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勤生和岳乾生这时已经快到后面了,曾勤生就道:“一班长谭明、二班长王二林注意,现在开始,自主射击!自主射击!谭明要注意,要阻击敌人往后退……”边通话,边加快了移动速度。两人转过一个集装箱堆,就看到自己已经到了敌人后面,能看到一颗颗子弹在黑暗和灯火中飞曳的弹痕。这时两边已经开枪,神枪手就是神枪手,对方两杆AK立刻哑了火,接着就传来中枪者的惨叫声,立刻就有枪往左侧的集装箱上射击,但显然这种部署让对方陷入到包围中,三方火力交叉,那些人就乱糟糟地往后退来,眼看着就近了,虽然谭明枪法不错,但奈何光线却不好,这时曾勤生就对穿了西服的岳乾生道:“把你衣服脱下来……有贵重东西,也掏出来!”岳乾生虽然不明白他要干什么,却还是脱了下来,递给他。
曾勤生把手里的对讲机递给他,就从自己口袋掏出打火机来,道:“掩护我!”岳乾生听了,突然就明白他要干什么,忍不住道:“这太危险!”
曾勤生就笑道:“靠!当兵还怕危险,你真出息!”却不再废话,就冲了出去。岳乾生看着他矫健地微身影一闪,就冲入黑暗中,忙就提了神,注视着前方。
他突然感觉到一阵羞愧,他想起前几天自己在打听康顺风同曾勤生的交情时,知道曾勤生竟然是通过康顺风的活动,才由营职提到副团的,对这个人还有点鄙视。但现在看了他的行为,他知道,这是一名合格的军人!自己有家里的背景,升职的事根本不用操心,就这么一路顺利地上来做了团长,转业也能留到大城市里,一转就是个公安局长。
刚才看了曾勤生一路的指挥和表现,冷静,清晰,战术明确,这样的人却要靠这种手段才能留在部队,才能解决妻子儿子的户口问题,这是和平时期军队的悲哀!正在这时,就见前面台子上火光一闪,接着就起了一团火在一个集装箱顶上。下面就霎时亮了起来,这时那些人也就发现在那团火,五六只短枪就对准那里打过去,就只见曾勤生的身体在上面一闪,就栽了下来,只听嗵得一声,跌在下层的集装箱上。
“曾队长!”岳乾生忍不住叫了一声,他只感觉这一刻血往上冲,大踏步地就出了掩体,住边侧移着,双手握枪,一步一枪就打了出去。高处的两个武警神枪手也纷纷射击,那五六个人也不知谁打中的,反正是转眼间就倒了下去。
岳乾生就飞快地往曾勤生那里,他一个助跑就上了那个集装箱,看见曾勤生半伏在那里,正在挣扎起身,他忙上前一步,扶起他,道:“曾队,你没事吧?”
在上面衣服的火光下,曾勤生的脸看得不是那么清,岳乾生却明显感觉他笑了一下,他咳了一声,道:“对讲机……给我……”这时,对讲机已经传来两个战士的叫声:“曾队,你没事吧?”声音惶急中带在颤音来。
曾勤生拿过对讲机,道:“闭嘴!老子还没死!”对讲机里就没了声音。曾勤生就继续道:“一班长谭明、二班长王二林,立刻集中起来,组队搜索残敌!明白吗?”
对讲机里立刻还来整齐的回答:“明白!”
曾勤生下完命令,这才转头对岳乾生道:“对不住哦……烧了你的衣服,我身上这层皮不能烧的,这是军装!”
岳乾生就骂道:“我那西装五千多的,你狗日的得赔我!”骂着,声音就颤了,眼泪却忍不住流了下来。曾勤生就边咳边笑道:“一件烂西装也值当你哭!你真出息……我一千多的打火机都烧到里头了,那可是我好不容易从一个战友那勒索来的,你看我皱眉头了没……”
岳乾生就道:“你明明在皱眉头……”
“日了,你大腿上挨一枪,再从二米多高的地方摔下来试试……”曾勤生有恼怒起来,接着说道:“让你的人配合我的人一起搜擦吧,那俩班长都是我们防暴支队的好苗子,可别出啥意外!”曾勤生有点担心地道,这时,西装引起的亮光已经暗淡了下来。
岳乾生这边就打了电话,让郝斌他们一起出来搜索,也叮瞩他们注意安全。他在部队学过急救,当时就伸手扯下自己的领带来,给曾勤生绑扎大腿。惹得曾勤生不住地道:“日了,你这技术要搁我手下,我非把你赶到卫生队去练十年扎绷带不可!”
岳乾生就道:“靠,有几个人能让我这团职给他扎绷带……你就好好的……”
在这一瞬间,就这么斗着嘴,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就奇妙地深切起来。
就在这时,外面就传来汽车的轰鸣声,接着对讲机中就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报告曾队长,一营一排副排长巩江带三班、四班全体官兵到位,请指示!”
曾勤生就回道:“立刻进入现场,配合一营二排一班长谭明、二班长王二林搜索残敌!明白吗?请重复!”
