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小武和果子,涟笙和释月一起回到客栈,青筠师兄还没回来,亭蓉换了全新的衣裙不耐烦地坐在窗边悠闲地喝茶,释月最看不惯她的样子,瞪了她一眼远远地坐着,涟笙正打算坐下,身后的门就开了。
青筠似乎很累,到桌边咕嘟喝下一大杯茶,好像很渴的样子,涟笙看着他,他知道涟笙心里在着急瘟疫的事情,喘了口气坐下,“我已经去衙门问过了,他们说这次瘟疫的波及面很广,这瘟疫初发病时并不严重,只是会让人慢慢虚脱,浑身瘫软,高烧不退,直到死去,衙门现在很着急,他们找不出很好的控制方法,但是他们说可以帮着咱们把病患集中在一起。”
涟笙听完,皱了皱眉头,想了一会儿。“师兄,先让我去诊治试试,如果我能配出解药,集中地治疗,相信会有效的。”
青筠一听立即振奋,“嗯,好,我们马上就去!”说完和涟笙起身就打算出去。
释月急了,站起来追过去,“我也要去,等等我嘛!”
青筠摇摇头,“那里都是病人,很容易传染的,你和亭蓉师妹就在这里等消息吧。”
释月正打算争辩,亭蓉忽然站起来,冷冷开口,“如果说真的有资格去,那也应该是我才对吧,你们可不要忘了,先如今,我才是医仙名正言顺的徒弟。”她话锋直指向涟笙。
涟笙心里一阵酸痛,脸色白了白,低头没有说话,释月看不过去,“那又怎么样?能救人才是真本事,阿笙跟着羽画医仙那么多年,医术不知道比你高明多少,哼!”
亭蓉捏紧拳头,气呼呼地看着涟笙,“好,那就一起去,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能耐!”说完,拿起剑拂袖而出,涟笙被她狠狠一撞肩膀,退到门边,释月急忙过来扶住涟笙。
涟笙安慰地冲释月笑笑,转头看着青筠,“师兄,我们走吧。”青筠很欣赏涟笙这种品格,点头迈步出发了。
他们一路西行,据衙役说主要的病患都集中在这里,破破烂烂的庙宇里,躺着许多衣衫褴褛的病人,一进那些棚子,恶臭迎面扑来,他们不由自主地捂住鼻子,亭蓉恶心地看了看那些病患,拿着手绢捂着鼻子慌忙出去,“又脏又臭!恶心死了!”
涟笙看了看身后踟蹰不愿意上前的释月,强压着恶心,上前,蹲在一位昏迷的男子身边,他全身乌青,嘴唇发黑,看来已经病了很久了,涟笙把手搭上他的手腕诊脉,然后用手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果然灼烫惊人,恐怕已经病入膏肓了。
释月和青筠捂着口鼻,一脸敬佩地看着涟笙,青筠上前一步,“涟笙师妹,如何?”
涟笙站起来,拿手帕擦了擦手,小眉头皱到一起,“很奇怪,不像普通的瘟疫,倒像是中毒了。”
释月和青筠都愣住了,怎么会是中毒呢?
涟笙也疑惑不解,又到里边检查了几位病者的症状,都是一样的情况,理不清头绪,亭蓉刚好这是进来,捂住鼻子不耐烦地喊到,“好了没有啊?”
涟笙摇摇头,不知道该怎么确诊。
亭蓉看着涟笙的模样,不屑地撇嘴,“哼,就说你不行吧,非要逞能!”释月立即瞪她,她得意洋洋地看着释月,像是在向她示威。
涟笙无言以对,低头想了一想,忽然耳边听到一阵孩子的哭闹声,注意力被吸引过去。
是个约莫三四岁的小娃娃,坐在一堆病患中间,哭个不停,脏兮兮的小手正抹着眼泪,涟笙走过去,蹲在他身边温和地开口,“宝贝,你怎么了啊?不要哭好不好,告诉姐姐。”
小孩见涟笙容貌秀丽又笑容可掬,抽抽噎噎地抹着眼睛,“阿爹……阿爹生病……不……不管龙儿,龙儿……痛痛……”他抽抽搭搭哭个不停,一只小手挠着肉呼呼的小胳膊,好像那里很痒。
涟笙拿出手绢擦了擦他的眼泪,轻声哄着,“龙儿乖乖,哪里痛痛啊,姐姐帮你揉一揉好吗?”
