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不见你，不要再来了！”
砰！
带水忍不住笑了，“这就是你说的光明正大的被请进去？”
沈适气得直翻白眼。
“走吧，到城门看看，也许还能冲出去，”带水收起笑容，建议道。
在最近的城门附近兜了一圈，沈适又拉着带水回到了大门前。
“看来他们已经成功出城了，画像悬赏都涨了一倍。你看到城墙上那个架势了吧，城门铁栅栏架上了，吊桥也收起了，这时候怎么冲得出去啊，就算你再功夫高，也给射成筛子了。”
带水叹了口气，心里还是对回到这里不舒服，“就算冲不出去，也可以冲进城主府，我自问还有那个能力，可以当场质问城主，是不是真如你所说的不堪。”
“去城主府？那就真是有去无回，死路一条了。”
“只要带玉还有人照顾，我就没有牵挂了，死有何惧，”带水哼了一声。
“得了吧，”沈适鄙视了一眼带水，“你倒是死而无憾了，我可是死不瞑目啊，我的女神啊，我还没有一亲芳泽，怎么舍得死呢！”
带水实在受不了沈适这么贪生怕死的想象，伸手扣着胖子脑袋，扳向大门口，指着说，“你非要进这里，你想怎么进？”
沈适看了看天，地平线上只剩一个太阳了，余辉把世界涂抹得金红一片。
“你能不能窜到大厅里，在房梁上题字，还不让人看见？”沈适期待地看着带水。
“不能！”带水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的两个字。
“那就把我带到那个老头的书房吧，唉，面子是找不回来了，”沈适耷拉着脑袋。
“早这么说不就完了，折腾个屁呀，”带水气得骂了句，一把扛起胖子，腾身飞过了墙。
太阳再多，也有落下的时候。天黑了，灯亮了起来。
东方复吃完晚饭，走进了书房。
一推开门，就看见一个胖子在屋子中央无聊地走来走去，还有一个俊朗的年轻人正专注地品鉴着书架上摆放的金器玉品。
“东方老师，终于看见你了，”沈适激动地冲过来就要跟东方复握手。
东方复哪里见过这个礼节，本能地后退一步，就想退出书房，呼叫侍卫。
啪！
书房的门轻轻关上了，那个刚才还在书架前的年轻人鬼魅一般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身后。
“你想干什么？”东方复毕竟见多识广，脸不变色，沉声问。
“东方老师不是想邀请我吗，我彻底想了一夜，经过深思熟虑，决定接受你们的邀请了，”沈适收回了手，找张椅子坐下，笑着说。
“不好意思，不过我们暂时不需要人手了，收回了邀请，抱歉。得罪之处，还望沈大人多多包涵，”东方复拱了拱手，做了个送客的手势。
“是吗？我还说闲得无聊，正想找点事做，帮帮东方老师干点大事呢，”沈适脸皮够厚，被人干脆拒绝，也不脸红，继续蘑菇。
“听说城主大人正想找沈大人帮忙，沈大人怎么不过去看看呢？”东方复也坐了下来。
沈适不在乎地摆摆手，满脸堆笑地看着东方复，“城主大人的事不算着急，还是东方老师的事更重要嘛！我给城主大人留了口信，城主大人要是急着找我，可以直接过来这里叫我嘛。”
“是吗！”老狐狸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眼看屋子里一下子冷了下来，沈适站起来，随手在东方复书桌上拿起一本册子，轻声读了起来，“毕雷锁，富兰城文化委员会会长，一万金币，同意邀请；索螺斯，富兰城财务大臣，四万金币，暂拒待考……这个有意思，拉卡尼休，富兰城崔斯特瑞姆监狱监狱长，二万五千金币，可提供武器……”
“住口，你这是诬陷，全是胡扯，”东方复终于变色，怒吼着冲过来要夺下沈适手中的册子。
沈适笑着把册子递给了东方复，东方复赶紧一撕两半，揉成一团。
“这么紧张干嘛，我又不认识字，根本不知道你写了什么。”
“你……”东方复愣愣地指着沈适，脸上写满了不信。
沈适无辜地摊了摊手，“我真看不懂，是他告诉我的，”指了指静立在门边的带水，“顺便说一下，这位是城卫队队长，这事他负责。”
“国际统一立法，各国军方武器严禁私自流通，一旦查获，对所有连带之人，立即执行死刑，无需审理，”带水面无表情地说。
“你到底想干什么？”东方复又坐了下来，冷笑地看着沈适。
“呃，我就问你两个问题，希望东方老师不要顾忌太多，直接给我解答一下。问完就走，如何？”
东方复将头扭向一边，不置可否。
“第一个问题，你到底看中我哪点，为什么要邀请我？”
东方复一言不发。
“说说嘛，我身上到底有哪些优点嘛，”沈适眨巴着小眼睛，凑到了东方复面前。
