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新汉灵帝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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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自杀与他杀

正当禁军待卫要将法正和二个中年文士押下去之时,一个远远就传来的报号声转瞬便到,传信兵想必也没有想到墙城上有如此浩大的阵容,一时讷讷的不敢言,只是看到明黄旗色,这才翻身跪倒。

高顺恭身望向刘鸿,没有陛王命令,他也不敢乱来,田主薄与法正的冲突就在眼前,他哪里还敢再自做主张。

刘鸿点了点头,高顺便叫传令兵上了来,传令兵拜过皇帝,这时禀上文令,原来是关内出现了命案,一个常与北地各族行走的富商死在了家中。

这在往常,这算不得什么案子,死了就死了,找出凶手就是了,可是在正与外族交战的时候,再联想到这个富商的身份,这就有些不对劲了。

刘鸿沉默了一下,向高顺点了点头,他也认为这事有些不对劲,他一来,就出现了命案,而且前面不远处就是他要去的地方了,也是他要做诱耳的地方了,不由得他不慎重。

于是他便向高顺点了点头,高顺也明白他的意思,当既起身为刘鸿带路,却又停了一下,抓了抓头,颇有些不好意思的向刘鸿说道:“陛下,微臣一心练兵,这函谷关内的政事,都是由田沮两位主薄功曹负责,没有这二位,这等政事微臣却也做不来。”

“哦。”刘鸿微微讶异了一下,他看来出来,他一路走来,整个函谷关都布置得谨谨有条,可以说民心安乐,倒不像是一个兵凶战危的关口反而像一个世外桃源般。

初始他以为这是高顺的功劳,在路上的时候他就赞扬了当时还不知名的函谷关守将,要不然也不会一下子对函谷关的守将看得如此之高,可是听到是这二个口不择言的文士的功劳,倒有些奇怪。

“不必担心,朕也略通些寻凶笔判之道,不过既然高爱卿如此称颂这二位,那朕就带这二位一起去看看。”刘鸿略微的点头,禁军自然放开了架在这二人身上的层层刀光剑影,但却紧紧的守在这二人身旁。

“陛下,陛下身为帝王,大汉之主,当尊循圣人治国之道,或无为而治与民休息,或仁义而治,推广教化,布泽四方,怎能寻这典狱小道,长此以往,岂不国将不国。”

刘鸿的眉头皱了好几下,心中实在是杀意重重,头猛的一扭,双目紧锁,死死的盯着眼前说话的中年文士,就是姓田的那位,要不是姓田的那位目光耿耿,看得出并无其他意图,一片清明,他早就下令让旁边又架在他脖子上的待卫一刀割下他的头颅,省得在这里呱呱燥。

但就算这人就是一片公心,刘鸿如今的帝王风度也不是十年前的那位,势单力孤需要委屈求全,现如今,又有几个人敢触帝王圣颜!

“掌嘴。”刘鸿冷哼一声,早有一个待卫把刀剑交到左手,抬起右手,狠狠的就向田主薄的脸上搡了下去,啪的一声,田主薄脸上顿时浮现一个大大的掌印,嘴角也流出一丝鲜红的血滴。

只是看这人并不惧此,就算整个半边脸都肿了出来,还是依旧如此抬着头,目光依旧清明,耿耿的注视着刘鸿。

倒是他旁边的那一位沮功曹有些怒气,当下也挣脱左右待卫的钳制,拱手说道:“陛下,卑臣曾听闻,兼听则明,偏听则暗,又闻,圣人以德服人,陛下如此行事,岂不违圣人之道。”

“呱燥。”刘鸿怒喝一声,同样也掌了此人一个耳光,“朕也非不教而诛之人,朕曾下旨,天下各道,缺一不可,无农则国不存,无商则国不富,无法则国不正,治国之道,当禀其公心,上下一体,文官以公心侍国,武官以死心护国,则国富民安,诸邪不侵。”

“尔等既为大汉国民,又是知书达礼之辈,自然识得圣旨,又何以来小道大道之分,此是其一,其二,刑狱之道,哪治国大道,刑狱不清,民心就不得安,民心不安,国何以安?”

刘鸿冷冷的说道,说完也不管这二个人,顾自走了,他实在没有兴趣跟这些人扯皮,像这种什么大道小道的,他这几年都都不知道跟朝中百官辩过多少场了,自然轻车熟路,短短几句话就说得二个人哑口无言,不过服不服就不知道了,这时候,刘鸿也懒得管他们服不服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开向函谷关内,一般大型的关口里都住有百姓,为的就是在危急时候,可以马上征召兵力,以待支援,这关口里住的百姓一般都是从别的地方上迁过来的,当然也有因犯罪被皇帝发配过来的。

函谷关是大关,虽然关口险竣,但关的范围太大,所以百姓也住得也比别的地方多个好几倍,整个范围算起来,都有小县一般的人口大小,有近七八万人口左右,而且由于这几年,大汉灾祸不断,所以各州人口流失都很严重,关口上迁来的人就越发的多了。