“明白!我们立刻进入现场,配合一营二排一班长谭明、二班长王二林搜索残敌!”对讲机里应了一声,就传来那个叫巩江的下令声。很快,就有筒的灯光闪烁,传来整齐的脚步声,然后就两人一组分散开来,进入枪战区域。
岳乾生看大队人已经到了,控制局势是没问题了道:“先送你上医院吧!”
曾勤生就笑道:“还是让等他们搜索一遍吧……”正说着话,那见那边先有三四道手电光就飞快地移动过来,然后就传来巩江的声音:“曾队长,我是巩江,你在这吗?”
曾勤生就应了一声:“我大腿伤了,又扭了腰,你们上来两个人,把我给整下去……”
那边就呼拉上来两个年轻的士兵,将曾勤生往下背。就听曾勤生边哎哟边骂道:“巩江,我知道你狗东西劲大,你也轻点儿,老子是活人,不是沙袋……”却是骂骂咧咧地给抬了下去,岳乾生也就跟着一起下去,巩江却背了曾勤生,一溜烟地就往外跑,两个战士就提了枪在边上警戒,再一个战士却连扶带扯了岳乾生,一直将他们送到发现炸药的库房里,把他放到一块木板上,曾勤生这才道:“巩江,拿个急救包给我包一下……”巩江就赶紧上来给他包扎,边包边道:“曾队,这里有我,先送你上医院吧!”
曾勤生就笑骂道:“要是你们排长或指导员来了,我肯定去医院了,但是你狗东西在这儿,我才不放心呐!快去现场去指挥,要是让战士伤亡了,我扒你的皮……”
巩江显然是给骂惯了,手底下却是飞快地给他包好了,这才嘿嘿一笑,道:“你舍得扒我皮才怪!”就跑了。
“这狗东西!”曾勤生就笑骂,骂声中却充满了宠溺,显然这巩江很得这个队长喜欢。岳乾生这时就忙打120叫救护车,因为受伤人员挺多,他就多叫了两辆车。曾勤生巩江留下一个战士照顾,岳乾生就指挥郝斌等人清点炸药,并把那些人的武器都集中到一起,两杆AK比较老旧一些,七支手枪却很新,都是清一色的五四式手枪,保养虽然看起来不错,但一看就是有年代的东西了。那些人死的伤的都集中在一起,一共十一个人,死了七个,四个伤的,一个伤势较轻,就让武警都给包扎了一下。
这时郝斌就神色凝重地走了过来,轻声对岳乾生道:“岳局,事情不对,这些炸药都是制式炸药,这几个人的口音明显是新缰的……”岳乾生口中的香烟就直接掉到了地上,他一看表,已经凌晨了,他考虑了一下,还是将电话挂给了梁书记。
梁书记的声音中本来还带着浓浓的睡意,但他刚把情况一说,就听那边声音立刻变得凝重起来,道:“你们控制好现场,我立刻通知国安系统,对那几个伤者要立即实施枪救,一定要留下活口!”岳乾生这边电话放下,就找到正在对讲机中听巩江汇报情况的曾勤生,将情况一说,曾勤生也吃了一惊,他们都意识到这确实是大事件了,曾勤生立刻命令巩江带人整个将仓库再搜一遍,并立刻把所有的人集中到里面,拉开了警戒线。救护车这时已经到了,本来还想先把伤者送去医院,现在就不敢动了,而是让医生就地治疗。
跟梁书记通过话后仅仅过了十几分钟,就有几辆车子呼啸而来,外围的武警立刻举枪,大声喝止。车子就停了下来,上面就下来个人,将证件递给武警,武警就带了那人过来。
这是一个面色严肃身村魁梧的中年人,什么也没说,只是将证件递给岳乾生。
岳乾生一看证件,点点头道:“需要我们怎么配合你们工作!”
那人就道:“将但任警戒的武警留下,其他无关人员立刻全部离开……由我们的人接手!”岳乾生听了,点点头,带那个人到曾勤生那里,给曾勤生把情况一说,曾勤生要过他的证件看了一看,才叫过巩江,下令他从现在起他一切听从这个中年人的指挥。
当时就交割一切,分手时,那中年人却嘱咐他们一声道:“注意保密!带那些医生一起离开,我们这里用自己带的医生……”
岳乾生就和曾勤生带领自己的人撤了出来,一出来,先将曾勤生和其他受伤的同志放在救护车上,一路送到医院里去了。
岳乾生一觉醒来时,已经到了中午了,他忙先到医院去看曾勤生,明天晚上等他把所有的事情安排完,天已经大亮了。那一枪在曾勤生的大腿上打了个对穿,幸好没伤到骨头。等到了医院,却看到曾勤生床头坐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少妇,旁边还有一个小男孩。
岳乾生就咳了一声。
曾勤生转过头来看了他道:“现在才来看我,你真不够意思!等你来我都饿死到医院了!”说着,却指了那个少妇道:“我爱人邓静茹,边上那小的是我儿子曾帅,你看看,是不是很帅?”岳乾生就打量了眼前的少妇,衣着很素,长得并不是十分漂亮,却胜在耐看。一旁的小家伙这时正歪着头打量他。
“这是岳哥……叫人呐,别老一见生人就不好意思……”曾勤生对自己的老婆道。
那少妇就红了脸,小声叫了一声:“岳哥!”
