着抓最后的肥膘,无需冬眠的也都忙着准备过冬的粮食,叽叽喳喳的,将大山衬托的很是喧闹。也正是在进山之后,我才真正理解了乔羽带那么多东西的含义,同时也认识了他对吃食的沉醉。乔家村靠山吃山,我也不知道是山里的野味太多了培养了他挑剔的味觉还是富家公子优越的生活让他习惯了享受,乔羽对美味的喜好简直让人难以想象。他那鼓鼓囊囊的一大包东西大部分都是跟吃有关的,小锅小碗就不说了,还有剥皮割肉用的刀叉,炒菜用的铲子,舀汤用的调羹等等应有尽有,我在他家看到的那的方木盒子,里面装的居然是各种各样的调料,一小瓶一小包的摆的清清楚楚绝不凌乱。每到傍晚宿营的时候,选个高高的干燥的地势搭好了帐篷,捡来枯枝升起了火堆,这小子不说别的先去周围踅摸踅摸打点山鸡狍子啥的作饭。原来这个工作是派给我的,不过在我几次蹩脚的捕捉之后乔羽终于忍受不了我的低效率而亲自上阵,留我在营地给他摆弄炊具,不过很不幸,他对我的这份工作照样不太满意,按照他的说法是“原来你对厨艺一窍不通啊”。所以我就只好完全退居二线咯,只等他把一切弄的妥妥当当然后去大嚼一翻。托他的福,我这个干吃饭的天天都能大快朵颐。

这天晚上我们支起了两堆火,一堆烤着青獐肉,另一堆火的架子上吊着那个小型的瓦罐,里面煮着放了菌类的羹汤。我盯着烤的吱吱流油的獐肉是一个劲的想开饭呐,可是乔羽他依然不紧不慢的给獐肉上调料。他一手翻动着插了獐肉的铁架,一手拿着小刷子不时的占了木盒子里的汤水、粉末抹在獐肉上。这慢吞吞的动作非但没有削减我的食欲,反而合着烤肉的香气把它激发的更加强烈了。我终于忍不住跟他说:“咱什么时候能开饭呢,哥哥,我肚子都快饿没了?”

乔羽看也不看我,仍然专心致志的做他的烤肉。他说:“再等会,要等料渗进肉里了才好吃。现在这味不太地道,好像差了什么东西,”,他抬头细细想了一会,说:“忘了摘柊叶浆果了,这种果子酸酸的,捣碎了抹上去能中和肉的油腻。”

我迫不及待的说:“那你以后再弄原料的时候想的周全点,要不说几个给我,我也好帮点忙啊?”

乔羽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你还敢跟我说这个啊,前天让你摆调料,你打翻了我的醋瓶,大前天让你摘黄果,你摘了几个高枝黄果回来,喝了你的那个什么高枝黄果醋溜汤啊,害的我跟你一起拉肚子,我还敢在让你去?你不帮我倒忙我就烧高香了。”

我嘿嘿坏笑道:“嘿,损人也不用这么狠吧。好歹我也是在丛林呆过的人,对丛林还是了解一些的,要不是黄果跟高枝黄果那么相近,我怎么会犯错误呢?再说了,我又没让你一个人拉肚子,怎么也算是跟你共苦了?”

乔羽道:“得了吧,共苦不如不苦,我还是明哲保身的好!宁可多花点功夫,也不敢要你的殷勤。”斗嘴的功夫那獐肉已经做了最后一道工序了,乔羽烤了一会之后,将青獐从铁架上取下来,分成两份,递一份肉肥多汁的给我。我不再跟他说话,只顾埋头大嚼。而乔羽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在那小口一小口的仔细咀嚼。他看着我的吃相笑道:“你说你能不能斯文点儿,跟八百年没吃过饭似地,也不怕糟蹋了美食!”

