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古城之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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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背信弃义言离弃1

第26章 背信弃义言离弃1

“替我自己!”云远回答。

“不会吧,你也没过呢?”

“新鲜吗?我都考三回了,再不过我就该自杀了!”

“我这有答案,可现在要考试了,老师就在讲台上看着呢,你可怎么抄呀?”李催声音压得更低了。

“谢了,我靠自己,过不了就认了。”

“唉,真是个书呆!”

当张云远得知自己四级通过是在两个月以后了,大三上学期刚到校,李催告诉云远说他查四级成绩了,两个人都过了。

“哈哈…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张云远大笑着出门了。“真是历代儒生都一样,看见没,跟范进一个德性,高兴疯了!”李催一句话把宿舍人都逗乐了。

“是真的吗?我怎么感觉象是在做梦呀!”赵月听到这消息有点不敢相信。张云远没有回答而是拉过赵月的手“吭”地就是一口。

“啊!疼死我了,你干吗?”赵月急撤回手。

“嘿嘿,这是告诉你没做梦的最佳方式!”

“死书呆,有这么告诉的吗?”赵月抡胳膊便打。张云远往下一蹲,赵月打空了。“嘿嘿,没打着。”云远做了个鬼脸儿,赵月也笑了。

“你考了四次,终于过了。值得庆祝一下,说你想吃什么?”赵月笑问。

“不想吃什么,我只是想看一部电影。”

“什么电影?”

“《指环王》前两部我都看过了,只差第三部了,跟我一起去网吧看吧!”

“好呀,第三部听说很精彩,叫什么名着?”

张云远右手放到左边腰间使了一个抽剑的动作,把单臂举到空中,大声说:“王者归来!”

“什么王者归来,你回学校了那叫书呆归来!”赵月眨了一下眼睛对云远说。

“你看你这人怎么这么不配合,不知道什么叫夫倡妇随吗?”

“随你个大头鬼,你有房子、车子吗,有钱吗?连个安身立命的地方都没有,叫我怎么随!”

“我这不还没毕业嘛,毕业了一切就都有了。”

“毕业,我都大四了,好害怕呀!”

“行了,别瞎想了,看电影去喽!”张云远扯着赵月向网吧走去。

随着大学的扩招,大学里人是越来越多了,录取分数线也越来越低了。人多了,住宿成了问题,学校便在东校区新建了四座住宿楼。新楼建起了,而学生们每月50元的补助却以建楼为名被扣了三个月的。晚上11点钟,白凌宿舍的人都躺在床上听收音机里点歌台的广播。

“下面是北方大学女生2号楼的一位同学的短信:北方大学东校区的四座住宿楼已经建成了,我们的补助也因建楼被停发了三个月了,为了庆祝新楼的顺利建成,我们为北方大学点播一首陈晓春的《算你狠》。”收音机里传出主持人温柔的读短信的声音。

“哈哈…”217宿舍的女生都笑了。“凌儿,没想到你条短信电台还真读了!”田梅说。“那当然了,一条短信一块钱呢!”白凌神气十足地说。

“扩招,扩招!这么多学生毕业了找不到工作,还拼命扩招干吗?”夏碧荷显然是对扩招不满了。

“当然是为了钱,有学生才有学费嘛!”田梅回答。

“其实扩招是一把双刃剑,它在提高了中国人口的整体素质的同时也把大学生的整体素质降低了,还造成了大量人口失业。”王淑女认真地说。

“一点不假,大学生素质就是低了!我们武协今天招人,报名的好几个流哩流气的,我问他们为什么要加入武协,一个回答:”流氓会武术,谁也挡不住。“把我气死了,把我们当黑社会了!”

“呵呵,你们武协需要加强思想品德教育了。”玉珍说。

“怎么加强呀?”白凌问。

“这对咱们学中文的来说不难。你每天摆出四书五经,大讲孔孟之道,向你的武协成员灌输儒家思想吧。”

“这我不太擅长,而且也太枯燥了点吧,我带他们去南边关帝庙看看,顺便讲讲关云长的忠义之事怎么样?”

