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科幻保卫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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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二七、痛苦

这是一间石室,四周的墙壁上全是凹凸不平的石栗,散发出一种清灰味道。

这更是一个仓库,里面堆放着各式各样的枪械与武器,甚至还有一些战车和坦克的零件。

这还是一个化学试验室,和化学有关的物品占据了石室的一半,大大小小的玻璃瓶子,不同颜色的液体试剂,就那么一一呈现在蓝迦面前。

其实,这就是伏龙问别墅里的地下室。

蓝迦绝没想到伏龙问居然还有这样一间地下的密室,他猜测,恐怕连伏娇也不知道。

因为当参观完密室后,他已判断不清,伏龙问究竟是一个学校校长,还是枪械收藏家,亦或是一个化学家?

“不必惊讶,对于这些五花八门的玩意,我只是略懂。”谦虚的说了一句,伏龙问便让蓝迦坐下,然后自己钻到那堆化学器材中捣腾起来了。

看着伏龙问娴熟的摆弄那些器材,调试、以及液体药剂的化学变化,蓝迦就敢断定,伏龙问绝对不是略懂,而是非常专业。

弄了一个小时,伏龙问拿起一支里面装着红色液体的试管向蓝迦走来,问道:“确定了,五开,不改了?”

“不改。”蓝迦轻描淡写的答道。

伏龙问转过身去,走到一个大石桶旁,将试管倾斜,把里面的液体倒了进去。

嗤嗤——

一阵揪心的声音响起,紧接着,阵阵烟雾从石桶里冒出来,带着一股刺鼻的酸味。

蓝迦只是看着,也不出声,静静的等待。

这时,他觉得什么都不知道最好,保持内心的平静,心无杂念。

把液体倒进石桶后,伏龙问又继续去调试,这一次花的时间长点,过了两个多小时后,伏龙问才拿这几个瓶子,将里面的液体统统往石桶里倒。

伏龙问站在石桶旁,看着里面发生的一系列化学变化,最终点了点头,道:“成了。”

他转过身,对蓝迦道:“把衣服脱了,坐进石桶里。”

“是。”蓝迦没有丝毫的犹豫,迅速把衣服脱完,然后把衣服折好,平放在椅子上。

看着这一个细节,伏龙问忍不住点了点头,心想蓝迦在生活上也是一个很有条理的人。

在蓝迦坐进石桶之前,伏龙问拦住了他,问道:“你就不问我为什么?”

蓝迦摇摇头,微笑道:“不用问,我相信你。”

“那好,进去吧,我就简单和你说一下。”

“‘末日升龙’练成后的效果,一是激发你的潜能,让你能在战斗时有更高的机率爆发潜能,给对手造成多倍的攻击;二是改良你的基因,让你的反应能力达到不可思议的地步。这两点,都是对身体的改造和刺激,所以要把‘末日升龙’练成,除了修炼我教你的心法,还要在同时进行肉身的淬炼。”

“之所以修炼‘末日升龙’会痛苦,就是因为要淬炼肉身!你坐进石桶后,我会在石桶周围布满电火,提高石桶内的温度,让里面的药剂发生化学变化。这个时候,肉身的淬炼开始,痛苦也会接踵而来!”

“蓝迦,”伏龙问突然抓住蓝迦的肩膀,眼中无比担忧,道:“现在改,还来得及。”

蓝迦笑笑,在伏龙问的手背上拍了拍,他已感受到这个老人对他的关爱,他已很满足。

“不了。校长,让我试试吧!”

伏龙问松开手,转过身,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蓝迦静静的坐在石桶里,闭上眼睛。

片刻后,伏龙问拿来十个篮球大小的金属球,将石桶围成一圈。

“开始了!”伴随着他一声厉喝,在遥控器上一按,顿时十个金属球渐渐发红,最后竟在表面闪烁起阵阵肉眼可见的电光。

那石桶表面,竟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火红。

石桶里的蓝迦,立马有了反应。

这一刹那传来的痛苦,让他感觉仿佛被人从背后捅了一刀,捅完之后还没完,还继续用刀子在身体里面绞。换作任何人,突然袭来这样的痛苦,绝对会咆哮一声,但蓝迦没有,他只是闭着眼睛,咬着牙,全身热汗滚滚。

他不停的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是假的!是假的!只是一种虚幻的痛,是假的!”

