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南海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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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码头

一个月是很快的,赵泗只来得及在跑一次南洋贸易而已。不得不说安德雷奥很够意思,他不仅派来了他的工程师还给赵泗派来了几个有技术的石匠。

这工程师话不多,赵泗把他带到了地方后,他就开始工作了,测量水深等等。五天后就给赵泗提交了修建码头的建议,他选了南方那个渔村的位置,说那里水深合适,而且跟渔民们打听了海水涨落的情况,他很满意这里的位置。这里外海不远处有一长串的海岛,天然的阻挡了大风浪,虽然没有港湾但是却不会有汹涌的波涛。

海州所在的这座不高的海岸山上(或者说丘陵更合适,因为太低了,最高处也就百十来米),也有可供开采的石料,到时省了很多麻烦。探查明白了地理位置后,工程师威廉姆就开始找赵泗要人,要很多的人。

人大明是不缺的,就是海州这里的渔村里的村民在开始经过了新官员到任的恐慌,发现他不会向他们收重税后也表示愿意帮忙做事情,赵泗也不亏他们答应一个月给二两银子,这让他们很高兴,要知道即使在大明的繁华地扬州一个不错的花匠一个月收入也就这么些而已。

渔村很小这里的人当然不能满足需要,赵泗又在广州招人,这时候庄稼都收割了,农民们也都有闲,一个月二两银子的作用很大,所以招了一千多人。

这次有五个荷兰的石匠,赵泗在广州也找了十个石匠,其他的都是些干苦工的。在十几个石匠的带领下,他们开始去山上采石料。一开始中国的石匠跟荷兰的石匠还相互的不服气,不久他们就很融洽了。广州的石匠们很佩服荷兰人那种,先在大岩石上凿些小洞然后装入炸药就能爆下来一片石板的速度,荷兰石匠却很佩服中国工匠那种用火烧然后泼冷水就能让石块裂开,继而塞入干木头在浸水让木头膨胀裂开石头的方法。这些方法都很简单,相互交流相互配合效率很快,而这种简单的活路很快就交给了学会的那些普通工人,石匠们则开始加工采下来的大块石头。

他们不用做太大的加工,只不过去掉一些极度不规则的边边角角,然后就有人运到码头去了。赵泗一直在巡视,他发现威廉姆命人沿着岸边在修建一条常常的石台子,看着不是很像码头,便奇怪的问:“这就是你们荷兰人的码头样子吗。”

威廉姆笑道:“这只是防波堤而已,我们先清理掉泥沙,挖到海床,然后铺设一条常常的堤坝,这是用来防波的。码头还要在往后一些建造。”说着威廉姆指出了将来要建造码头的地方。

赵泗奇怪道:“可这里还是海滩啊。”

威廉姆道:“到时候挖深就是码头了,很好的码头。”

赵泗不懂也不再管了,现在他基本没什么事情可做了,船队让梅尔基奥带着出发了,他开着那艘现在被命名为海州号的英国战船,而兴安永固则交给了索辉。索辉可是梅尔基奥的得意高徒,而且重要的还识字,经过梅尔基奥的考察感觉他已经熟悉各种航行技巧了,便建议他来掌控兴安永固,练练技术,而赵泗正好需要一个翻译,就把老李头留下了。

老李头也乐的清闲,一边做赵泗的翻译,一边还把自己在广州的小娘子接了过来。这小娘子现在一身明朝小姐的打扮,脸蛋是没得说,白白净净,唯一遗憾的是手脚短小,没有明朝女子的身段好。不过很乖巧,事事顺从伺候的老李头很舒服,赵泗很不明白这样一个女子怎么能让老李头浪子回头呢。老李头现在既不赌钱也不进妓院青楼了,甚至连酒都很少喝,那种从西班牙人手上买昂贵的烟草的事情更是没有了。

工程进展的很慢,一个多月后防波堤还没有建好,不过已经快一里长了。赵泗自己询问威廉姆,他都劝赵泗不要着急,说海床的情况复杂要建造结实只能慢慢进行。赵泗也没办法,这威廉姆倒也认真,一个月的接触他也很放心他了。便撂开工程去了升龙,查看自己的几个店铺。

在升龙赵泗借助汤师爷的名义买了些房子,在靠近码头的地方还建造了两个货栈。三个铺子主要用来收购储存生丝,安南人的丝绸虽然比不上苏杭出品,但是他们的蚕茧缫出来丝却没什么大不同。这次来升龙赵泗还想要扩大商铺的规模,因为海州码头建好后势必要扩大贸易量。加上跟梅尔基奥的谈话,赵泗现在已经有了自己清晰的目标,那就是不断的扩大船队,似乎自己曾经有过目标要做广州最大的海商呢,这就是自己的理想吧。