龙儿伸出小胳膊,涟笙低头看到一惊,龙儿的胳膊上不知道被什么虫子叮咬过一样,红肿了一片,上面还有细细的血痕。
好生奇怪!怎么……一个念头飞快地从涟笙头脑里闪过……莫非?
她立刻拉着龙儿问到,“宝贝,你阿爹病了多久了?”
龙儿看了看身边昏迷的中年男子,“阿爹睡了很久很久了,一直没有起来。”
涟笙接着问,“那你有没有从这里离开过啊?每天吃饭和你阿爹他们在一起吗?”
龙儿点点头,不解地看着涟笙。
涟笙眉头紧锁,手指搭上龙儿的小手腕开始诊脉,又试了试他的体温,还未发烧,但是已经有一点点瘟疫的症状了,难道……
青筠和释月看着涟笙的样子,也忘记了这里的肮脏,急急忙忙地问她,“阿笙,你是不是有什么线索了?”
涟笙安抚着龙儿,站起来走到他们跟前,亭蓉远远站在一旁,似是不屑一顾,其实也很想知道涟笙是不是真的诊治出结果了。
涟笙忽然对着青筠,问个莫名其妙的问题,“青筠师兄,你看看这四周,蚊虫是不是很多?”
释月张大了嘴巴,阿笙不好好诊断,难道要打蚊子不成?
青筠虽然疑惑,但他相信涟笙此举定有其含义,默默点头,捂住鼻子去四处察看,墙角处还有病人躺着的地方,到处都有蚊虫飞来飞去,看不出什么啊。他正在疑惑,咦?那是什么?一个亮亮的虫子从他面前飞快地过去,叮咬在一个昏迷病患的胳膊上,不一会儿,那被叮咬的地方就红肿,上面居然带着血痕,他手指翻转捏诀,将那个莫名的白色飞虫困住,拿起困住虫子的白色结界小瓶转身回去。
涟笙看到青筠过来,立刻迎上去,青筠递给她白色小瓶,涟笙疑惑接过一看,眼神一凛。
青筠看她神色有异,慌忙问道,“怎么了?你认识这虫子?”
涟笙的头沉重地点点,看着瓶子里挣扎的虫子,低声道,“这不是虫子,这是食血妖蛊。
“什么!这不是虫子,而是蛊?!”释月惊呼,不可思议地看着瓶子里的小虫。
涟笙蹙眉点头:“这妖蛊以人血为生,吸血之后会在人体内留下蛊毒,让人浑身变黑,然后高烧不退,直到死去。”
青筠呆住了,身后的释月和亭蓉也说不出话来,这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小虫居然如此了得,都说苗疆之地巫蛊盛行,还真是名不虚传。
涟笙皱眉,所有所思地说,“我想,这里的人们就是被这妖蛊所害,他们得了并不是瘟疫,而是中了蛊毒,但是由于妖蛊将蛊毒四处扩散,使大面积的人中毒高烧,症状的确很像瘟疫。”
“既然是中毒,那你有办法解毒吗?”释月急急问涟笙。
涟笙点点头,“解药是可以配出来,不过……”涟笙有点为难,这里药材极度匮乏,病患又太多,恐怕不足以解救那么多病人。
“可是什么?”青筠看涟笙沉默,连忙问道。
涟笙抬头笑笑,“药材不够也无妨,我从小在这里长大,地形极为熟悉,我知道雷公山里面珍贵药材颇为丰富,我可以去采,你们不用担心。”
释月立马出来反对,“那怎么行?这里巫蛊到处飞,那雷公山还不知道有什么稀奇古怪的毒蛇猛兽呢,你去采药,遇到危险怎么办?”
青筠也反对,“你一个人太危险了,不如我和你一起去吧。”
涟笙笑着摇头,“没关系,我从小就在雷公山里四处乱钻,山路不好走,你们跟着我一起会很不方便,况且你们也不认识药材啊。”
青筠没有话语反驳,但他还是不答应让涟笙孤身前去,涟笙继续劝,“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回来的,你们留在这里,我开一个方子,你们去药堂抓药,送给这些穷困的病患吧。”
青筠和释月对看了一眼,心里都为她担心,可是无奈拗不过涟笙的脾气,再说她说的也有道理,也就不好再勉强,只好由她去了。
涟笙看青筠终于点头答应,眨了炸眼睛笑笑,“你们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