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奇幻黑暗炼金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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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双生种

没人能够否认一具已经死亡的生物突然的复苏所来的恐惧效应,尽管只是身份卑微的泥巴种,独居的一只眼睛此时瞳孔扩大,且滑稽而庞大的虹膜中间开孔,就像是一只黑猫在夜间睁开的的第三只眼,没有丝毫的生气可言,异于普通鼻涕虫的晶状体略显巨大此时周围盘根交错的是密密麻麻的血丝,且根部已经变成紫色。

“两只亡灵?”

该亚眯着双惨绿色的眼球,平稳的吞吐信子,悄声说道。

鼻涕虫突然倾斜眼球盯着该亚而显的木讷。

骤然一声尖锐的啸声在老房子内炸响,刺的乌斯耳膜一阵战栗,而该亚则夸张的弓起身子,骇然的看着在福尔马林中挣扎扑腾的鼻涕虫,一张隐藏在触角下面的小嘴恐怖的张开,独目尽可能的张到最大,一根根有如蛀虫一般的紫色血丝虬结在晶状体上,不断的用脑袋撞击着瓶子。

乌斯轻轻退后,远离水池,从背后的圆形实验桌上摸索出一只被夹在座驾器上封闭的试管。

小型试管的里面囚禁着一只绿眼红头蝇,体型庞大。

“没必要,那只血蝇以后对你有不小的用处,虽说不能与我和提洛相比,但是同为成长型黑暗物种除去它类似与吐真剂的效果就算是当一颗小型炸弹也绰绰有余,难道你忘了它的另一个身份?”该亚的眸子盯着瓶子一阵狂热。

“看来我们低估了这只鼻涕虫,难道是双生种?不然身体内如何会寄生双亡灵?”

“《物种谱》内对于双生种的概括和描述并没有规范的认定它一定具有双亡灵,这种情况只是介于人形和半人形的生物之间,虽然作为大陆最低廉的泥巴种,严格意义上并不属于昆虫系,荒诞的是它根本和任何四肢物种牵扯不进去,又何来的双生种?难道你忘了肢解那头半人马吗?它可是典型的双生种。”

为了一个他提不起多大兴趣的女性输去他体内将近五分之一的鲜血还能屹立不倒直到现在?并不能证明他愚蠢的倔强,只是一种将近二十年培养出来的习惯,习惯一整夜的面对鲜血淋淋的内脏,习惯为了一瓶溶液而耗费将近一星期的耐心,那双本是绝美的宝蓝色眼睛多少都有点疲软和萎靡。

悄悄的将装有血蝇的合金试管重新放回原位,也许该亚说的正确,为了一片绿荫而放弃整片森林实属不智之举,而盘踞在橡树盖上的该亚也曲动身子重新爬上乌斯的肩膀。

“关于半人马的体内构造我很清楚,他倒是不折不扣的双生种,我的意思是说,它死后体内的双亡灵的思想是一致的,并不会产生类似与左手打右手的情况。”该亚缠绕在乌斯的脖子上伸长头颅和乌斯对视,奇怪的是该亚的身上并没有令人反感浓郁的腥臊气味,除了整条身子冰凉刺骨外,别无其他。

关于肢解那头半人马,因为他是类人型生物的特殊性质,死后所反映出的情况同样是双亡灵,不过有点不一样的是,寄宿的亡灵一个是女性一个是男性,且思想统一,就连说话也是两种声音混合交替。

“难道它体内的两种思想在做争斗?”

“嗯哼,一面浮躁轻狂,一面木讷沉稳。对于一具已经死亡的领主级鼻涕虫,它的尸体是滋养和丰富它们的最佳温床。”

“不可能,他是不容质疑的泥巴种,我不是想故意挖苦它,我的意思是说,它体内根本不能寄生任何亡灵的可能性,不管是它们的性别或是表现的思想特征不同,寄宿体的首要一定是建立在四肢生物或是人形,半人形物种,何况它根本连昆虫系都算不上。”乌斯对于大陆上任何物种的认识甚至大部分的药草,毒剂和炼金物质,除了一部分来自从图兰多手中带来的大陆各个角落的生物,更多是从那本将近十万卷羊皮纸装订的《物种谱》。

那是几乎让图兰朵崩溃的庞然大物。

繁琐晦涩的古罗马文,密密麻麻的物种数据,甚至是一小部分只有极少数炼金者能够看懂的象徵符号,如果是教廷的神祗发现这栋不起眼的老房子内竟然存在着一部完整到一丝一毫的大陆禁书,不知道它们那双已经习惯执掌生死的双手是否还会颤抖?

