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第二道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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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皆得其欲之最后预言

不止青冥下起了雪,浮生谷也是一样,封凌来到浮生谷的时候,这里已经是一片冷清。

自从封凌将浮生谷的灵卫带走之后,这里就逐渐的萧条起来,实际上,浮生谷已经灭亡,虽然精神领袖水千涟还没有死,但是经过两次的大战,已经没有多少人愿意继续呆在这了,这与水千涟的个人魅力无关,一次次的毁灭,一次次的重建,不少人已经经历不了这个痛苦,离开也只是无奈的选择,而且现在的人也看得出来,道纪一统,已经是大势所趋,继续呆在浮生谷,等待的,也只是再一次的剿灭。

天水楼。

这里是封凌第一次见到水清灵的地方,现在水清灵已经身在青冥,这里也是人去楼空,物是人非了。

封凌来到这里,当然是见水千涟的了,自从浮生秘境破掉之后,水千涟就移居这里,过起了一个人的生活,与世无争。

没有了刀光剑影,这里绝对是最佳的隐居场所,但是一旦这里的人多了,又必定引来血光之灾,安逸与危险,往往是相对的。

封凌一边回忆着第一次与水清灵见面的场景,一边走着。

不多时,封凌便走到了当日侍者接待自己的地方。

“你这次来,是问有关于以后青冥该如何走的问题吧!”水千涟在房间之中一拉开关,门自动的开了。

“请赐教!”封凌一步步的走进去,就见到水千涟很是悠闲的坐在里面,在他面前的,仍旧是一壶清茶。

封凌走过去轻轻坐下。“按照我自己的理解,我该那样做,但是走到这一步,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漏掉一些什么东西,所以这一次来,是来请求你,帮我看一看,是否有什么没有注意到的。”

“你先说说看,把你青冥的情况,具体的说说。”水千涟不紧不慢的提起茶壶,倒满轻轻的小酌。

“父亲告知我,这一次的大劫,不同于以往的小劫。天运九千九百週为阳蚀,地转九千三百度为阴勃。阳蚀则气穷于太阴,阴勃则气极于太阳。故阴否则蚀,阳激则勃。阴阳蚀勃,则天地改易。天地改易,谓之大劫。”

封凌的神情凝重,昔日的那种淡然之色,在水千涟的面前也无影无踪,这次是来求助的,必须把一切都交代清楚。

“大劫交则天地翻覆,河海涌决,人沦山没,金玉化消,六合冥一。白尸飘于无涯,孤爽悲于洪波,大鸟扫秽于灵岳,水母受事于九河,五龙吐气于北元,天马玄辔以徒魔,赤锁伏精于辰门,岁星灭王于金罗,日月昏翳于三豪之馆,五气停晕于九岭之巅,龙王鼓华于东井之上,河侯受对于九海之下,圣君显驾于明霞之馆。”

“这些,都是道纪千古流传下来的,一定不会有错。虽然这些我都没有见到过,但是冥冥之中,这一切都已经不随我的意愿了。越是了解得多,我就越是感觉到自己的无力,父亲为我做了那么多,但是我仍旧感觉不够。以我今时今日,冲夷之境的力量,还只是取得进入第一道纪的资格而已。但是面对未来的危险,我没有半点把握。”

接着,封凌将自己在青冥做的一些事情,尽数的讲与水千涟知道,水千涟也是手指轻轻的叩击桌面,慢慢消化着封凌所说的一切。

等到封凌将事情说完,水千涟面前的茶水,已经凉了。

封凌说完之后,静静的看着水千涟,等待着水千涟的评价。

“你是道纪在境界之上最接近圣人的人,所以能够趋吉避凶,每一次的浮生谷大祸,都能够保全自己,这一次来,就是想询问一下,现在已经临近最后的关头,我要怎样做,才能够保全道纪?”

水千涟默然半晌,才说道:“你的想法,是想保全整个道纪?”

封凌不由心中一动,眼中露出希冀的神色,脱口问道:“怎么,莫非你有办法?”

水千涟却摇摇头,否定道:“没有,除非你已经达到了你父亲那样的境界,不磨之境,那或许还有一丝希望。但是很显然,你没有那个机会了。”

“那么,我要怎样做才能保全青冥呢?”封凌眼神迅速黯淡,心知那确实是自己妄想。

水千涟长叹一声,拍了拍自己的衣衫,缓缓道:“我也不知道,就为你做最后一次预言吧。看看有什么能够指引你,让你走出迷雾。”

封凌愣愣的看着水千涟,却见水千涟吩咐自己说道:“你将这天水楼放倒吧!”

封凌不解,却还是照做了,战劫刀挥洒而出,点点寒光,就将天水楼夷为平地,接着感觉到身子一沉,落到了地面之上,封凌顺便发出一股暗力,将水千涟拖住。

封凌的战劫刀已经越来越纯熟,也越来越厉害了。现在使用战劫刀,竟然连灰尘都毁灭,一刀之下,毁灭天水楼,也毁灭了溅起的灰尘。

“你看!”水千涟指着浮生谷对封凌说道,“你看出了些什么?”

