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情留马鞍山
5769300000040

第40章 惊动全连的荒唐事

我有了想为冯桂华的事儿走一次后门的想法,心里总是不安。总怕连长生气,弄巧成拙咋办?可是,冯桂华又对我寄予了很大的希望,我只有铤而走险了。晚上下班回到排里,丑丫姐看我进了帐篷就拽住我说:“秋,走,我和你说点事儿。”我听他说就和她走出来,站在离帐篷很远的地方,我看看没人就说:“你要说啥?快说吧。”丑丫姐说:“我不想和张国盛谈了,我妈给我来信了。”我说:“你和张国盛谈恋爱和你妈来信有啥关系?我咋不明白呢?”她说:“我妈在信里说,别人给我介绍了一个当兵的。”我一听是这么回事儿,我沉默了一会说:“丑丫姐,我听我妈说,婚姻是一辈子的事,你自己的事儿,你自己拿主意吧。”我想了一下又说:“但是,张国盛这边,你得和他说明白,说清楚。”她说:“我和他说了,可是他不同意我和他黄了。”我说:“你自己的事,你自己说了算,他不同意也不行。”丑丫姐说:“秋,你帮我和他说说吧。”我说:“你咋和他说的?”她说:“我就说我不在这搞对象,我妈让我回去,就这么和他说的。”我听她说完,我问她:“你真的不想和他处了?”她说:“是,不想和他处了。”说着从兜里掏出一个信封来,从里边抽出一张相片递给我,我接过来看了一下,是一个解放军的照片。这个解放军长的挺好,照片上笑呵呵的,好像还长了女人特有的酒窝。眼睛挺大,给人的印象挺帅。加上一身军装挺打扮人,小伙挺漂亮。我看着照片上的这个解放军,在心里把他和二排长做了比较,二排长除了个子高,没有眼前这张照片上的解放军长的好。那时的军装都是一样的,领子上是两面红旗,帽子上一颗红星,看不出是干部还是士兵。只能在兜上区别,士兵两个兜,干部四个兜。可是,这张照片是半身的,看不着几个兜。我就问丑丫姐说:“他是士兵还是干部啊?”丑丫姐说:“是干部,”她指着上衣露出来的兜盖说:“你看这上衣上还露着兜盖呢。”我看着照片上的上半身的最下边是露着一块兜盖,看年龄不过三十岁。我说:“丑丫姐,这关系你的终身大事儿,我不好说啥,你自己拿主意吧。”