刘鸿挥手向那些看到明皇旗色而山喝万岁的人挥手致意之后,就在众人的陪同之下走进了在函谷头里看起来较大较豪华的院子。

一入眼就看到大堂里横梁上呆着一个年过半百的人,一看他身上的穿着,就知道此人不但富贵,而且交游必然不差,要不然也搞不来只有上层人士才穿得起的蜀帛,此人早已死透,面目有些狰狞,舌头伸得长长的,看上面的色泽,死了有二三个时辰了。

“陛下,此人姓王,名堂,是函谷关里有名的商人,经常出入西北之地各族,从各族手中低价收些上好的人参极皮革,再高价在我大汉里倒卖,所以颇为富有。”高顺短短时刻就了解到了不少的信息,向绕着王姓商人四处走的刘鸿禀道:“是他的侄子前来交货银时这才发现他早已吊死了。”

“嗯。”刘鸿轻轻的点了点头,扶起地上的椅子,比了比划与挂在横梁上的王商人脚的距离,便命令待卫把王堂的尸身放了下来,又查看了一下脖子,和后颈,思索了一会,又摇了摇头,再看了看王堂脖子上由上至少的一大片擦痕,沉默良久。

现场倒是一片寂静,谁也不敢说话,不过看起来,二个中年文士倒是有些不奈,但也不敢再说什么,突然,刘鸿好似想到了什么似的,又看了看王堂的左右二手,环视了一下周围,便神秘莫测般的笑了起来。

“二位也过来看看吧,你们都来看看。”刘鸿指了指田沮二人,又对郭嘉和戏志才等人说道。

“各位看出什么来了没。”刘鸿待每人都查看了一遍后,便问道。

“他杀,死后才挂上去的,凶器应当就是绳索。”田沮二人齐齐说道,刘鸿点了点头,再扫视了一下郭嘉等人,见众人都赞同,唯独法正没有点头,反而露出疑或的神色。

“哦,田主薄,沮功曹,从何看出这二人是他杀后再挂上去的。”刘鸿对法正点了点头,法正反而没有明白,倒像是更加疑惑的样子,见法正想不明白,刘鸿微微一笑,对田沮二人说道。

“回陛下,其一,此人登子离索套太远,人站在上面根本就无法把脖子套在索套里面,其二,此上脖子上有一片绳索磨划的痕迹,此以上吊自杀不符,其三,此人手上有抓痕,当是被人勒住脖子后,此人正常反庆都会用手抓住脖子上的绳子挣扎所致。”田主薄拱手一一说道,尾尾道来,看来,在刑狱上也有一番功底。

“你们都这么认为?”刘鸿没有表态,看向其他的几位,见几位都露出正是如此的神色,不由的微微一笑:“法正,你看出什么来了没。”

“禀陛下,微臣以为,不是他杀,但微臣又看不出什么来,由此疑惑。”法正面露愧色,他身为法家学派,对典狱这一块也有很深的研究,但却看不出什么来,虽然,田主薄所说,他也知道,但他总觉得哪不对,又想不出来。

“法大人。”田主薄冷哼一声,语气里颇有些讽刺的意味:“刑狱之事再于观测,不在于溜须拍马。”

“你。”法正气得半死,二指做剑,怒指向田主薄,他知道,田主薄是讽刺他在喝他“放肆”时是为了拍皇帝马屁,一时间,他法正又找不到话来反驳,只气得脸色铁青,却又无话可说。

“够了。”刘鸿声声的一喝,法正便放下了手,阴狠的瞄了一眼田主薄,垂手退到刘鸿身后,全身微微颤抖,显然气得不轻。

“田主薄,你以为你就对了吗?”刘鸿慢慢的走到田主薄面前,初始时,他把凳子扶起来时,看到死者的脚离凳子很远时,他也是这么认为的,要不是看到死者脖子下大片的绳子的擦痕有些奇怪,他也就这么认为了。

“愿听陛下高见。”田主薄明显的是不会转弯之人,一身刚正,有什么就说的,比年青版的曹操还刚正的家伙,这样的人很难处理好跟同僚的关系,要是碰到好的主子,那倒好,要是碰到心胸不是那么宽广的,估计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此时他早就认定这王党是他杀,所以刘鸿问他的时候,他非常肯定的回答道,但看到皇帝如此高深莫测的表情,又想起皇帝曾说,他略通典狱之事,倒也认为有些他可能没看出来,这时倒虚心了一点:“愿闻陛下天音。”

“嗯,懦子可教也,过刚则欲折,为人之道莫过于此,内方外圆方才是道。”刘鸿看到这人能如此虚心向自已请教倒也赞赏了一下,这人很明显是不会拍马屁的,这人说话过冲,虽然说的都是对的,但看看,一见面他就得罪了所有禁军,马上就得罪了自已,就算是他说的是对的,要不是看到这人一片公心,再加上,不想在这个时候杀了他,省得寒了函谷关守将的心,这人早就被刘鸿砍了。

“这人并非他杀,恰恰相反,这人正是自杀。”刘鸿微微一笑,指着王堂的身体说道。

“怎么可能,这个凳子太矮了,他站在上面,根本就无法自杀。”田沮二人惊叫了一声,就连郭嘉等人都露出疑惑不解的神色,外面的百姓要是不看在刘鸿是皇帝的份上,早就喝起了倒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