“好呀,关羽是武圣人,他的事迹对你们习武之人太有教育意义了!”淑女十分赞同。

第二天,武协的一百多号人排着一字长队向学校西南的关帝庙进发了。“武协的要跟谁打架呀?”有人问。“什么呀,人家那是去关帝庙参拜圣人去了!”有知情者回答。“我看这帮人是吃多了,太清闲了,有这功夫不如去打把势卖艺,挣点钱多好呀!”人们在一旁议论纷纷。

“咱们也跟他们去一趟吧!”人群中的张云远对赵月说。“不去!你都带我去过两次了,没什么好看的。好不容易挨到周日了,该休闲一下了。我想吃花生。”“好,跟我走吧。”云远说。

两个人慢悠悠地走出了东门。学校外边卖东西的小报摊儿沿着西环路西侧摆成了一条长龙。最北边的一个老翁正守着自己的烤红薯炉吹笛子,笛声在晨风中荡漾。“世上人才太多了,怪不得大学生会失业。这位老爷子昨天是拉二胡,今天改成吹笛子了,明天说不定人家会把钢琴扛来,当众演奏一首贝多芬的钢琴曲《命运》呢!”张云远笑着对赵月说。

“刚认识你时我认为你是个闲静少言的人,后来才发现你真是废话连篇!”赵月拽着云远加快脚步往南边卖花生的小摊儿走。

卖花生的老人是一位干瘦的老头,长的慈眉善目。他旁边有一辆小三轮车,车上有一个个白布小口袋,里面盛着花生和瓜籽。小口袋都挽好了口蹲在车上,干果象一座座小山丘一样从口袋里凸显出来。有蒜味花生,咸共生,甜味花生,还有干炒、五香、甜味、咸味的瓜籽。

张云远要了两块钱的咸花生,老人边盛花生上秤称,边四下张望。“可得注意点儿,听说城管打死了一个,上电视了。”老人神色紧张地说。

“这都到郊区了城管的还管呀?”云远问。

“来的少了,不过也是来榨钱,我们这小本生意勉强养家糊口,哪经得起折腾。”

“再来两块钱的五香瓜籽。”

“要那么多干嘛?你吃得了吗?”赵月说。

“吃得了!”云远大声回答。

“你们也是学生吧?”老人猜测说。

“对,就是这个学校的。”云远回答。

“当学生好呀!当学生还是过着人的生活。等到三四十岁,上有老下有小,那就得拼命干,过骡子的生活。到了我这个年纪就得过鸡狗的生活了。”

“什么叫鸡狗的生活?”云远问。

老人递过称好的花生和瓜籽,又接过了张云远的四块钱,说:“家里大人上班孩子上学,你早晨就得象鸡一样一声声一个个叫他们起床,等都走光了就剩自己了就得象狗一样看家。”老人刚说完赵月噗地笑了。

“大俗即雅呀!这老爷子的人生总结挺精典的。”离开了小摊儿张云远边吃花生边对赵月说。“唉,我快毕业了,我当人的日子也不多了!”赵月感慨说。“又庸人自扰了,你怕什么,有我呢!当骡子也是我的事!”“唉,你哪是骡子呀,最多只是一头呆羊!”

日子一天天飞逝,大四的早早的就把课全结了,学校组织的实习其实就是带学生们去了几个较近的景点免费旅游了几天。考试完以后便是学生们自己找工作单位了。还好,按惯例每年的学期末学校都会组织一次大型的招聘会,会场就在新建的足球场。

什么叫人山人海,什么叫接踵磨肩,在招聘会的现场感受一下便全明白了。不仅有学生,还有社会待业人员从四面八方涌来。学校这时还想小捞一笔,入场券十元。有人试图不掏钱混进去,可把守大门的工作人员守在一个一米多宽的小门口,检票却不松不紧,有关系的人混进去,还有许多人又被阻挡住。成千上万的人在门口都挤红了眼。

张云远紧护着赵月在人海中随波逐流。前边有人大叫:“别他妈挤了,爷爷要死了!”可越骂挤得越厉害了。“别挤我了,再他妈挤我我可往后挤了!”又有人大骂。人们在这沸腾的人海里哪里还有自控能力,只觉得强大的冲击力附着在自己后背上,让你不得不向前。

“哎,哎,哎!别挤,要倒了!”突然人海中跃起了一个浪头,人们的身子猛地前倾了。人与人的距离越来越小了,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张云远在赵月身后两臂撑开,阻挡着高矮胖瘦不同的身体,努力地护着她。一个人浪涌过来把两个人冲开了。张云远奋力向前挤,可是近在咫尺却寸步难行。“赵月,咱们出去吧!”张云远大声呼喊,声音淹没在喧哗的人群中,连喊了几声,赵月费力的回过头来大喊:“出不去了!”人这时只能顺势前移了。“唉,竟到了这种进退两难的地步。”张云远长叹道。

