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六岁的阿奎那离开了,似乎有些突兀,似乎有些不应该,一个六岁的孩子离开了家,艰辛与痛苦,磨难与杀戮似乎都不是一个六岁的孩子能够面对的,六岁的贵族孩子似乎应该在那些漂亮的女仆人怀里吃点豆腐,而后带着恶心人的调笑看着满脸无奈与羞愤的美丽仆人,如此惶惶地度过。亦或者在专用骑士或者专用学士的谦卑地教诲下敷衍着学习,为了以后的荣耀与功绩!
但是阿奎那离开了,离开了这个生活了六年的公爵府,离开了这个大气磅礴、有着千年而来的荣耀与功绩沉淀而来的底蕴,公爵府依旧威严如故,似是还能够挺立千年之久,为了这继续下去的千年,于是阿奎那离开了。
似是对阿奎那如此残忍的夫人,又残忍地回避了与阿奎那的离别,阿奎那面对着如此残忍的爱,也残忍地带着妖精弃月,见到了意想不到的送别者,而后默默地上路了,连那个威武而寓庄于谐的公爵大人,也残忍地选择回避,回避一个六岁就要离开安全地公爵府,选择了自不量力地冲上了杀戮的开始,
阿奎那带着淡淡地微笑和满足,还有那与年龄无法相符的沉静,还有那一脸不可思议的震撼与不解,妖异与魅惑如昙花一现的妖精弃月跟随着,还有威严的公爵府里住了不知道有多少年,那满脸被岁月的刀子划满了皱纹的,充斥着如老榆树那枯死百年的干涸树皮般地老人陪伴着上路了!
阿奎那不会无聊到去憎恨夫人与那威严而寓庄于谐的公爵父亲,即便他自己尚且才六岁,即便自己依旧是卑微地弱小,却要登上充斥着坎坷与艰辛,磨难与历练,成长与希望的道路,亦是死亡与绝望的道路。
无言,一路无言,阿奎那似是在回忆着昨日书房里那沉重地一幕。
当夫人,忍受着心中的不忍,将最后一丝不忍,因为挚爱而不忍用那洞彻一切的智慧残忍地挥去,残忍地告诉阿奎那,告诉这个本该还需要在她怀里撒娇好多年的挚爱的孩子。
“你该去为爱与信仰而上路了,或许你会带着满身地荣耀,甚至神圣巨龙的尸体挂冠而回,或许你这个残忍地母亲会将你冰冷的尸骸与杀死你的敌人的碎尸一起带回,记住,我的孩子,那个时候,你残忍却挚爱你的母亲,会选择随你而永堕轮回,生死与共!”
而后这位母亲,这位照拂了阿奎那却要将六岁的他推dao死亡之路的母亲,带着伤心、痛惜却决然的眼睛,那美似蓝田珍珠的,晶莹却依旧没有掉泪的眼睛望着一旁面无表情的威严的公爵父亲,从他那沉重而同样决然与残忍的眼睛里得到了残忍的默契,同样没有晶莹的泪水,哪怕一滴!
“母亲,等着我回来,带您到这片遮住了双目的苍茫之上,让您再也看不到迷茫……”
六岁的阿奎那,刚刚超过夫人那美丽而似是稚弱的腰身的阿奎那,依旧稚嫩地童音,满是残忍地坚定,依旧弱小的而带着决然而毫无一丝迟疑的答应了,已然转身了,泪如珠帘,怎因心中爱不能语……
路途上,怎看他来疯狂,心有执念,不甘梦里如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