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重修武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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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我的师傅像鸵鸟(二)

掌门人一听,不禁臊的有些脸红脖子粗,自己儿子司马聪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说话做事大大咧咧,没有什么城府,以至于弄得自己这般尴尬。

林越强压着火气,大声道:“蝼蚁尚且偷生,连掌门人都能为自己门下打算,我怎能坐以待毙?我现在才知道,掌门人断绝我丹药,就是为了逼迫我兵解!”

“越儿……。”面对群情汹涌的众多门人,掌门垂下眼神,很无奈地叹道:“为何你非要钻这牛角尖不可?”

“我就是偏要钻这牛角尖!”林越终于彻底怒了,厉喝道:“我只问师伯一句,九转金丹你倒地是给还是不给!”

“混账,你便是这样对长辈说话的吗?”掌门终于震怒了,一掌拍碎了扶手座椅,喝道。

“好!好!好一个掌门,好大的气派,你做的够绝!你从一开始就断绝了我所有丹药的供应,连普通的疗伤药都没有了!就是逼迫我兵解对么?”

林越悲怆大笑了起来,笑声愈来愈大,他怒指着司马长空:“一直以来,我们碧雍苑的弟子为本派尽力,无怨无悔,那一次任务不是奋勇当前,可偏偏得来的法宝都要归掌门分配,眼下我既已遭劫,掌门却连门内灵药都吝惜不给!我且来问你,掌门师伯!你如何让我们碧雍苑的弟子服众!如何让其它苑中弟子服众!”

司马长空脸色倏然煞白,蠕动着嘴唇,底下的众碧雍苑弟子们虽然没有出声,但个个眼神喷火,见无法服众之下,终究还是不敢再发一声,只能干咳一声道:“也罢,我当会督促丹房日夜开工,你是本派弟子,又立下功劳无数,本派一向赏罚分明,自然不会亏待了你。”

林越退下去了之后,司马长空脸色极其难堪,古长老和张长老掩口偷笑了两声之后,便起身告辞了。

“玉崇,我知道你和林越向来不和,但你就是落井下石也要看个时候!”司马长空怒道:“你当中这么一说,弄得为师怎么下台?”

“弟子知错了。”孙玉崇阴沉着脸庞。

“这下可好,这小子现在已经显然是要跟我死磕到底!这个混账,明明知道自己是个废物药篓子,还这么死硬。”司马长空站了起来,颇为烦躁地踱了几步,哼了一声:“我不听你说什么知错不知错的话,我现在就是问你,该怎么逼他兵解!”

孙玉崇眼中泛起一丝阴森的光芒,凑到了师傅面前,低声道:“师傅,我听说三师伯回来了,我看您倒不如去请他出面,您也知道,三师伯对本派一向愚忠的性子,您对他晓以大义,想必三师伯定劝说他这个好徒弟兵解的。”

“哼,若是老三劝不动这臭小子呢?”司马长空脸色微微缓和了一下,随即又问道:“你没看他那眼珠子,都能吃人了!已经入了魔障了。”

孙玉崇眼珠一转,再次咬牙道:“这好办,师傅可还记得雪神宫么?”

“雪神宫?雪神宫和林越这小子有什么关系么?”司马长空奇怪地问道。

“师傅您难道忘记了么?”孙玉崇阴恻恻地道:“雪神宫的少宫主,和林越曾经私定终身,林越那小子对雪神的少宫主尹云馨痴迷的很呢,雪神宫的宫主也早就认定他们之间的关系了,不过这次,他修为尽废,想必雪神宫主把这个便宜准女婿往外撵还来不及呢,师傅只要给雪神宫施加点压力……这回看他死不死!”

司马长空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不禁微微颌首。

林越在众人的驾持之下,返回到了碧雍院中了。

碧雍苑中的一间房中,一个身穿杂役道袍的弟子,端着热气腾腾的药碗,推开门走了进去,由于林越这么一闹之下,使得影响极其恶劣,碧雍苑中刚刚断绝了一个月药材供应,再次恢复原有的供奉。连同断绝的这几日都补上了。

掌门放弃了软刀子杀人的手法,转而选择另外一条路逼他兵解。

几日之后,弟子传讯来了,林越的师傅,元麟道人回来了。

林越被扶到了碧雍院的大厅之中后,只见一个身穿青布道袍,头戴檀木冠的道人站立在院中,正是消失了好几天的元麟道人。

“弟子见过师傅。”碧雍院的记名弟子们纷纷上前行了一礼。

“罢了,都退下去吧。”元麟道人面色苍白,大袖一摆,众弟子们都退了下去,无奈地望着林越。

林越几步抢到面前,跪倒在地,忽然泪流满面:“恳求师傅为我做主!师傅,我不想就这么废掉啊!师傅!”

