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你看。”
朱雀回到太乙宫,将漓飒赠送给她的药交予织缨。
“这……观音赐福?”织缨拿着手中精致的小瓶细细检查,凑到鼻子下闻了闻,顿时觉得异香扑鼻,神清气爽,胸口那种气闷的感觉也好了许多。朱雀看着织缨脸上露出喜悦的神色,料定这肯定是灵药,松下一口气来。
“雀儿,这是医仙送的吗?”
朱雀一愣,微微摇头,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
“医仙还是昏迷着,这是漓飒上仙交予我,说是赠送给公主保护腹中胎儿。”朱雀刻意隐瞒自己讨药一事,她知道公主素来不喜欢麻烦别人,可是如今她身体情况特殊,朱雀为了她和肚子里的孩儿着想。
织缨黯然点点头,对于羽画,她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感觉,叹息了一声站起来,朱雀连忙给她披上一件薄衫以免着凉,织缨扫视一眼书房,被打扫得干干净净,转身缓缓走出房门。
很久没有来过自己的后院了,抬头看着“沧海无澜”四个大字在匾额上熠熠发光,抿嘴笑了笑,知道肯定是朱雀打扫清理干净的,从她寝殿出来几步,就是昔日她最喜欢的莲花池,她不在的那些年,所有的睡莲全部都枯死衰败,现在又全都活了过来,阵阵清香随着微风吹来,织缨忍不住深深呼吸了一大口。
“公主,公主……”
一声尖利的怪叫打断了她,织缨惊喜地抬眼看向不远处的亭子,一只大白鸟站在花架上扑腾着翅膀,呱啦呱啦叫唤个不停。
织缨看了朱雀一眼,欣喜地往“桑田有止”走去,这个她亲手修葺起来的小亭,如同万千睡莲之中的一朵,静静地在莲花池中心绽放,有趣的就是从院子到小亭并无小径或者小桥,没有法术的人根本没办法飞过去,织缨拎起纱裙的裙摆,足尖轻点,轻盈的身体像灵动的羽毛飞起来,纤细小巧的足尖轻轻点上一瓣荷叶,又轻盈地跃上另外一朵,浑圆的荷叶变成了她的踏步,仿佛在亭亭如盖的绿叶上翩翩起舞,白裙摇曳在大朵睡莲之间,曼妙无比。
“公主,你小心点。”朱雀忍不住扬声叫道,嘴边带着笑意。
织缨如同孩童一般,轻轻点足飞身而起,轻盈而稳当地落在亭子中间,柔软舒适的美人靠放置其中,桌子上还有她最喜欢的茶点,满意地低呼一句,仰身在美人靠上躺下,如云的青丝拖沓在枕边,闻着莲花的清香,慢慢地阖上修长如丝的美眸,嘴边嵌着笑意沉沉睡去。
岸边的朱雀看到她终于休息,抬手扣起手指捏诀,合起掌心幻化出一道幽光,织缨单薄的身子上立即轻柔地扑上了一层柔软的薄毯,得意地扬唇微笑,转身离开。
大朵盛放的睡莲在池中静静盛开,鸟儿扑腾了几下,也安静地闭嘴,看着塌上酣睡的娇颜,转而扑腾飞向远处的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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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画师弟,都这么多年了,总是闷着也不是办法,今天战神家中给他办生辰宴会,特意邀请了咱们师兄弟,一起去吧。”
漓飒担忧地站在南舒正殿,看着面前满头银丝飞舞的飘逸背影,心中愁绪万千。其实他也没有把握能请动羽画,自从涟笙死后,昏迷了整整三个月,醒来后就变成了行尸走肉一般,一句话也不肯说。
羽画冷冷负手而立,看着远方的群山沉默,听到漓飒的话,才缓缓转身,看向满脸担忧的师兄,忍不住叹息一声,是啊,旭尧重生都长大了,自己却依旧守在过去中拔不出来。
涟儿,我的涟儿……
只要想起那个令他心痛欲死的名字,就如同被人扼住了咽喉一样,无法呼吸,得不到解脱。
也罢,怎么说,当初旭尧也是为了救涟儿才提前了涅槃了时机,况且也是自己的师弟,无论如何也该出席。
漓飒忽然看到羽画淡淡点头,虽然依旧沉默颓唐,可是他还是答应了,只要他肯出门散散心,就是好现象,漓飒松下一大口气,喜上眉梢,羽画依旧冷冷地站着,如雪的长发随意倾泻,简直快要和纤尘不染的白袍融为一体,飘逸而无暇,加上他本就出众皎洁的容貌,现在更是浑身半点温暖的气息也无,就像一块万年不化的寒冰,又像高山峰顶的积雪。
旭尧,不对,现在应该叫他渊祭,自苍雾一战后,战神就重新取名叫着渊祭,如今也是少年模样了吧?
他虽然不记得大家了,也不记得过去,在羽画眼中,遗忘——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不像自己,忘不掉过去,走不进未来,过着活死人一样暗无天日的生活。
心中,有些莫名的不安,总觉得这趟天界之行,必须要去,可是说不清楚自己的想法,难道,这颗早就死去的心,还有值得复活的理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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