我满嘴满舌的食物,哪里有心思跟他掰扯。我费力地咽下一口食物,一边含糊不清的回应他:“斯文个毛!老子一整天没吃饭了,早把肚皮饿穿了!哎你把地上剩下的那一只也插铁架子上烤着——”

乔羽呵呵笑着也不说话,只是依言将另一只洗剥好了的青獐架在火上烧烤。我啃完了獐肉,舒舒服服的打了一个嗝,一举手里的骨头正要刷发下快乐的情操,抬头却发现不远的矮树丛里有两个灯泡般的物体闪闪放光。我把手一指道:“乔羽你看那是什么玩意儿?”

乔羽睁了连眼睛看了一圈还没发现出来,我索性把骨头往那发光出一丢道:“那里!”骨头倒是落到了正点,不过就是惹来了一声低吼的回应。这吼声虽然沉闷,但立刻就把我俩震住了。我在丛林里呆了两个多月,什么样的动物叫声没听到过,可从来没有这一次撼人心魄(当然了,鳞甲霸王龙那次就不说了)。乔羽则是靠着山长大,对山熟悉的成了精的人物,这时也脸上显着警戒,他顾不得再吃东西,两眼盯着吼声传来的地方,身子也向我靠拢过来。我开口问道:“什么东西?”

乔羽故作轻松道:“一只小猫而已,我们的目标出现了!”不过从他的神色看,我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他顿了一下又道,“白臀虎是森林里的王者,一向活动在大山深处,我们这进来才几天啊,怎么就遇到这种东西了!”言下之意,对这白臀虎的出现很是惊讶!

那白臀虎被我们发现,当下也不再隐藏,慢步走出树丛,现身在篝火光下。这家伙个头大的,以东北虎那样的体型也得逊它三圈,通体是健硕的肌肉,虽然没有发威,但威猛的气势已是显露无疑。

我忽然想起一个问题,就问乔羽道:“它叫白臀虎,那屁股是不是真的是白的?”

乔羽正严肃着呢,绝没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他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待会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大敌当前,乔羽显得很是谨慎。受他的感染,我也就不敢怎么分心。不过那白臀虎接下来的举动道让我不好理解。它自出来后正眼也没打量过我俩,就跟我俩不存在一样,那两个亮的跟灯泡一样的眼睛只是盯着乔羽手里还没吃完的烤肉,间或的还伸出舌头舔下下唇,浑然不是百兽之王应有的表情,倒像是个见了鱼的馋嘴猫。

我不解道:“它老是盯着你的獐肉干嘛,难道这老虎也喜欢吃熟食?”

乔羽跟我胡扯道:“说不得,我这么高超的手艺,烤的又这么香,就是石头做的老虎也的流口水!”

我鄙夷道道:“那你把烤肉丢给它,看它吃不吃这口。”

乔羽道:“给它就给它!不懂的欣赏我的老虎还没生出来呢!”说着把手一仰,甩着獐腿把剩下的半个烤青獐丢了过去。不过他千不该万不该少考虑了一件事:他刚吃的时候先吃的是大腿肉,半拉身子倒没怎么动,现在把大腿骨跟青獐身子的连接处啃的跟丝连藕断似的只有几条筋了,跟这么用力的一丢,熟透了的筋腱不肯受力,登时发生断裂,那半拉身子没飞出多远就扑的一下跌落尘埃。

那白臀虎见乔羽抬手,还以为要攻击它呢,把身子一伏就准备发力袭击,可是紧接着见那香喷喷的烤肉飞过来,立刻又转为惊喜,但欢喜刚刚涌上来,那烤肉却突然落地了!这老虎自现身后虽然一直表现稳重,但经历这样连续发生的转折,脑子急切间照样反应不来!它身形一挫,后腿一蹬,嗖一声向着烤肉飞身就窜过去。

要说事情太巧合了呢,就容易发生误会!白臀虎本意可能是朝着烤肉去的,可是烤肉离乔羽不远,所以它到底是想吃烤肉还是想咬人就不大容易分辨的清楚。我跟乔羽本来在安安乐乐吃我们的晚餐,谁也没有料到半路会有个来大家伙横插一脚,兵器啥的还在宿营的帐篷那放着呢,除了割肉的小刀没有别的东西防身,这时见老虎猛然扑过来,内心紧张还紧张不过来,哪里会闲工夫判断它的本意!我俩急忙抢到帐篷旁边,抄起武器冲老虎就招呼!我拿的是那把长刃,乔羽的是两把短剑。老虎已把烤肉吞进嘴里,三两口咽在肚中,忽见周围冷光霍霍,不由得也警惕起来。