赵泗走访了这里几乎所有的经营丝织品生意的商铺,跟他们表示自己想要长期收购生丝,多少不限。除了几个特别有势力,能做官府生意的绸缎庄不屑外,其他商人都表示愿意发动自己的网络给赵泗供货。

然后就是拉关系什么的,他单独的宴请了汤师爷,拒绝了汤师爷提议的给他介绍些升龙显贵的主意,他不想跟官府扯上太大的关系。不过却给了汤师爷几千两银子让他帮忙拉些人情,还表示以后会常常的给他提供些活动资金,只希望自己的海州不要给人骚扰就好。

处理完升龙的事情后,赵泗又回到了广州,邓西的精神好了很多。赵泗借机提出想拉他跟自己去做海贸,他竟同意了。赵泗没有见到青鸢,他还想当面感谢她呢。

赵泗又去拜会了潘安,潘安现在了不得了,李家变故后,他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竟然让官府将李家所有的船都转给了自己。现在潘家已经取代了李家,成了名副其实的广州七大海商之一了。赵泗前去贺喜之外,还想探探风声,他越来越感到李家的倒塌有些蹊跷。虽然起因是李家三公子跟巡抚争风吃醋,但是那是上不了台面的事情,官府不可能拿这个来定罪,李家的罪状最终定的是走私日本。这是事实,但是要找到证据却不是那么容易的,而后来李家船队竟然齐齐的交给了潘安,这就有些不寻常了。要知道李家耗费了巨资再次打造的船队,虽然材料什么的算不上上等,但是却也都是大船,李家倒了其他的海商看着这些船不可能不眼馋。但是最后潘安得到这些船后,他们也都默认了。眼看着潘家成了这次变故最大的收益着,赵泗甚至有种这根本就是潘安设的一个局的想法,但是这想法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太可能。因为李家受难后,正是潘安左右活动,那些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赵泗的拜访没有任何的效果,潘安不管怎么说都是个老狐狸,怎么可能让他试探出什么破绽,再说有没有破绽还不一定呢。在潘府,对是潘府,潘安家现在搬到了一所大宅子里,是他新买的,看来已经完全适应了代替李家的角色,没有见到潘月听说她又出海了。

赵泗回到海州的时候工程非常顺利,防波提已经建造好了,工人们正在挖掘码头的地基。这里有一千多人工作,还是很壮观的,不过却也很头疼。一千多人的吃喝拉撒都是很大的问题,吃的还好说,赵泗的船队回航自然是带上一船的粮食,一千人每天即使吃两斤的粮食,一千人一个月也就是几十吨而已,而赵泗的两艘船可都是进千吨级的。但是饮水就是问题了,本来这里就是个让沼泽隔开的海岸岛而已,根本没有河流,附近的渔村饮水都是靠山上留下的溪水。百十号人靠溪水还行,可多了一千多人就够呛了,更何况工程中也是需要大量的水的,不得已威廉姆只能另外派出了几十人每天驾着小船到山后的沼泽里打水。

于是在又见到赵泗的时候,威廉姆抱怨人不够用,说要是能在多一千人工程完全可以提高一倍的速度呢。赵泗也想要更多人,可是实在是找不到,倒不是钱给的不够,在银子方面来说所有人都还是很满意的。只是这工程环境实在太差,山上又潮湿,蚊子什么的能盯死人。于是不停的有新人来,又有旧人走,赵泗很无奈。只能劝慰威廉姆坚持坚持。

又进行了三个多月,码头终于完工了,大部分的工人都飞快的离开了,他们实在不想在这里忍受了,哪怕给再多的银子。只有渔村的那些渔民还是很乐意继续给赵泗做工,于是也就只留下他们继续建造后续的一些房子什么的。

看着绵长的防波提,和他身后十几个码头泊位赵泗心里高兴极了:“这是我自己的码头!”

在这期间自己的船队又跑了两次南洋,索辉的表现让梅尔基奥很满意,他告诉赵泗可以在增添一艘船了。只是他带着的其他几个后备船长水平还是不行,他说还是要培养下,不过说那些人虽然笨了些,但都很认真。

木头王也如约来到了海州,他看到码头的样子对赵泗说很有水平,自己也选了个位置带着十几个徒弟,挥舞这从赵泗这里借来的大笔金钱,雇佣渔民开始建造自己的船厂。

而赵泗则忙着准备一场大宴席,他很高兴,他要大请宾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