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仁和冷笑一声,沉声说道:“我原本以为你是条硬汉子,抵死不承认,早知如此,刚才怎么不交代?我看你分明是藐视公堂,无视法纪,继续用刑。”
衙役又是一棍敲了下去,罗大安的惨叫声再一次响起,声音凄厉悲惨,闻之心惊。
等到衙役又敲了十几下后,刘仁和这才命衙役们住手,将罗大安拖上来。一路拖来,鲜血铺成了一条一尺宽的小路,触目惊心。
“罗大安,你如何杀死的许梦蝶,又是为何杀死许厚德家小妾?从实道来。若有半句隐瞒,马上拖出去用刑。”刘仁和威严说道。
罗大安趴在地上,有一声没一声的喘着粗气,低声回道:“是,大人明察,小的全说。那是六天前的一个中午,蔡公子和小姐出去游玩,老爷和夫人去清光寺烧香还愿,小人忙完手里的伙计,左右无事,正好去街上逛逛,就在刚出许府大门的时候,正好看到蔡公子送小姐回来,小姐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身上戴的全是名贵的首饰,低着头,好像闷闷不乐的样子。”
“当初小的也没在意,只是有些惊羡小姐的容貌,就一直看着,但是蔡公子将小姐送到离门口不远的地方突然停住了,然后二人说了两句话,蔡公子又重新折回去了,小姐并没有马上回去,而是站在原地看着蔡公子的背影发呆。”
“小的……小的一时发昏,就起了强奸劫财之心,我装作慌忙的从小姐身边走过,还故意撞了她一下,小姐果然上钩了,问我慌慌张张的干什么去,我谎说老爷和夫人去清光寺的路上遇到了强盗,被一伙歹人打的浑身是血,去将他们抬回来,小姐一听就要与我同去,就这样我把她领到北关外一里的破庙处,然后将她……哪知她拼命反抗,小的衣服也被抓破了,胳膊上还被抓了出几道口子,小的大怒,三拳两脚将她打昏了,这才行了那事,事成之后,我怕人知道,就趁机掐死了她,扒光衣服,将首饰埋到庙外的小树下,打算等风声过了再取出来变卖掉,换些银两。”
罗大安说着,许员外一家人在一旁怒眼圆睁,拳头紧攥,恨不得将其抽筋扒皮,凌迟处死,许梦蝶的母亲哭的泣不成声。亲生女儿本来承欢漆下,乖巧柔顺,而且眼看着有一个好的归宿,相夫教子,就这样被一个壮丁给奸污了,香消玉殒,许夫人一想到这些,不禁悲痛欲绝,几欲昏倒。
刘仁和催促道:“继续说下去,本官命人穿上新衣服的时候,你却不见了,蔡城公子脸上的人皮面具,还有蔡公子口不能言,这些是怎么回事?”
罗大安长年做壮丁,身体强壮,经过这一会歇息之后,恢复了好些,苦着脸交代道:“那天我回去后,全府上下都传着小姐失踪,小的也装作不知情,跟他们一起查找,第二天大人来了,说要让我们全部换上新衣服到大厅集合,小人的衣服早被大小姐撕烂了,这样一穿出去必定暴露,而且小的猜测,大人一定从大小姐身上发现了什么,这才从衣服上做文章,小的越想越怕,知道许府不能再呆下去了,回屋之后,急忙卷起衣物,逃离许府。”
“谁知道小人刚走了十五里,就被蔡公子发现了,我特别纳闷,怎么可能那么巧就碰到了?蔡公子要抓我,但是他不过是个文弱书生,不是我的对手,我们两个奋力厮打,最后我将他打晕,绑了起来。说起这人皮面具,还有一段故事,小的家传一门手艺,就是制造人皮面具,我用随身带的材料制作了两张人皮面具,将蔡公子化成我的模样,我化成蔡公子的模样,就这样骑着马返回城中。”
“到了街上才知道官府已经下了通缉令,而且悬赏三百两,小的一看悬赏那么多银子,心痒的不得了,但是又不想再杀人,又怕蔡公子说出来,左右无奈之下,就去药铺买了一钱半夏,问清用法,趁半夜回到城外,用准备好的药灌进公子嘴里,并将自己打扮的遍体鳞伤,这才于第二日赶到县衙,剩下的你们都知道了。”
半夏,又名三步跳,我国大部分地区都有出产,野生于山坡、溪边阴湿的草丛中或林下,全株剧毒,可入药,生食即可引起中毒。对喉部能产生强烈刺激;少量可使口舌麻木,多量则烧痛肿胀、不能发声,最后麻痹而死。有因服生半夏而变成哑巴的前例。
刘仁和点点头,继续问道:“本官问你,药铺的伙计有没有告诉你这半夏之毒究竟如何解除?”