岳乾生就笑着骂他道:“一上战场就伤了腿,在家倒是很威风嘛?”
曾勤生道:“天地良心……我帮你你还埋汰我,弄出了这事,还不知道上面怎么收拾我呢……”岳乾生就笑起来,却是说些闲话出来,又逗了曾勤生的儿子曾帅,小家伙倒不岔生,一会儿就熟了,伯伯、伯伯叫个不停。
这边正聊着,电话就响起来,拿起来一看来电显示,脸上就认真起来,却是站起身来,按下接听键。里面就传来梁书记的声音,道:“乾生,起床了吧?”
一句话就把他说得脸红起来,不好意思地道:“起了,起了……我这会正在医院看武警防暴支队的曾队长……”
那边就传来笑声道:“就是估摸你该起来了,现在到我这来一下,有人想见你!有些情况也想了解一下……”
岳乾生就应了一声,挂了电话,就不好意思地对曾勤生道:“我有事得去忙一下,你在这里安心休养,一切费用我们局里报……”
曾勤生就呵呵地笑起来,给他招招手。
岳乾生来到梁书记办公室时,就见里面除了梁书记外,还有两个人,一个白头发的老人,另一个则是昨天晚上的那个中年人。
梁书记一面招呼他坐下,一面介绍了他道:“岳乾生,我们新上任的区公安局长,就是他那里发现那批炸药的……”
那老人就亲切地笑起来,但岳乾生能感觉到他眼里不时闪现的精光。老人就问他一些问题,岳乾生一一做答。最后,老人就握了他的手道:“据体什么事,你不用知道,不过从国家来说,党和人民感谢你!从系统来说,我们国安欠你们公安一个人情!对你的嘉奖,也是不会公开的,由梁书记他们考虑对你的奖励……”
老人说着,就站起来告辞了。那个一直没有表情的中年人,却在临走时握了一下他的手,轻声而诚恳地道:“谢谢你!注意保密条例!”却是笑了一下,转身跟了上去。
“等等……”岳乾生突然道。
老人就转过头来,问道:“还有什么事?”
岳乾生就鼓起勇气道:“这件事可不光是我们公安上,还有武警的同志……”
老人就赞许地笑起来,道:“放心,我们不会忘记任何一个功臣的,曾勤生同志以及那些受伤的同志也都会得到他们应得的嘉奖的……”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岳乾生这才目送两个人出去,等转过头来,梁书记就神情严肃地看了他,看得他不由得心虚起来。
“到底怎么回事儿?”梁书记问道:“怎么会同武警一起搞起了严打?”
对于一直扶自己上位的顶头老板,岳乾生没敢做任何隐瞒,将事情的前前后后,都学了一遍,包括康顺风出主意,让他请了曾勤生借军民共建活动来进行扫黑的事。梁书记听了,就火了:“这些黑势力竟然这样目无法纪吗?公然挑衅公安的权威……看来确实得敲打敲打了!不过,你们也够大胆的了,一个大学生竟然敢出这样的主意,你一个局长、那一个队长竟敢欺上瞒下,真是把体制不当回事了吗?”
岳乾生给训得大气都不敢出了,心道:“这原来就是承诺的嘉奖啊!”
梁书记看着他的样子,怒道:“心里是不是在腹诽我……”
“不敢!”岳乾生忙道。
老人突然就笑了起来,道:“不过,这次你们确实立下了大功了,具体的事,组织纪律,我不能说,不过升职是肯定的了!但不会是最近,你才担任这个局长,也得缓缓……不过,我倒是对这个康顺风真有点兴趣了,一个大一的学生,能让我的老上级打电话来保他!一个不是体制内的人,竟然学会利用体制内的潜规则,你这两天给我约一下,一起吃顿饭,不过,别告诉他我是谁,就说是你一个长辈吧!”
岳乾生忙点头称是。
老人就呵呵笑了,道:“别一副孙子样,去给你爸爸报个喜,看能不能给我把他收藏的那两瓶茅台给我提一瓶来……”
岳乾生就陪笑道:“你老要喝茅台那儿弄不来,老图谋他那两瓶酒干啥……我爸也是的,家里茅台用箱子装,偏偏舍不得那两瓶酒分你一瓶,那酒我也看了,虽然时间长点,但也不是最长的年份,也不是最好的酒嘛!”
老人就笑骂道:“你懂个屁!那是当年总理接见我们几个年轻英模时,一人给了一瓶酒,我们都没沉住气,喝了,你爸那个家伙,硬是没舍得喝,还把不喝酒的老贺那一瓶用五斤粮票换去了,后来听说,那是总理是从给他的特供里挤出来的,老贺后来那个悔呀!现在谋算那两瓶酒的人多了,不是为喝酒,只为留个念想……”
岳乾生就嘿嘿地笑起来,表忠心道:“我一定给您搞他一瓶出来!”
老人就眼一瞪道:“可不兴偷的,如果你偷来给我,我怕他找我拼命!到时候酒得不到,还要惹得几个老家伙笑话了……”
岳乾生就不好意思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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