丑丫姐说了她的事儿,我心里想着冯桂华的事儿。就和丑丫姐说:“我们回去吧,我还有点别的事儿。”丑丫姐听我说要回排里,就跟着我往回走。我们俩走到帐篷门口时,二排长走过来对丑丫姐说:“你有时间吗?我们再谈一次。”他啥也没叫,说话很直。我想,这可能是丑丫姐不喜欢他的原因。当他俩的面我没有说啥,就直接开门进屋了。我刚进帐篷就看见丑丫姐也进了帐篷,我回过头看了她一眼,知道她拒绝了二排长张国盛。我没有理会丑丫姐,我当时的想法就是丑丫姐比我岁数大,心眼比我多,我没有必要为她的事儿瞎操心。我看见冯桂华趴在铺上写什么?我走到她跟前说;“哎,冯姐,通信员把酒送来没有?”她回过头看了我一眼说:“没有,秋,不行就拉倒吧,。”我是个挺任性的人,什么事儿一但决定下来怎么办,一般是不会改变的。我正在和冯桂华小声的说着话,就看见大王风风火火的走进来,一边走还一边吵吵说:“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一个开拖拉机的吗?”说着气哼哼的把手里拿着的一个小本子扔在铺上,一屁股坐在她自己的铺边上。她个大体重,再加上她在气头上,她一坐把铺压的吱嘎一声。挨着她的冯桂华趴在铺上回过头看着她问:“你咋的了?是谁把你气这样?”大王听冯桂华问她,就说:“场部开拖拉机的那个张师傅,硬说是我把拖拉机弄坏的。”我听了她是和开拖拉机的张师傅闹矛盾了,就说:“大王,你要好好地向张师傅学习,过几天你熟练了,人家就回场部了。你就得自己单独操作了,你想到了吗?”大王说:“你不知道排长,这个张师傅可牛了,你问他什么,他都不说。我看他不告诉我,修拖拉机时我趁他不在,我按照我在小本子上记的疑问,挨个看着,研究着。这个张师傅走到我跟前,硬说拖拉机操纵杆下面的螺丝老坏是我硬掰的”我说:“不是我掰的,这张师傅居然说我,不虚心,还不承认,反正说了我一大堆。”我看大王真生气了就笑着说:“大王,这几天看见你坐在拖拉机上,自己开着,我都跟你自豪。”大王说:“得了吧,要知道这么难整,我都不干。”我说:“你忘了死活的要开拖拉机,这才几天啊,就够了?”大王说:“排长,我就是想开,这修也太烦人了,弄链轨板都烦死了。”她说完仰脸往铺上一躺,又说:“我不想干了。”我听她说不想干了,就说:“大王,你忘记我和你说的,老三连那个女拖拉机手了吗?”她说:“排长,你说她晚上一个人开着拖拉机,在那么大一片四处望不到边的草地上,不停的来回翻地,你说要是拖拉机坏了咋办?”我说:“大王,我们去看到的,大柴油桶都在地边上放着,想象的出拖拉机没油了,自己要在黑夜里,在空旷的草原上,在一望无边的土地上一个人加油。看到她手里拎的大手电筒,想象的出在黑夜里,拖拉机出了故障她要一个人手里拿着手电筒修车。大王,你要坚持下去,不要半途而废。”大王听了我的话说:“排长,那个张师傅也太烦人了,总说我。”我笑着和她说:“学徒还想当小姐?啊?赶紧去看看,向张师傅好好学,谦虚不耻下问。”我说完不再理她了,走出帐篷向连部那边看着。

我正在看连部的通信员回来没有?新提的一排长向我走过来。我没以为他是来找我的,我看看院里没有通信员就转过身要回到帐篷里。我刚转回身要进帐篷,他喊住了我说:“三排长,我想找你谈谈,你有时间吗?”我看吃过晚饭,连里也没安排啥活动,就说:“你有事儿就在这说吧,我呢,还得在这等连里的通信员回来,我让他给我买的东西。”他听我这样说,就没再说啥,沉默了一会说:“那好吧,你在这等吧,有时间我想找你谈谈。”我听他用这样的口气和我说话,心里有点不愉快。我上下的打量了他一下,一米七十多的个子,一张长方形的脸。两只大眼睛还是双眼皮,一张脸上,有一种傲气。我用眼睛扫了他一下,马上挪开我的视线说:“一排长找我一定是有啥指示?可是,我现在没时间。”他听我这样说,苦笑了一下,点点头啥也没说,走了。这是我第一次和这个一排长的正面接触,这时,我看见连部的通信员回来了,老远就看见大包小包的,肩上背的,手里拎的都是给大家买的什么东西,也有是家里寄来的包裹。我想看看我让他给买的酒,买回来没有?就迎着他走过去。他看见我老远就喊:“三排长,快点,累死我了。”走到跟前把手里的一个大包递给我说:“顶数你的包大,累死了。”我接过包一看,是爸爸的笔体。我用手摸摸里面软乎乎的,心想这是妈妈给我做的棉衣服。我问通信员:“我让你买的酒,你买了吗?”他听我问他,从身上背的包里掏出两瓶酒递给我。我一只手把包夹在胳膊下面,一只手,把手指头分开夹住两瓶酒往排里走。由于,当时没有想那么多,也是被家里妈妈带给我的喜悦冲昏了大脑。我拎着两瓶酒大大咧咧的从人群里走过去,大家都是奔通信员去的,看见我夹了一个大包,手里还拎着两瓶酒,都睁着好奇的眼睛看着我,这些人里面大多数都是男生。我没有在意,也没有多想,径直的奔我门排的帐篷而去。