“越儿,刚刚我听说了你居然在主殿中顶撞了掌教师兄,哎,你却是将为师平日教导的全部抛诸脑后了。”元麟道人一双白眉挑起,随即又叹了一口气。

“掌教师伯欺人太甚!”林越抹了一把眼泪,愤恨地道。

“越儿,我真的刚刚到龙崖查过了,九转金丹……真的用光了。”元麟道人看了弟子一眼,沉重地叹息了一声。

林越霍然抬起头,眼角微微抽搐着,死死盯着自己的师傅。心神渐渐沉入了深渊谷底。

元麟道人是他的师傅,但在青莲剑宗中,却是出了名忠厚朴实,也是老好人,跟任何长老相处的都很好,最大的特点就是像头牛一样任劳任怨,执掌碧雍苑以来,对掌门师兄的命令执行起来别无二话,正是因为有这么一个窝囊而又迂腐的师傅,碧雍苑的弟子们才养成了一不怕苦二不怕死,做任务冲锋在前,分配战利品冲锋在后的精神。

可是现在,他感觉师傅这张正直无私的嘴脸,居然变得如此可憎!

元麟道人觉得自己的语气,活像阳痿一样地软弱了下来,他脸色灰白,喃喃道:“越儿,莫要如此,你修为尽丧,为师心中痛楚不在你之下,奈何天意如此……”

“砰!”面前的桌子被生生拍碎了。

“你—住—口!”林越脸色煞白如血,一声嘶哑的低吼,打断了这个迂腐昏庸老儿的老生常谈。

说来说去只是一句话:不给丹药,兵解转世。

“元麟前辈,我请问您一句。”林越血红的双眼带着骇人的气息,一字一顿地道:“您真的是我的师傅么?”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林越语气中前所未有的冰冷陌生,让元麟道人脸色大变,老脸涨的通红:“我当然是你的师傅!我……”

“那我问您一句,谁家的父母不疼自己的孩子,谁家的师傅不护犊子!”林越眼中戾芒激射,缓缓地摇了摇头:“也就是您,这老实人,自以为是大公无私,自家的弟子就算被人当狗一样驱使都无所谓!我自入门以来,在我心里,您是师傅,也是我的父母,您所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为您去做,可是现在……我都成了这个样子,您不想着如何为我疗伤,却反而和掌门一起逼我兵解!我再问您一句,您真的是我师傅么?”

林越的每一个字都犹如千钧重锤的一般,让元麟道人脸色煞白,犹遭五雷殛顶。张口结舌,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了。

想他自幼到苦守至今门派利益高于一切的信念,这个信念也被他带入了对弟子的教育之中,正是因为有这么一个十分迂腐的师傅,林越从小到大从来都没有和同门计较过关于利益上的事情。

可是现在,他连继续修道的权利也被剥夺了,连最起码的丹药供应也掐断了!掌门人这是要把他往死里逼!

一时间,元麟道人陡觉犹如万箭穿心,一头乌黑的长发瞬间蒙上了点点星霜。

“……师傅,我现在,除了先前不自量力之外,还却是是犯上了!按照门规处罚条例来说,我该被罚兵解转世,您若真的还顾及最后一点师徒情分,要么您帮我兵解,要么您就把我逐出师门。”林越像看陌生人一样的目光,凝望着师傅:“从现在起,我林越就当是叛出师门好了,有您这样一位师傅,我真的丢不起这个人!”

说完,转身就朝外面走去了。

“逆徒!”元麟道人听到最后一句话,浑身犹如筛糠一般剧烈,额头汗如雨下,想要追回弟子,却感觉双腿犹如灌铅一般,忽然嘶声道:“逆徒!你……你给我回来!老夫养你这么大,你居然要背叛……”

“……您把我养这么大,其实和把一条狗养这么大没什么区别,我也给了你足够的回报!如果你认为可以的话,我情愿以兵解来换回以前获得的法宝,这样一来,咱们就等于两清了吧?”

林越冷冷地道:“我真的很后悔,我林越堂堂男子,竟然会拜了你这种百无一用的窝囊废为师!”

元麟道人如五雷轰顶,他呆立在原地,嘴巴张了张,想要把徒儿唤回来,可是话语却梗在喉头,瘦小的身躯在风中颤抖着,忽然软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