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奎那狭长却初见深邃的双眸,静静地看着妖精这几乎无法挑剔的表演,颇有些赏心悦目中却在吹毛求疵。
这一瞬他忽然挥手让妖精停开了那似乎无休止的仓促般地道歉,而后跨着步子来到他这间屋子的窗前,看着窗外,残阳斜照着这间独院是仿蒂琉璃宫廷院的式样,窗前是一方小小的花圃,植着半高的黄杨与一些公爵府的特色,曼珠沙华。弯曲而恬静的小路是用美丽的它们来夹道的……
当阿奎那回首,妖精却已然安之若素,不再故作姿态地乞怜,也许她明白,阿奎那似乎不吃这一套。
在身后的她看着阿奎那可爱俊逸,却尚且那么稚嫩的面颊,实在无法预料,刚才的一番交锋,是她自己输了。
本身就是对着夫人誓死效忠地弃月碰到了这个怪异无比看似单纯无比,实则阴险狡诈如异端般地孩子,他们本是就是一种主仆之间地不平等关系,那么一个结果已经注定了,这个妖异而美丽,已经小觑了阿奎那这个小屁孩地妖精般地女仆恐怕无法避免地要悲剧了。
是以知道她并未彻底归心地阿奎那并未言语,因为这个时候如果不将之彻底降服,他平淡地生活中恐怕就不只有趣而赏心悦目地事情了,是一个不能够将后背安心地教给她地外人!
是一个外人!即便她如母亲,但是不知道她来历地阿奎那定然不可能将自己地安危与否教给这个还不能完全信任地妖精,这里是公爵府邸,她不敢做次,但是外边呢?要知道这个时间上有太多地东西足以让人背叛,如财富,如荣耀,如她所需要的一切,当然,也包括她自己地生命被威胁。
如此心态,阿奎那觉得自己有必要从她嘴里掏出来点神秘的东西,于是他面上挂着笑意,语气却森冷而杀伐地言道:
“那么美丽的弃月,告诉我,你来自哪里?为什么你的模样让我想到了神殿浮雕上雕刻的罪民?”
在这片充斥着信仰的大地上,异端与罪民是两个最让人讳忌莫深的词儿,阿奎那这样谈及,却让妖精心里猛然一冷。
看着阿奎那那不再满是侵略性地目光,那并无威势却毫无礼节地指着自己的一根短短地小手指,看着那渐渐森冷而富有杀气地目光,这个被恶魔捉弄地可怜女人,这个得罪了不该得罪地怪物,于是,悲哀地一幕发生了,她竟然从对方那森冷而杀伐地目光中感到了一丝丝可惜和怜悯?
妖精没有来得及将那抬到了发际,梳理有点凌乱的蓝发的那只手放下,便等到了阿奎那这样直窥根茎的质问,妖媚而邪异的面色上挂起了迟误而的恍然与后悔。看样子她已经明白,她得罪了一个很不好对付的孩子。
“少爷,您所谓的异端与罪民可都是要送上裁判所给烧死的结局,难道您觉得弃月应该承受那样凄惨的结局?少爷,弃月现在可是您的女仆,女仆卑微的生命,当然是握在您的手中。”
妖精紧张而颤巍巍地,像是一个吓坏了的小女孩,对着阿奎那差点没抹上泪,半身礼都不知道弯了多少个。这算是以退为进,她却是没有敢将自己隐瞒了夫人,太让人恐惧的来历说出来。
阿奎那脸上挂着的笑意并没有因为她的敷衍而僵硬,却愈发地笑的疯狂,桀桀而然,那本该是可爱与纯真的双眸却带着凌然与杀机,却没有再多说一句。
猛然间,在阿奎那冷然却又若有深意的注视下,弃月似乎感受到了心里什么东西正在悄悄流逝,看不到,却感受着它地消失,而她自己,竟然有着一丝奇怪地愧疚和不安地触动。
甚至感到了无法抵挡地威势,是威势!甚至是血腥而暴力甚至不会怜香惜玉地教官都不曾带给她如此地感应,而是恐惧!
他既不会高深地武技,又没有强烈地魔法波动,他只是一个仅仅六岁地小屁孩!为什么会带给我如此强烈地杀机和危机感呢?
历来对自己容貌颇有自信地她此刻也是忍不住对自己原本一直坚定着地对自己魅力信阳而产生了一丝丝动摇和对阿奎那如此目光和心机,甚至还有这平凡无波而不是面红心跳地面色,反倒是她自己险些乱了阵脚。
似乎尊贵无比地夫人在交给自己这个看似十分平淡和琐碎地事情地时候,看向自己地眼神似乎有一丝严厉,也有警告、信任、托付,甚至还有一丝她原本以为地错觉,那似乎是玩味和怜悯?甚至还有一丝更为怪异地无奈?难道夫人已经知道这个结局了么?
刚刚才安之若素处变不惊的妖精此刻心里却是已经乱糟糟了,心里盘算着该怎么来糊弄过着去这个似乎有点不太容易对付的小主人,毕竟,她来这里是另有盘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