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南海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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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新年

过年是好日子啊,对于中国人来说,不仅以为着可以休息一下,也是到了算账的时候。到时候欠人的要还,有账的要收,所以对很多负债的穷人来说过年却也不一定是完全开心的事情,他们喊过年叫年关,意思是就跟过关一样,有困难。

赵泗花了一整天查看自己的账目,本来在苏杭投机那次是发了一笔不小的财,有了四十几万资本,有去日本搞了次套购,在经过几次生意足足有了六十多万两银子。虽然现在自己才两艘船,可财富竟不比一些中等的海商差了,这也是他运气好,没出什么大事故,最欣慰的是他手下的船员到现在还没有一个牺牲的。这些船员其实是被赵泗看成最大财富的,因为他知道他是一个没有根基的,还需要慢慢积攒资历,而人脉往往是资历中最重要的。

虽然是挣了不少银子,但是看着账面赵泗却高兴不起来,因为为了建造港口投入实在太大。先后投进去十几万两,还借给了木头王十万两,这就二十多万了,加上这次收了一批货,以及在升龙的投入,在日本佐藤那里也存了十万两,自己在广州的现银竟然只有十几万两了,具体数字是十六万七千五百两。

自己的港口也才刚刚建好而已,这十几万两让对于运作一个港口完全不懂的赵泗心里没底,他不知道一个港口需要多少运作资本,但是心里想起码不会比经营一个船队少多少。

烦心的事随着除夕的临近便也慢慢消散了,毕竟年气的热闹最能让人暂时的忘记一些东西。今年的这个新年赵泗可比去年舒服多了,去年的时候自己是一个人孤孤单单,家里——其实说是宅子更合适,除了自己就没别人。所以去年赵泗也是一点想过年的愿望,气氛什么的大都感觉不到,也确实后来没有在家过年而是在日本过的,那时候正好是自己第一次驾着自己的第一艘船出海。今时今刻想起彼时彼刻竟颇有些感慨,今年他一点不孤单,家里不但有邓西陪着过年,还有个美女相陪真不错。

除夕夜几人弄了几个菜,菜是青鸢炒的,味道不怎么样,但是没人敢说不好。青鸢在赵泗跟邓西不在家的时候,不知道是无聊呢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她可劲的折腾赵泗的宅子,在与门房相对的地方又找人盖了几间小屋子,其中一间被她收拾成了厨房。她还用从赵泗这里诈骗的一万两银子,四处挥霍,不但又买了不少家具古董,还买了两个丫头,四个小女孩。俩丫头是十六七岁年纪,小女孩子们就很小了,都跟她的跟班小丫头小英一般年纪。

赵泗看这么多丫鬟还真不习惯,青鸢反而说那个大户人家哪能没有下人呢,还说她找的这些姑娘都不是一般的下人。赵泗看着除了那俩丫鬟模样还算清秀只是瘦了些外,看不出什么不一样的,就发疑问,青鸢装模作样不肯明说。

看着菜齐了,赵泗提议再弄点酒,青鸢说早准备好了,就让丫鬟拿了出来。

赵泗跟邓西碰了几下,邓西突然说好久没听到曲子了,让青鸢表演下。青鸢又让人拿出了全套的乐器,有管有弦,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置办的,赵泗可是知道他是空着身子带着丫头来广州的。

曲子弹的不错,赵泗虽然什么都不懂,听着顺溜而已。但是青鸢的歌声他就不能接受了,嗓音虽然不错,但是唱的咿咿呀呀什么玩意他完全听不明白。邓西倒是摇头晃脑的不时叫好,一会喊什么昆腔,一会什么盐腔的。赵泗感觉邓西的精神竟是完全恢复过来了,只是人比以前沉静了,也是一个人遭这么大变故还不沉稳,那真就是缺心眼了,估计除了三国演义中的阿斗大神不会有别人了。

赵泗和邓西俩人喝酒,青鸢献唱,而周围都是丫头们站着伺候,这阵势赵泗还真有些不自在。他看着那些很规矩的站在旁边的丫头们,心里不忍,想着都是大过年的,凭什么让人家站着我坐着啊,而且他们还都是女的。他来明朝一年,虽然多少事物都习惯了,但是却没有习惯明朝那种把女人不当人的习俗。

赵泗不忍心便让丫头们也都坐下一起吃,结果愣是没有一个敢动的,说了几遍没人行动。青鸢说了句,她们自有她们的吃食,你只管吃你的就好了,规矩还是要的。

酒足饭饱,看邓西听曲子听的心情也不错了,赵泗于是又趁热打铁跟邓西说些商业上的事情。隐晦的表示希望赵泗来年可以帮自己管理一条船,这完全是出于想让自己的朋友也进入海商的事业,却没想到邓西沉思了半晌说道:“赵兄,我不喜欢在海上飘,不踏实。”

赵泗心里其实不是很高兴了,但还是笑道:“没关系,不喜欢就不做了吧。”

邓西又犹豫道:“赵兄,有一事相求。”

赵泗道:“有什么就说吧,你我兄弟还这么客气,什么求不求的。”

邓西道:“我还是想做盐业,赵兄能不能帮忙想想办法。”

赵泗惊道:“什么你还想干那个,你要会扬州吗。”

邓西苦笑道:“扬州?呵,怕是这辈子都回不去了。”

赵泗道:“那你是想怎么做。”

邓西道:“我想跟你借点钱,找个地方办个盐场。”

赵泗笑道:“嗯好啊,你既然有这想法,我全力支持你就是了。”

邓西道:“那就要赵兄你费心了,当然还要向你借点钱。”

赵泗笑道:“借就不必了。”

邓西道:“我知道赵兄现在有钱,但是要是施舍我,我可不答应。我宁可去其他地方借钱。”

赵泗笑道:“你误会了,我说借就不用借了,也没说送给你。就是你想要我送,我还舍不得呢。”

青鸢突然咯咯笑了:“就是他这人就是认钱。”说完大家都哈哈一笑,青鸢这一插话倒是缓和了有点小尴尬的气氛,赵泗不由的想这女子也不简单啊。

邓西问道:”赵兄似乎话里有话啊,即要给我钱,又不算借。难道是想跟我合伙吗。”

赵泗笑道:“我可不敢抢你的生意啊,这海上的食儿就够我刨一辈子了。”

邓西叹道:“你怎么想的就说吧,我也不猜了,费劲。”

赵泗道:“哈哈,邓兄难道忘记了你在我这里存的钱了吗。”

邓西问道:“什么钱?”

赵泗笑道:“当初我来广州一段日子后,你拍王佐来送了一万两银子,莫非忘记了。”

邓西笑道:“还真是忘记了。”

赵泗叹道:“哎呀,原来你忘记了啊,早知道我就黑了。”

众人又大笑。

年很快过完,赵泗没有等过了十五,初七就出发去了海州。邓西也跟了过来,赵泗跟他商量过了,就让他在海州海边挑一块地方做盐场。开始邓西还担心安南的盐政,想着赵泗帮忙疏通下能拿到安南的什么盐引之类的东西。可赵泗直接让他随便开,不用管什么盐政之类的东西,说只要产的盐不在安南卖应该没人管。而不在安南卖就要往大明走私,这种事作为几代的海商,邓家还是有私盐的路子的。于是邓西就直接跟赵泗来查看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