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明末饮食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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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没奶油怎么做西餐?

李拓拓正在房中照看李大娘,忽然见一个村民在捕捉那李大娘家中的母鸡,那畜生像是知道自己会变成盘中餐一样,急得满院子乱飞,咯咯咯声不止。

正在昏睡的李大娘激灵灵地瞪大双眼,含糊道:“阿大……阿二,有人来偷咱家的鸡哩……”

“大娘,没人偷鸡呢。您做梦了,再休息会。”李拓拓制止小海的解释,柔声说道。

“嗯……”

李拓拓出门,拍了下捉鸡的村民,问清缘故。原来,李家村实在是太穷了,找遍整个村庄,才几只母鸡与四口肥猪。前者生产鸡蛋,换那盐巴等物,后者可是掌管着全村农田的肥料。李百户犹豫了下,便准备让村民宰了几只鸡与一口肥猪,来好好伺候那司马大人。

李拓拓转念思索片刻,微笑道:“把鸡放回去,我且去和李百户说说。”

“这个,李公子,你可让我为难了,是李村长的吩咐啊。”

“你放回去,我去和李百户说。”李拓拓可不想这只母鸡的尖叫,又把李大娘惊醒。

李拓拓径直去了李百户家中,李百户正与司马大人在喝茶闲聊,并未见到他前来。李百户的厨房,此刻摆满了各式农家野菜。他的娘子李氏,正指挥着一干农妇,烧水的烧水,洗菜的洗菜,忙碌的如同陀螺一般。

“李公子,你怎么进来了。男人可进不得厨房。”李氏突然看见李拓拓在门口张望,小声说道。

李拓拓此时的身份,可不是个普通的外乡人,连司马大人都如此礼遇,自己一个妇道人家怎能怠慢他。

“没事,我看看。”李拓拓踱步走了一圈,看见厨房案板上,唯一的肉菜是一只刚清洗好的母鸡,赤条条的,正待入那滚水中烫煮。

李氏见李拓拓不以为然的样子,讪讪道:“李公子,一会还会宰那老张家的肥猪,不只这些。”

李拓拓笑笑,走到那大锅边。粗壮的马家媳妇,正在煎那巨大的杂粮饼子,蒸锅中的热气熏得她汗如雨下。李拓拓顺手掰了杂粮饼子一角,塞入口中。那杂粮饼子,只是由那一丁点的白面混合着野菜叶子,还有一些不知名植物的根茎粉末,混沌糅合而成。初入口,有些微微的涩感。但是细细咀嚼之下,却是香甜饱满,颇有些类似后世的新疆馍馍,令口腔十分充盈。

他心中突然有了一个奇怪的念头了,他冷不丁被自己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太匪夷所思了吧。

“嗯,鸡肉有了。还差些什么呢,洋葱?好像这个时代洋葱也才刚刚传入欧洲吧。土豆、玉米、番茄更是别想了吧。”李拓拓自言自语道。

“你在说什么,李公子。”李氏疑惑的问道

“没事,没事。”李拓拓急忙辩解,咳了声,说道:“大娘,请替我准备一些白面粉、黄油、口蘑、牛奶、奶油,还有煮好的鸡。”

“白面粉、口蘑,鸡,呃,都有。只是村中无母牛,可用羊奶替代不。”李氏说道。

“行,可以。”

“黄油,奶油,不是为何物?”李氏继续说道。

“这个。”李拓拓一拍脑袋,这才想起,中国明代好像还未有黄油和奶油的说法。自己做的这道菜,没有洋葱玉米无所谓,倘若没了黄油与奶油两食材的参与,可是连一成味道都无存了。

“黄油,黄油,用猪油吧。”李拓拓说道,“可是那奶油!我可真是太笨蛋了,这个时代哪里有?”

众妇人看着李拓拓急得抓耳挠腮,不禁相互对视,面上一片茫然。

马家媳妇正着了李拓拓的吩咐,在那一个劲的煎饼子,见一群人忽然没了声息。她东张西望一番,咧着标志性的大嘴,说道:“李婶子,刘二姑娘……咋的了,都不说话啦。”

“李公子在说什么奶油奶油之类的东西,俺们都不知道是啥哩。”其中一个妇人说道。

“是啊,就是一种白色的,油腻腻的像牛奶一样的吃食。这个时代肯定没有的。”李拓拓咕咕囔囔道。

“李公子,你说的这个东西,是不是有点酸甜的,油腻腻的?”马家媳妇说道。

“是啊,你知道?”

“就是查干都苏哩,俺家有。”马家媳妇骄傲的说道。

哦,原来是蒙古人的东西,这句蒙古,众农妇大多知晓,恍然大悟。实际上,中国北方边疆地区,一直是有奶油的,也是当时蒙古部族与汉人交易的货物之一,蒙语叫“查干都苏“。只是汉人吃不惯那牛羊之奶汁,更何况这种口味奇怪的酸甜口味奶油,所以一般汉人并不知。不过,中医亦认为,此物可口,滋补养身,很适合体虚畏寒之人食用。身体虚弱肾亏的人每天喝一碗,可以起到滋补健身的作用。

这马家媳妇正是数月之前,侥幸寻得一治男子不举的偏方子,里头便有这奶油一味药,所以花了不少银钱,托人从蒙古商人处购得。

李拓拓大喜,说道:“马大姐,且速速领我前去取奶油。”

“好哩。”马家媳妇笑嘻嘻道,黑红色的脸皮愈发闪亮了。

李拓拓对李氏说道:“李大婶,你和李百户去说下,不用再杀猪杀鸡了。我自会去做一味好菜,招待那司马大人。你就按我原话说,如果出了差池,一切由我负责。”

李拓拓想着,这司马驿丞可是见多识广,你就是把燕翅鲍肚都摆在他们面前,他也不会有任何喜悦和惊奇,甚至还会觉得李家村怠慢了自己,索性李拓拓我就另辟途径,中国菜肴这个东西,即便自己最是吃客,也变不出什么新花样……

奶油蘑菇鸡茸汤哦,你这司马老儿,怕是要成为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吃西餐的人了,呵呵。

(注明:洋葱为2年生草本植物,原产于叶舟西南部中亚西亚、小亚西亚的伊朗、阿富汗的高原地区。洋葱的起源已有5000多年历史,公元前1000年传到埃及,后传到地中海地区,16世纪传入没过,7世纪传入日本,20世纪初传入中国。所以,本文中的主角没法用洋葱做奶油蘑菇鸡茸汤,属于正常。

奶油,蒙古语中称呼为“查干都苏”,一种乳白色油性物质。早在公元前3000多年前,古代印度人就已掌握了原始的奶油制作方法。把牛奶静放一段时间,就会产生一层漂浮的奶皮,奶皮的主要成分是脂肪。印度人将奶皮捞出装在皮口袋中,挂起来反复拍打、揉搓、奶皮便逐渐成了奶油。古希腊与古罗马人制作的奶油只有少量是使用,大部分作为化妆品抹在脸上。在中世纪的欧洲,出现手摇搅拌器,利用离心力,使得奶油从牛奶中分离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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