封凌举目看去,却看不出一点端倪。

水千涟缓缓道:“整个浮生谷,是我以浮生三道改造而成,这里的一切,都与我参悟的浮生经密切相关,整个浮生谷,就是一座人造的气运流转整体,周而复始,生气源源不断。”

封凌顿时恍然大悟,怪不得浮生谷能经历这么多的磨难而不倒下,原来不是浮生谷的抵抗力强,而是水千涟运用领悟的天道,将自己与浮生谷融为一体,只要他不灭,浮生谷就会再一次的焕发生机。

上一次的毁灭,动摇了浮生谷的根本,所以虽然水千涟还在,但是要恢复元气,只怕还需要不少时日。

“推到天水楼之后,这就呈现出一个漏斗形状,所有的力量,都会汇聚到我这里来,也就是说,建造在这里的天水楼,会阻挡所有气运,现在既然已经消失,那么,所有的气运,自然会汇聚到这里来。我也可以,为你再预算一次。”

水千涟缓慢的话语,逐渐的飘荡在浮生谷之中,封凌突然发觉,水千涟不知道何时,竟然已经升起到了空中,浮生谷周围所有的一切,都随着水千涟的动作而飞舞。

房屋,树木,甚至是河流,都随着水千涟舞动起来。

以水千涟为中心,各自按照自己的运行轨迹移动着……

封凌表面平静的看着这一切,内心之中的震撼却已经无以复加了,因为此刻的水千涟,修为很明显的已经是冲夷之境,驾驭整个浮生谷的力量,这情形不要说封凌,道纪很少有人能够做到。

而且,以封凌现在的内心,能够感觉得出,这些不动的死物,竟然在对着水千涟膜拜。

一个全身经脉尽毁的人,竟然还能够有如此的实力,不得不让封凌佩服,尽管是依靠了浮生谷这种自然的地势的力量,封凌心中暗暗打量,如果当日自己不来救助,水千涟会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浮生谷的力量全部毁灭殆尽。

不过封凌马上掐灭了这个念头,因为水千涟很明显的就知道自己会去救助的,这已经是既成事实,没有什么好假设的。

逐渐的,水千涟的身上,已经是淡淡的金光泛起,这当然不是源尘之力,而是当初水千涟在浮生秘境之中所用浮生经进行预言所用的力量。

“注意了!”

水千涟提醒着封凌,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封凌推开少许,封凌知道这是水千涟所为,便随着这股力量而动,退到了水千涟的控制之外,不然以水千涟的力量,撼动封凌还是做不到的。

退开的封凌,静静的盯着水千涟所做的一切。这一次,预言已经到达了紧要关头。

上一次,封凌修为未够,还不能知道水千涟其中的奥秘,现在,封凌却能看出一点端倪。

围绕着水千涟的一花一草一树一木,都在朝着水千涟朝拜,将一种极其神秘的力量,送进水千涟的心中,而那层金光,便闪烁几分,越发闪亮。

封凌知道,那就是水千涟所谓的气运。

不止人有生命,花草树木都有,一些常常忽视的东西,往往就在微小的关头能够看见,此刻的封凌,就仿佛看见了道纪的气运。

以小见大,见微知著,这就是水千涟的浮生道。

封凌眼角一阵跳动,进入冲夷之境之后,看到了一些平常看不到的东西。在封凌的眼中,水千涟的一切,都呈现在封凌的面前。他能清楚的看到,水千涟身上的某些东西,正在流失。

封凌蓦然惊醒,那些流失的东西,不就是父亲所谓的寿元么?这是封凌第一次感受到,原来那一道东西,可以被人感知的。怪不得,父亲能够感受到自己生命的流失,御天辰也能知道。

那么此刻,水千涟也很明显的,进入到这种状态之中,封凌抿了抿嘴,想要唤醒水千涟,却终究没有。

水千涟既然愿意这样做,就表明了水千涟有所决定。

眼前的水千涟,再次呈现了惊讶给封凌,整个人,已经如同书页一般翻开,一如当日浮生经一般,金光绽放,里面金光闪闪,让人睁不开眼睛。

一道一道的金光纵横交错,呈现出一种若有如无的痕迹,封凌脑中如同被一种新奇的东西轰开一般,一种奇妙的感觉出现在脑海。

这一刻,封凌竟然像是看懂了浮生经一般,在水千涟的身上,一种种苍老的字体浮现,封凌却是呈现在脑海。

带着一点怜悯的神色,封凌静静的看着。浮生经,再一次的出现在水千涟的身上,这也就是水千涟的最后一次了,封凌心中有中想哭的冲动,所有的亲人,他们所作的最后一件事情,竟然都是为了自己。

“你看懂了么?”水千涟的声音响起。

封凌茫然的摇头,又点头。

“以我的能力,只能做到这里了。”水千涟叹息道:“我的一生,都是顺道而为,这一次,也任性一次,逆天看看,能做到什么程度!”

话语之中,充满了决然,封凌敢感觉不妙之时,水千涟身体已经炸开,化为点点滴滴的金光。

道不可为,但是此刻的水千涟,却是逆天而行,原来向着他朝拜的一切,都化为粉尘,被吸纳进入水千涟的身体。

顿时,一副星空,展现在封凌的面前……

无数星辰的陨落,空间毁灭,物种绝灭,这些画面迅速压过封凌的脑海。

这种情形,和御天辰与楚凌烟进入到封凌脑海之中,看到的画面一模一样。甚至,与现在蜃魔双眼之中那种陨落的星辰,也是有点类似。只是,展现在封凌面前的,更为仔细。

光芒越来越暗淡,封凌却只是静静的矗立着。

一连在这里站立三日,那些光芒,才彻底的消失。

那些画面,却深深地印在了封凌的脑海。

水千涟,也尽数消失在空气之中,想必,当初就想好了这种死法了,空葬,也是道纪唯一的了。既是死无葬身,也是处处葬身。

三日之后,封凌飞身而去,没有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只是浮生谷,已经是彻底灭亡。

继长生殿和黄泉之后,道纪九大势力,已经逐渐的没落,现在只剩下六大势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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