那本书是曾经让教廷发动数百万圣徒所焚烧的典籍之一,大陆上没有任何人有它全部的原始手稿。而乌斯的那本《物种谱》也不过是手抄本而已。

此时本是狂躁的鼻涕虫不再叫嚣和撞击瓶面,呆滞的大眼里全部是弥漫的死气沉沉。

“乌斯,你要知道大陆上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不能全部用既定的知识去解释。”该亚有点颓唐的从乌斯身上盘踞而下。

“你难道忘了我和提洛体内囚困的亡灵么?。”乌斯皱着眉头。

对于神圣大陆的四大板块上,迄今为止所发生的无法用正统的典籍术语解释的事情如同存放在帝国皇室的平民档案一样,繁复之多令人咋舌,而刻意的用一本权威性质有待鉴定的禁书去衡量事物的不确定性,就像是一名胸口上已经佩戴上骑士象征荣誉的刀剑盾勋章,却还要不自量力的去挑战老牌贵族家的扈从,尽管这样的扈从没有任何能够体现与它们实力和准则甚至是精神相匹配的勋章或者是一件像样的枪和锁甲。

乌斯明白自己已经掉进《物种谱》早已经预备好的荆棘中,只是他没想到会在这样的问题上和该亚发生不协调的摩擦,寄宿生物在《物种谱》上曾经单独开出章节,明确规定昆虫系生物和没有四肢的奎系生物(所谓的奎系生物意指半人半兽,或是半鸟半兽却没有四肢,单纯依靠蠕动,例如没有四肢的半人马)体内没有宿主的可能,甚至在下面一小行的古拉丁注解上也阐述这样的可能性,但是事实总与伦理背道而驰,类似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

让乌斯有点头疼的是,过于依赖典籍和已经既定的规则,无疑会阻碍他在物种研究上前进的更远。

瞄了一眼已经不再癫狂陷入安静很长时间的鼻涕虫,转身走向卧室,改变也许并不是一天两天,急于求成所带来的负面效果乌斯已经偿过,在同样的错误面前已经跌倒两次,如果在有第三次和第四次那就是不折不扣的蠢货。

踱步走向卧室门口,还没来得及推开房门,男性特有的声音已经传了出来,

“关于霞多丽的资料和具体的线路排程表,我已经放在你的床上,在这之前你需要给我一个充分的理由让我信服你那条小蛇处于何种原因将图兰朵咬伤?”

“抱歉,具体原因还没有找到。”

一声冷哼传出,如坠冰窖。

“废物。果然和那个被教廷架上异端头衔的父亲如出一辙,卡塞尔家族之前的锋芒全部被狗吃了么?哦,忘了你不过也是一个没有丝毫元素感应和蜕变能力甚至是武技修行可能的活死人。亏你的祖父还寄你予厚望,可怜的泥巴种。”

如同一瓶已经被腐蚀的波尔多红酒夹带着浓烈的腐蚀气息浇灌在乌斯并不坚硬的心脏上,并没有预期而来的撕心裂肺,那双古井不波的蓝色眸子里看不出有任何躁动的情绪表现,也并没有因为他尖酸刻薄的语言有任何悸动。

“在到达霞多丽之前,我需要一份关于图兰朵被咬伤的详细报告,在未来的时刻,如果她有任何问题我真的不介意将你丢进幕威德尔,奉献给那群已经好久没有尝到新鲜血液的灵魂牵制者,要知道你的鲜血对它们来说可是世界上最美味的红酒,你应该庆幸她没有任何问题,否则,我真的忍不住要冷血一次,哼。”

伴随着冷厉的男性声音最后消失在老房子内,乌斯推开卧室的房门,床上那句温润如玉的妙曼身子已经不知去往何处,那张曾经让乌斯童年快乐的小床上只有一份普通的牛皮纸。

伸手拿其那张牛皮纸,细细翻看完毕后,盯着被他刻意封闭而毫无阳光的门窗,似乎对于刚才从卧室里传出的男性话语并没有任何愤怒的迹象,如同石沉大海,看似在乌斯的世界里起不到任何的涟漪。

突然将一节钉在窗户上的门板撬开,一束阳光透过悬浮起的灰尘洒在老房子内,肆无忌惮。

映射在床头柜台上之前书写在图兰朵背上的罗马文羊皮卷,上面紧贴纸头的一行古拉丁文熠熠生辉:

“亵慢人煽惑通城,智慧人止息众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