“药店伙计说用生姜捣汁服下,可以解毒。”
刘仁和听后,看了刘松一眼,刘松会意,下去准备了。
刘仁和转向罗大安,继续问道:“那许员外的小妾又是怎么回事?”
罗大安冷冷一笑,将目光转向蔡城:“这件事大人还不如问蔡公子。”
此语一出,蔡城顿时如芒在背,低下头去,浑身不自在。
“放肆,本官问你是如何将许员外小妾杀死的?你却推脱旁人,再敢轻佻怠慢,必定大刑用上。”刘仁和重重一拍惊堂木,旁边的衙役见状,一拎夹棍就要上前。
罗大安吓得浑身哆嗦,挣扎着摆手求饶:“啊,大人,我说,我说,前天夜里,也就是拿到赏银那天夜里,我正在蔡公子房间内休息,寻思着什么时候离开下邑,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周孝宇的注意力顿时吸引过去,下面的才是重点,怕是有香艳的情节发生了。
食色性也,男人嘛,色心,这个可以有。
“小的问谁在敲门,但是外面一直没人吭声,却接连敲个不停,小的一时好奇,这才打开房门,谁料到一个女子突然挤了进来,顺手就将门带上了,我大吃一惊,竟然是老爷的小妾钟真,她带上门后,直接扑进我的怀里,一边脱我的衣服,一边心肝宝贝叫个不停。”
“小的大惊失色,急忙将她推开,说你怎么来啦,这可是在许府,万一被人发现了怎么得了?谁知道钟真不屑的瞟了我一眼,说你抓了个杀人犯,怎么变得胆小了?去年你来许府,将老爷灌多后,和我一起将老爷扶到床上,不是在老爷旁边强行和人家那啥了吗,怎么现在变得跟兔子一样了。小的这才知道,钟真是将我当做公子了,刚才公子做那个手势,小的恍然大悟,这才想起这件事。”
“但是小的还有些犹豫,推说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许府家刚出这档子事,现在正戒备甚严,哪轮到我们胡来,万一被值班的壮丁发现就完了。谁知道钟真却笑了,说我有贼心没贼胆,成不了大事,并且透露说老爷和夫人今天晚上要替小姐守灵,不会去她那里,而且院子里值班的壮丁已经被她全部打发走了,根本没人知道。”
罗大安说到这里,委屈的看着刘仁和:“大人,你也知道,男人嘛,白捡的便宜很少不要的,再说了这个千娇百媚的小人儿我是天天惦念,可惜人家看不上我,现在既然有机会了,我能放过吗?”
周孝宇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猛然发现情形不对,急忙忍住,再看刘仁和,范和平,白师爷等人,也是浑身颤抖,想笑也不敢笑,嘴张了又张,终于还是忍住了,但也是憋得额头冒汗。
这厮,说个奸情还跟多委屈似地。
“小的一听钟真这样说,就不再犹豫了,心想做一个也是死罪,做两个也是死罪,还不如多享受享受呢,不是有句话叫人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吗,小的当时就是这样想的,于是一把抱住钟真,往床上奔去。”
“谁知道在紧要关头,钟真竟然发现了我是假扮的公子。她说前日里去逛街的时候,我的皮肤是白的,怎么现在变成黑的了,而且胳膊怎么变得那么粗了,小的自然无法回答,就想霸王硬上弓,干完了事,反正这种事不清不白的,她也不敢说出来,谁料到钟真拼命挣扎,大喊来人,小的怕她胡言乱语,万一被人发现了,发现奸情不说,要是发现我是假冒的,那就露馅了。”
前日里逛街?周孝宇心中一动,和刘仁和对看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看来当日许梦蝶和蔡城去逛街,后来蔡城送许梦蝶回去之后,和这个小妾定然发生了苟合之事,否则小妾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许梦蝶中途回家的真相又被揭开了,蔡城满脑子想着情人,自然对这个未出阁的姑娘怠慢,许梦蝶毕竟还是小女孩,小孩子都需要重视,怎么能忍受这样的无视?想是时间久了,拿回去做要挟,谁知道蔡城巴不能这样呢,这才送许梦蝶回府。许梦蝶虽满腔怨气,但话一出口,只得回去。
蔡城送其到府门口,转身去会钟真了,许梦蝶又于心不忍,盯着蔡城的背影,犹豫徘徊,正好罗大安乘虚而入,铸成大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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