乔羽从小到大不知道进过多少次山,对打猎的熟悉程度不亚于对自己性格的了解,他双剑在手,自信心立刻恢复到爆满。只见他一边提防这老虎,一边挪步到篝火附近,从铁架子上削掉一大块烤肉,插在短剑上,冲着白臀虎肆意的招摇。

我见乔羽竟是有意要诱惑老虎上钩,忍不住跟他说道:“你这是摇狗尾巴呢,想勾引它啊?”

乔羽道:“你就瞧我的吧,我敢肯定老虎会上钩!”嗯,从白臀虎刚才的反应看,它确实很欣赏乔羽的手艺!

白臀虎刚吃下的只有半只,而且没有了最为有肉的大腿,其实以它那么大的胃口,别说半只,就算吃下三只四只也只能算是打打牙祭。它留意着乔羽的举动,忽然发现还有烤的流油的美肉,两眼中登时放出光芒,禁不住的眨巴了两下嘴唇。但它见乔羽手上凶光闪闪,暂时还没有下一步的举动。

我给乔羽出主意道:“要不你把烤肉吃了,老虎见你吃的它的粮食,肯定会跟你急。”

乔羽乐道:“草,跟畜生抢吃的!”不过还是依言而行,而且故作大快朵颐放松警惕状。

白臀虎果然中计,大吼一声就扑向乔羽。乔羽将左手烤肉收回,侧身避开老虎来势,右手短剑一挥,轻轻巧巧在老虎脊背上划了一剑,鲜血瞬时迸流出来。

老虎出击受挫,吃痛又兼吃亏,怒气迸发,连连出击。乔羽这时表现的像个西班牙斗牛士,晃动左手烤肉将老虎引诱的东奔西逐,怒发如狂,右手短剑则不断的在老虎身上留下印记。不大会的功夫,老虎漂亮威猛的身形已经是皮肉共长毛翻卷,泥土与血水齐飞,脏兮兮邋遢的活似个流浪猫!

话说这老虎给乔羽戏耍的蹦蹦跳跳,一不留神蹦跶到我的旁边。我见乔羽一个人应付它已是绰绰有余,就没有参与,在旁边乐么喝的看他们表演,这时见老虎把后半身卖给了我,于是毫不客气的抬腿就是一脚,将白臀虎蹬的打着滚的翻将回去。白臀虎给我给我蹬的从狂怒中清静,忆起我们还有一个人没有下场,终于意识到再怎么拼搏也是白费力气。它委屈的卧下身子,鼻子翕然抽动,可怜巴巴的看着我俩,眼中似有泪欲倾水雾莹然!

这情景看我都心软了。你说人家图什么来着,无非是大半夜的肚子饿了,想出来找点吃的,结果碰上我俩这牛B的人,好处没捞着不说,不但搭上了光鲜的外表,而且给人当猴子般耍弄!好歹也是一个百兽之王呢,忽然遭受过这样的待遇,我猜它内心里一定充满了悲愤!

我有点过意不去,就跟乔羽说:“咱们做的是不是有点过头了?”

乔羽貌似也有点不忍心,他点点头表示赞同道:“要不咱就把烤肉给它吧,看它也怪可怜的!”当然是够可怜的,人家的美好形象全让你给毁了嘛!

乔羽短剑上烤肉取下,又将铁架子上快烤焦了的青獐一并丢给它,摆摆手跟它说:“快吃了走吧,我们不欺负你了!”

我立刻回应道:“别扯上我啊,我除了那一脚可再没动过它!”

白臀虎理解了我们的意图,衔起烤肉再不说看我们一眼,夹起尾巴灰溜溜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