我看见门口开着,就走进去把包放在铺上,把手里的酒也放在铺上。我先打开包想看看妈妈给我做的棉衣,还想看看爸爸给没给我写信在里面。帐篷里的几个人看见我的邮包都很感兴趣,都走过来看,我打开邮包愣住了,上面是一套男人的棉衣。我知道这是妈妈给三哥做的,我看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冯桂华走到我的铺边说:“我看看还有啥?都打开。”我拿开三哥的棉衣,下面是我的。一件便服立领的小棉袄,是用花布做的。花很淡,也很雅,我拿起来看着,心里很高兴。我看着妈妈为我选的花布,我的眼眶湿润了,妈妈知道自己的女儿喜欢什么。我看着棉衣上的千针万线,我实在忍不住了,泪珠大颗大颗的掉下来。大家让我穿上试试给她们看,我就穿上了,前后左右的转着让她们看个够。大家都说我妈妈的针线活很好,都很羡慕我。我把手插在棉衣兜里,摸出一封信,我拿在手里看见是爸爸写给我的。大家看我看信就都回到自己的铺上,用眼睛瞄着我。我看到爸爸在信上写到:“秋,好长时间没给你写信了,你妈很惦记你,总在催我给你写信。你知道爸爸工作很忙,经常要外出开会。对你的关心顾不上,不要怨爸爸,不知你在那咋样?有空给家里写封信。你妈惦记你,也惦记你三哥。这是你俩的棉衣,你的棉裤你妈让我告诉你,是用旧裤子改的,你三哥的是新的。要好好干,下个月,我也许会去你们那里开会,到时爸爸会去看你。注意身体,爸爸”我看着爸爸写的很短的信,好像没看够,一遍一遍的看着。不舍得放下。我看见于莉在对面铺上坐着,就说:“于莉,你过来。”于莉听我叫她就走了过来说:“排长,啥事儿?”我拿起三哥的棉衣递给她说:“这是三哥的,你替他收好吧。”于莉和三哥的事儿,排里都知道,所以,我也不用避讳。于莉接过去,走到自己的铺边说:“唉,人家没妈,可有人给做,我这没妈的得要自己做了。”

我想起还要去给连长送酒,就把冯桂华叫过来说:“冯姐,我要去走后门了,这可是我第一次啊,不知成败?你等我的消息吧。”说完,我拎着两瓶酒大大咧咧的走出帐篷,奔连部而去。当时,正是大家没事都在大院里溜达。两个男排的人较多,一帮一帮的,有的在看大王在那捣鼓拖拉机的,有在篮球场边上看打球的,还有的三五一伙谈论珍宝岛事件的。我没有管那么多,也没有想到大家都在注意我。拎着两瓶酒站在连部门外喊道:“报告。”连长听见是我就说:“进来,三丫头。”我进了连部看见连长和工会主席在,其他人不在。我把两瓶酒放在桌子上说:“连长,你辛苦了,我看你很辛苦,给你买了两瓶酒。”连长站起来哈哈笑着,拿起一瓶酒看着上面的商标。我被连长笑的心里发毛,感觉脸呼呼的发热,不敢说啥站在那搓着两只手。连长打开酒瓶盖子,仰起头往嘴里倒了一点品了品说:“好酒,有草原的青草味。”我不懂喝酒,也不想知道这酒是否好喝。这时,连长忽然问我说:“三丫头,你真的是看高叔很辛苦,就给高叔买了两瓶酒?”我看着连长说:“是,至少现在是。”连长听我话里有话说:“等我喝完这两瓶酒就不是了?啊?”我笑着说;“连长,你喝吧,不管咋样我都买了,也退不回去了。”连长还是哈哈笑着说:”小丫头,你也学会送礼了。”我被连长说的,冯桂华的事儿也没敢和连长说,就走出连部。第二天,我去连部给连长送酒的事儿,全连都知道了,而我,一直没敢说让连长给冯桂华办的事儿。现在一想起来,真是小孩办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