“哼”东方复又扭开了头。
沈适依然一脸笑容，“唉，你不说算了，我只有把你带回城主大人那里邀功了。”
“你个卑鄙的小人，我原本还认为你在坊间有点名声，多少有点内政管理的才学，谁知道你是个卑鄙无耻的无赖。我瞎了眼……”
“是，”沈适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冷冷地看着东方复，“我是个无赖，你说的没错。可是你知不知道，堂人帮的少帮主就是我杀的，嗜血党达寇赫拉的脑袋也是我拿下来的，就连拉卡尼休也差点栽在我的手里……”
“什么？不可能！”东方复听得心中略惊，脱口而出。
沈适见东方复不敢相信，干脆挑明了此事，简单的讲述了一个异界版的无间道故事：黑道大火拼后，堂人帮长老勾结联合帮派暗算帮主，帮主将计就计引出了奸细，然后一网打尽，顺势掌管了大片的联合帮派土地。
纵然是历尽沧桑的东方复，听完这么大规模的内斗也悚然动容。
若是换一个听众，定会当沈适是信口开河，乱编一通。然而东方复在富兰城里本就有所图谋，黑白两道的动向是多方打听，尽可能关注，自然也略有耳闻。
东方复上下打量了沈适一番，沉声问道，“这些事件里，你在什么位置，有何图谋，又是如何做到的?”
沈适淡然一笑，“我嘛，也就是跑跑腿，推波助澜一下，动动手，乱中谋利一点喽。”
面色一整，沈适第二个问题又来了，“第一个问题就算你答了，我再请教一个，敢问东方老师，当如何复国？”
东方复不动声色地反问道：“依你看来，该当如何？”
“靠，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啊?”沈适早料到东方复会如此反问，自信一笑，“要成大事，需讲究一个势字！所谓势，分为三类，即天时、地利、人和。国际上不承认你所谓的煌亭古国，甚至一千年来，屡建屡侵，难以持久，这是失去天时；论及复国，应在失去的故土上重头再来，利用对国土的熟悉，图谋建立，图谋坚持，而你们却四处流浪，到处投机，徒惹更多争斗，就算四方结盟，也难有一兵一卒可用，这是失去地利；亡国之地的人民才是你们真正值得争取的对象，才有真正的复国之心，你们却本末倒置，四处寻找所谓的有志之士，真要面对艰难地复国战争，谁愿牺牲，你连人和都没有。天时地利人和皆无，真不知道你凭什么复国？”说完摇摇头，叹息一声。
东方复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天时地利人和之说，心中却也不得不承认沈适分析得有道理，目光闪动，问道：“那依你之见，当如何复国？”
沈适见东方复神色不变，目光中却有意动，欲擒故纵道，“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既然对于我的问题，东方老师都不愿解答，那我还是不问了。时间过得真快，我还要赶着去见城主，今晚打扰了。”
东方复注视了沈适一阵，不置可否。
沈适站起身，走至门口，开门前，回头说了一句，“东方老师，三势之说不过是班门弄斧，当不得真，不过最后还是想问东方老师一句，你是想复国，焉或复民？”
东方复一听，面色瞬息变幻，终于开口：“沈大人请留步。”
沈适一听，复又把门关上，脸上一抹得意一闪而过，转过身时，已经变得冷淡起来，“东方老师，还有何事吩咐？”
东方复嘴角牵出一丝笑容：“还请沈大人稍坐片刻，老夫还想与沈大人多多交流一番。”
“算了，东方老师抬举了，我不过是一个卑鄙无耻的无赖而已，”沈适摆摆手拒绝了，却仍站着并未出门。
东方复老于世故，自然知道他不过是想抬高一下身价而已，微笑着站起来，对着沈适就是一拜，“沈大人胸中果然深有学问，对于世间之事也有独特见解，实乃栋梁之才，老夫眼拙，怠慢了大人，还望大人见谅，如蒙不弃，希望大人能屈尊多坐片刻，指点一二，若能得到大人相助，复国有望矣！”
这下面子是真给足了，沈适得意地对带水比了个V字，赶忙上前扶起东方复。
“快快请起，使不得，东方老师太客气，沈适并非栋梁，胸中也无城府，”沈适扶起老人，诚心一稽，干脆利落说道，“沈适所谓复国之策，不过分为三点，一为收民，收留亡国流离失所的东礼人民，积攒实力；二为据地，尽可能打下更多的根据之地，在原国地址上遍地开花，形成野火燎原之势；三为声势，与世界各国频繁外交，获得尽可能多的国家承认我们国家的存在。如此，煌亭古国复兴之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