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新春秋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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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三杰首战(四)

秦王赢质正值壮年,长的是方面大耳,身躯雄壮。巳时刚到,他端坐在馆驿大堂上,与分坐在堂中左右的心腹文武议着事情。

“启禀大王,晋王伯翌于五日前到了襄阳,跟随而来的有丞相钟诩,将军赵庞,所带来的晋国下军精锐士卒一万人驻扎在襄阳城北五里处。自来到襄阳后,晋王除了拜会过周王外,一直待在晋国的馆驿中,再没露面。”文臣中,有一人禀报道。

赢质点点头,没有说什么,转而问道:“燕、楚两国国王还是没到吗?”

“回大王,还没有。”

“燕国离这最远,至今未到,也还说得过去,可郢都离这最近,楚王也同样迁延至今还未到此,各位爱卿给寡人说说,这里边莫非会有什么变故?”

丞相商雍说道:“大王,楚国自让出江北土地,退守江南后,就已放弃了北上争雄的野心,只想稳守江南。如今秦、齐联合攻打楚国,只怕楚王是最希望此次和谈能够成功之人,不会有什么别的想法。离会谈之期尚有一段时日,楚王未到,大王正可借此时机,联合齐国,从容布置。”

“爱卿言之有理。”赢质轻吁了一口气,环视众臣,说道:“寡人十六岁即位,即位以来,养民修武,等待一十五年,方才等来出兵晋国的良机。

秦晋争战四年,毫无建树,攻楚三年,寸土未得,转眼七年过去了,东进中原依然只是一个梦想。眼看着晋国在伯俅的治理下渐露生机,楚国也依仗着长江天险并在晋国的支援下稳如磐石,寡人以为这东进中原只怕是今生无望了。

哪知此时那周王姬统居然邀五国国君来襄阳和谈,这真是上天赐与我秦国的良机。据寡人派人调查,那伯翌自传位后就离开王宫不知所踪,如今晋昭王留下来的子嗣只有伯俅一人,只要我们借此机会将那伯俅除去,晋国必将陷入群龙无首的内乱中。

各位爱卿,此事若成,我大秦历代先王、臣子东进中原的梦想将在我等手中实现,到那时,寡人当与众卿一同挥师中原,成就大秦霸业。”

“大王圣明,臣等定肝脑涂地,助大王成就霸业。”赢质话音一落,众臣立刻起身跪倒,齐声山呼。

“启禀大王,齐太子田鸿已来到门外,递贴求见。”

“好。”赢质大呼一声,高声吩咐道:“大开中门,寡人要亲自迎接。”

“诺。”传令的侍卫飞速离去,赢质站起身,环顾堂中众臣,大笑道:“各位爱卿,走与寡人一同去迎接那齐国太子。”领着众臣向大门走去。

田鸿递上拜帖,与齐烈站在馆驿门前等候。没过多久,就见馆驿中门大开,接着,秦王率领文武向门外迎来。秦王用这样隆重的礼节待他,大出他的意料,不敢怠慢,连忙抢上两步来到门前,以子侄之礼拜道:“田鸿见过秦王。”

赢质哈哈笑着,大步走上前来,伸手托住田鸿双臂,同样以叔侄之礼回道:“贤侄不必多礼,走,我们进内说话。”说着,与田鸿把臂而入。

来到堂内,分宾主落座。赢质看着田鸿,再次发出了一阵爽朗的笑声,“多年不见,贤侄已出落得一表人才,寡人见之,甚是欣喜啊。”

“多谢秦王,田鸿愧不敢当。”

“诶,有什么不敢当的。贤侄以弱冠之龄,就能被齐王委以重任,代齐王参加此次五国和谈,足见贤侄之才。”

田鸿一边与秦王寒暄,一边暗自寻思:秦王这样热情地待他,看来此次的事情小不了,不过这样也好,只要这事对齐国有利,自己答应他又有何妨。如此一来,待会向他借人,也就显得不唐突了。

一番寒暄之后,秦王面色一正,将话题转入正题:“贤侄可知寡人今次请你过来,是为了何事?”

“这倒不知,还请秦王明示。”田鸿恭恭敬敬地回道。

赢质轻叹一声,面露无奈之色说道:“不瞒贤侄,此次和谈,我秦国实是进退两难哪。争战七年,寸土未得,空耗人力、钱财。和,心有不甘;战,又无余力。请贤侄来此,就是想听听贤侄的想法,齐国还有没有余力再战下去。”

田鸿苦笑一声,摇头说道:“当初秦国攻晋,我齐国屯兵阿郡,准备配合攻打,不想被晋国中军所阻,后来秦国攻楚,我齐国也兵出合肥,再次对上了晋国中军。不瞒秦王,晋国上、中、下三军,仅中军一军就让齐国感到不可战胜,此战齐国实在是没有余力再战下去了。”

“是啊,晋国军队战力极强,我秦国屡次东进,也皆被其所阻。”赢质点点头,接着将话题往下引:“当初晋昭王病逝,顽劣太子伯翌即位,惹得晋国朝野动荡,我秦国趁此时机出兵攻晋,开始战局虽有反复,但未尝没有希望。后来伯翌传位于伯俅,这伯俅即位仅一年,就将战局完全稳住,使我大军无法寸进,不得已才转而攻楚。伯俅如此厉害,此人不除,我秦国只能固守关中矣。”

赢质说完,一脸的落寞。田鸿心下念转,没有答腔,坐在一旁叹息不语。

停了半晌,赢质见田鸿不说话,接着又道:“秦国有黄河之险,函谷之固,坐守关中足足有余。寡人担心的是贤侄啊。想那伯俅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才能,假以时日,必能将晋国治理得更加强大。到那时,秦国只能固守关中,若晋国分兵东进攻打齐国,则贤侄危矣。”

话已至此,田鸿再要默不作声已不可能,他愕然看着赢质,失声惊叫道:“若果真如此,如之奈何?还请大王教我。”

赢质面露煞气,猛地一拍案几,大声说道:“防患于未然,当趁着伯俅即位时间不长,将他除去,你我两国方可高枕无忧。”

田鸿倒吸一口凉气,自己猜得没错,秦王果真抱着杀伯俅的心思,然而还没等他多想,赢质接着又道:“此次和谈正是天赐的良机,只要贤侄配合寡人行事,当可让那伯俅失陷于此,回不了晋国。”

田鸿沉默了,赢质的逼问让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