他这完全是自我安慰,因为虽然没有人真正的捅他,但他所承受的痛苦却是真真切切的。

伏龙问的身体看上去很疲惫,费了很大力气才坐在椅子上,看着蓝迦咬着牙根,脸上的肌肉不停的抽搐,就知道蓝迦正在承受无法言喻的苦痛。

他不忍再看,偏过头,看见了被蓝迦折的整整齐齐的衣服,叹道:“加油啊,孩子。”

随后,他随手一抄,一张今日的《联盟报》出现在手中,将报纸打开,默默的看了起来。

半个小时后,一种凌迟的痛苦在蓝迦身上蔓延,自己的肉,仿佛被人用刀子一刀一刀的刮下来。他依然忍着,尽管双眼已是血红,尽管全身在疯狂的颤抖,但依然忍着,除了出气的声音外,不发出任何喊叫声。

一个小时后,痛苦指数还在不断攀升。终于,那种被万蛇撕咬的感觉传来,开膛破肚,内脏仿佛被蛇虫鼠蚁吃掉,自己正一点一点的被吃掉,那种痛苦,那种感觉自己即将消失在人间的恐惧,刹那间刺激着蓝迦的神经。

他再也无法强忍住,终于爆发出一声咆哮。

“啊!啊啊啊啊啊——”

这声咆哮让伏龙问放下报纸,连忙朝石桶走去。

“很想到,你居然这么能忍,到现在才叫喊。”伏龙问负手而立,道:“蓝迦,痛就叫出来,这样对你有好处的。你尽管放心,我这密室完全隔音,你就是喊破喉咙,外面也不会有人听见。叫吧,喊吧,千万不要把痛苦憋着。”

“现在的你已经没有了选择,要么痛死过去,要么就坚持住!”

“你自己说的,‘末日升龙’的继承者,绝不会是孬种,那你就给老子挺住!”

“啊啊啊!!!痛不死我的,绝对痛不死我的!只要我不屈服,这种痛苦就战胜不了我!痛吧!痛吧!让我更痛点吧!!!”

蓝迦双手在石桶中击打,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咆哮。

现在的他,已经处于了癫狂的状态。

似乎任何的痛苦都难不倒他。

他第一次感觉到,时间流逝的是这样的缓慢。

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二个小时过去,

三个小时过去……

“啊啊啊啊啊啊——”

第四开的痛苦已经对蓝迦产生作用,时而让他尝到被烧焦的滋味,时而让他慢慢结成冰,时而让他溺水,时而让他被天雷击中……

他头发凌乱,皮肤血红,已是一副反复受过酷刑的模样。

这个世上,没有活人能尝到死亡的滋味。但蓝迦,却已经尝到了,并且尝到了各种各样的死法。

死亡,只是一个过程。

体会死亡,就是体会死亡过程中的痛苦。

蓝迦体会的,就是这种痛苦。

可以说,他已经死了无数次了。

哪怕只要他在精神上有那么丝毫的松懈,他就会真正的死去。

那是一种最痛苦、最残酷、最没人性的死法:痛死。

然而,他还是挺了过去。

尽管,牙齿已把嘴里咬的满是血。

伏龙问并没有往他嘴里塞东西,尽管那能避免他咬舌自尽,但却会影响他咆哮,喊叫。

何况,若是蓝迦有了咬舌自尽的心思,那么精神上就已松懈,也就离死不远了。

所以,嘴里塞个东西,完全没有必要。

哪怕弄得伤痕累累,但只要挺过去,就是胜利。

六个小时过去,

八个小时过去……

蓝迦的眼神变得迷离,呆滞的望着前方,不时的有恐惧的目光从眼中射出来。

伏龙问知道,蓝迦正在尝试第五开的痛苦。

也是最终的痛苦。

前四开的所有的痛苦,都会在这一个小时内全部袭来!

以至于,让蓝迦产生所有的负面情绪,出现幻觉。

这已不单是肉身的淬炼,更是精神上的淬炼。

这才是最终的考验。

前四开的痛苦蓝迦都撑了过去,这最后的一个小时,才是关键。

伏龙问把椅子转了个方向,背对着蓝迦,不忍朝他看去。他的全身,也已满是汗珠,握着报纸的手在不停的颤抖。

天知道,他这时哪看得进去报纸的内容,心里其实和蓝迦一样,在饱受煎熬。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挺过去!!!”

蓝迦大声的咆哮,仰天长啸,似乎想用声音冲突幻觉。

幻觉中,他来到一个废旧的工厂,刹那间天地一片血红,工厂的机器全部变成废铁,工人们全部失踪。他吓呆了,恐惧之极,拼命跑,想跑出工厂。

他逃离了工厂,但眼前却是一片苍凉,原本的都市已不存在,变成光秃秃的山岚,荒芜、苍凉。

他突然尿急,想就地解决,却没发现身旁就是工厂原来的厕所。他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解决事情后,却发现再也走不出来了。

这个厕所就像是一个迷宫,已让他转的头晕眼花。

终于,他闻到了清香,那和厕所的恶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知道,出路就在前方。

他猛地狂奔,却愕然止步,因为眼前,出现了一个立起来比人高出几个脑袋的大蟒蛇。张着嘴,露出獠牙,喷出恶臭而致命的毒液。

“啊!”前路有大蟒蛇威胁,他连忙退后,却发现,后面已不再是厕所,而是一颗无叶的大树,树不高,但树枝繁多,如同一个妖精的长指甲,摆弄出妖娆的形态。

最让蓝迦浑身发毛的是,那些树枝上,盘缠着一个个人大的恶蛆!

“啊啊!”蓝迦再也无法忍受,发疯般的叫喊起来。

他的脚下,突然变成火红的熔岩。

让他疯狂的下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