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N次元殇绝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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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沧江

暗河之中水温阴寒刺骨,视线一片漆黑,只能随着水流的方向移动,好在是顺流不用太过费劲。

两人被急湍的水流冲出暗河,河沟中大水滔滔,根本没有可攀附的岩石让两人可以稳固身体,两人只能随着大水被冲进了沧河水之中。

这是沧江上的一条支流,名为沧河谷,河道宽百丈,深三丈有余,两岸山势陡峭,地势险要。这个地方很少有渔民捕猎,原因是因为这个河谷有顺着河沟向上攀岩的飞鱼,渔民认为这种鱼是天下降下的使者,它们来到人间是为了执行某种任务,向上游是为了返回天上,凡人不可伤害。

两人在暗河之中呆的时间太长,水挤压心肺,窒息的痛苦让凌寒落脸色惨白,被冲进河水之中,他失去了全身的力气,虚弱的沉入水中。

萧时臣被水淹得迷糊了眼,顾不得自身安危将凌寒落拉出水面。河道两边没有可攀附的斜坡,萧时臣只能扶住凌寒落向前游去。萧时臣体魄还算强健,可如此大的消耗体力让他也感觉水在变冷,好在沧河谷不是很长。

“公子。”萧时臣将凌寒落推上岸,使劲拍打他的脸颊,企图唤醒他的意识。他遥望这宽阔的沧江,除了树只有一望无际的水。

“公子,我们已经出来了。公子,醒醒。”

凌寒落在昏昏沉沉中感到刺骨的寒意,风呼呼的声音响在耳边。他朦朦胧胧睁开眼,视线中一片空芒。

凌寒落半躺在萧时臣怀中,两人全身湿透靠在一起也感受不到温度。

“公子。”

“……这是哪里?”凌寒落迷糊了好一会才问出这句话。

“大概是在沧江边,但不知道这是哪一段。”凌寒落半坐起身,一阵晕眩让他不得不按住脑袋。萧时臣将他扶住,两人才战战兢兢的站起身。

“公子身体虚耗太多,没想到先生的医术竟也如此厉害,要不是临行前先生给你煮的汤药起了作用后果不堪设想。”

王先生未雨绸缪,他从凌寒落的面相和呼吸节奏上就看出他患有顽疾,并事先做出了补救措施。萧时臣十分惋惜没有与王先生探讨医术典籍,如能得先生指点一二想必也益处良多。

水的极强压力下,再加上在水中闭气太久,对患有心疾的他来说很容易让心肺停止跳动造成剧烈疼痛甚至死亡。先生的汤药虽说只是一时之功效,可缓解了在水中所受水压下的疼痛,减缓了血脉的流动,让他保存了体力游出暗河。

“沧江,沿着河岸直走就是上杭。”只是误入一片山林没想到走出来已经相隔甚远,他们如今已经通过梅州到达上杭境内。

“公子,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番再做打算吧,如能遇上渔民或者商船就好了。”

水上烟雾袅绕,隔着远山,如同一副大师所绘的丹青,只是天空昏暗,似乎快要下雨了。

萧时臣一脸惆怅,天空开始打下雨滴,很快就密密麻麻的洒下来。烟雨朦胧的河面,波上一叶扁舟,在水面偏行偏远。

凌寒落在暗河之中身体受寒气所侵,又淋了一场秋雨,感染了风寒,病症来势汹汹,半夜便发起了热。

他们运气好,遇上了一只条渔船,船上的一位老父亲和一双年幼的儿女将他们收留,虽说小小的渔船在风雨中被吹得摇摇晃晃,住的也只是几间简陋的茅草屋,但毕竟有个避雨之处。

凌寒落昏昏沉沉的睡了一日,连日的奔走让他身体疲惫,连人也跟着瘦了不少。萧时臣医术精湛,可这风寒依旧伤元气,整个人显得苍白无力。

凌寒落身上穿的是老人家年轻的儿子的衣服,粗布麻衣,颜色暗沉,样式简陋,穿在他身上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老人家和儿子出去打鱼去了,只有小女儿在家里做饭,萧时臣正在院子里劈柴,凌寒落推门走出来,雨后的天气非常爽朗,阳光明媚。萧时臣见凌寒落出门来,放下手中的斧头笑脸相迎。

“公子,身体可还不适?今日天气温和,晒晒太阳也是好的。”

凌寒落沉默了半响,慢慢走到阳光下面,阳光非常温暖。

老人的女儿正是豆蔻年华,长得虽不是如花似玉却也谈得上小家碧玉,一张小脸红红的,被太阳晒得有点黑,挽着衣袖害羞的给凌寒落端来一碗冒着热气的清水。

“……请……请喝水。”小姑娘有些胆怯,羞得脸红到了耳根,情窦初开的年纪,见到这样一位容貌冠丽的公子,不免心生欢喜。

凌寒落不懂女儿家心事,只是平静的从姑娘手中接过水碗,然后道了一声谢。

姑娘欢笑妍妍,眼光中都泛着欢快的光芒,害羞的跑回了厨房。

萧时臣嘴角抽抽,这小姑娘喜欢上公子了?

这小姑娘名唤小满,母亲多年前因病去世,有一位年长三岁的哥哥,至今还未有婚娶,父亲身体还算爽利,还可以为她操劳几年。

正在这个时候,两人从外面回来,儿子手里提着两条大鱼,父亲心情极好,老远就听见他的大笑声。

“小伙子醒了,身体可还舒适?”

凌寒落不太适应这位老伯粗厚的嗓门和不拘小节的拍肩问好,他微微退了退。

“公子,这位是刘叔,这是他的儿子尚岁,读过一些书,被监御史推荐到少府,明天将要去盛阳谋求生路。”

凌寒落打量了一下这位年轻的刘尚岁,皮肤黝黑,眼睛清澈,身体结实,一身脏兮兮的,不像书生。

“多谢,打扰了。”

刘叔又是一通大笑,日子虽过得艰苦,性情却是十分豁达。

他侧身叫住身后的儿子,让他将鱼拿出厨房,熬一些汤,给凌寒落补补身子。

刘尚岁裂开嘴唇,笑得开心。

“是,爹。”应了一声之后,刘尚岁提着鱼去了厨房。

凌寒落不免有些动容,他们本生活艰辛,却能对一个陌生人毫不保留。

“给您添麻烦了。”凌寒落对这位刘叔尊敬起来,这让萧时臣在心中腹诽,要是让刘叔知道给他鞠躬道谢的是当朝皇子,岂不吓得两腿发抖,真所谓不知者天真无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