赵月和张云远的距离越来越远了,不久赵月消失在拥挤的人群中。张云远心急如焚,虽是寒冬天气却已满身是汗了,他努力地前进着,四下寻找着,可是越是靠近入口挤得越厉害。

终于接近入口了,门口两边的人群为了先入场形成了两股对抗的力量,人群也如波浪一样一会儿向东倾,一会儿又向西斜。“我投降了,让我出去!”一个人被挤的实在受不了了,大叫着想出去。可是却走投无路,谁会为他让开一条路呢?人群象发了疯一样向前涌,张云远就觉得胸口很闷,于是想点起脚向上透透气,刚一点脚,人群又一阵骚动,人头高低起伏,一个人浪冲过来,张云远双脚一下子同时离地了。幸好扶住了一个高大的肩膀,没有被挤倒。

人们开始大骂学校了,人声鼎沸。张云远看不到赵月,又急又热,他现在想动一下脚都很困难,因为抬起一只脚以后便再也找不到放下去的地方。更不幸的事发生了,张云远抬右脚时才感觉到系好的鞋带被踩开了,且被他人死死地踩住了,脚都抬不起来了。这时要是一个人浪冲过来,脚如果动不了肯定就倒了,在这沸腾的人海中倒下去,还能站起来吗?

张云远用尽全力猛地一抽右脚,“嘣”地一声鞋带断了。这时恰好一个人浪冲过来,张云远左脚也离地了。等双脚落地时已经到了正门口了,真像腾云驾雾一样。

张云远被挤入场内,他先喘了几口气。场内的人虽然还是很多但已经有个人空间了。四下张望,终于看到赵月了。她眼里擒着泪,鞋上都是脚印在门口左边不远处呆站着。

“小月儿,你没事吧!”张云远急跑过去。“你去哪了,我都等四十多分钟了!”赵月的泪流出来了。“别哭,别哭,一会儿还应聘呢。”张云远从赵月兜里掏出纸巾擦擦两行泪,又蹲下来擦干净她鞋上的脚印。自己的心也哭了。

赵月伸出手把已经挤得皱巴巴的简历给云远看。“这还怎么投呀!”“没事,用人单位有简历表,咱们填一下就行了。”张云远接过简历,又递过去一支笔。

好几百家用人单位,但是每张桌子前都被围的水泄不通,球场上干枯的草被踏成了黄地毯。企业招聘最多的便是业务员,其次是理工类的技术人员,招聘中文专业的寥寥无几,而且全部是要有工作经验的。

上午8点开始入场,下午1点半张云远和赵月才空手而归,除了在招聘单位桌上填了几份简历表便再也没有什么新鲜内容了。再次到了入场口,只看到有不少只鞋堆在门口两边。“我的鞋带!”张云远从鞋堆中捡起半根鞋带来,见赵月也不说话,知道她肯定心里特难过,于是扔了鞋带拉着她进了最近的学生餐厅。

中国人根本就不是在生活,而是为了生活在挣扎。这次求职只是一个痛苦的开始,接下来半个月连续几次找工作受挫让赵月更难过了。“小月儿,别着急,慢慢来。你们班不是没一个找到单位吗,第一步总是很难的,不过闯过去了以后就好办了。”张云远安慰说。“云远,你好好准备考研吧,虽然咱们的专业不好,可学历高了还是工作好找些。别为我担心,我只是不想麻烦我爸,只要他帮我托托关系,工作会有的。”“那就好。笑一个好吗?好久没见你笑了。”云远微笑着说。泪光一闪,赵月却哭了。“老大,我没让你哭,我是让你笑呀!”张云远伸手轻拭赵月的泪。“云远,我可是要毕业了,这次放假后我明年五月份才回校,咱们再见面可难了!”说到这,赵月的泪又下来了。“这只是小别,又不是去死,至于吗?再说还有这个嘛!”张云远掏出手机拍了拍。“只要这玩意儿在手,那就是天涯若比邻。再说我这人这实在,你还怕我***不成!我就是考研也考北京的学校,不会离开你!”张云远笑着说。赵月扑到他怀里哭了。“别哭了,我发誓以后一定让你幸福。”赵月哭的更凶险了,张云远轻拍着她的后背,眼泪也飞落下来。

当学期结束云远把赵月送上火车的那一刻,他顿时流泪了,追着火车跑了很远,直到再也看不到赵月了……事实果然象赵月所说,自从这冬天一别张云远一连五个月都没再见到过赵月。挨到了春暖花开,赵月打过电话来说她爸爸托关系把她安排到了一个杂志社当编辑。可自从这次通话以后赵月的短信越来越少了。又过了一个月,赵月的手机换号了,她对张云远的态度更冷淡了,有时张云远连发七八条短信也没有一条回应。

“赵月,你怎么了,快回来吧!”张云远心里有些着急了,他在教室里上课却如坐针毡,不断地翻看手机,这种异常的表现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

张云远每天都在默默地盼望着,盼望着那双弯月眼的出现。晚上,张云远总是盯着月亮发呆,也不再对月吟诗了,只是呆呆地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