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大汉刚刚站起,喝道:“兀那娘们,当真阴毒,竟踢老子腿弯。”说着伸出莆扇般的大手,来抓吴兰芝后领,被那少年跃起一脚,正踩在心窝上,喝道:“去罢!”那大汉一个庞大的身躯顿时倒飞了出去,扑通,扑通,压倒了一张茶几,那茶几上的茶杯咣当咣当掉落地上,打得粉碎,茶水、碎瓷溅得满是。
吴元庆与韩冰斗得正急,忽见一少年出现,两人认得是王星路,吴元庆见他出手相救妹妹,又惊又喜,心想他怎么来了?
韩冰却是大吃一惊,他最怕的人就是王星路,想不到在此狭路相逢,偏生自己被吴元庆缠住,欲逃走而不能。
吴元庆长剑直刺,韩冰一剑挡开,忽然叫道:“杨大人你来了,快把那女子给我抓起来。”吴元庆吃了一惊,心想杨朝汶来了?回头一看,不见什么杨朝汶,知道上当,忙回过头来,只见韩冰一招“剑光赫赫”,直逼他胸口要害,吴元庆见剑势劲猛,忙向后跃出一步。韩冰正是要逼退他,一个筋斗,向窗口跃去。
却听砰的一声,他的头正撞在一个人胸口,不知什么时候,王星路竟已经挡在了面前。韩冰这一惊非同小可,当即右手成拳,击向王星路小腹,王星路伸手挡格,手指如爪,径抓他脉门,韩冰缩手回来,同时一腿踢出,王星路也是一腿踢出,避开了他踢来之腿,径踢他环跳穴。
两人电光石火之间,已经交了八九回合。他二人一师所传,武功都是韩如飞所授,彼此的一招一式都甚为熟悉,但王星路始终跟随着韩如飞,所学远较韩冰为高,韩冰见自己无论如何变招,总是被王星路轻松破解,要想跳窗而逃,却根本无法前进半步。心中又恨又惧,心想老头子将武功绝招都传给别人,却不传给自己,致使自己今日落得如此地步,真是死有余辜!
韩冰忽然住手不攻,喝道:“王星路,你待怎样?”
王星路冷笑道:“要怎样?你说呢?”
韩冰哼了一声,不回答。
王星路道:“你这种祸害留在这世上还不知要害多少人,今天我要帮爹爹清理门户,为他报仇。”
韩冰睚眦欲裂,喝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狗贼,亏你还有脸提起我爹爹!要不是你,我爹爹他会死吗?要不是你,我父子又怎么会落到如此境地?你害死他不够,你还要来害他的儿子吗?”
王星路道:“胡说八道。要不是你,爹爹根本就不会死,你不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却来倒打一耙,真为你害羞。”
韩冰忽然往一张椅子上一坐,说道:“害羞的人应该是你。你不就是王叔文的儿子吗?难道你就真比谁高贵些?我爹爹虽是你家的客卿,可也不是你们家的奴才,凭什么我就要代你去死?我爹爹若不是为了你,他会死吗?我会与爹爹反目成仇吗?”
王星路道:“我并没叫你代我去死,爹爹这样做,是他的侠义仁怀,并不代表他不爱你,而你却认贼作父,你抿心自问一下,你对得起谁?”
韩冰冷笑数声:“别人既然对不起我,我何必要对得起别人?他不拿我当儿子,我何必拿他当父亲?王星路,你就动手罢,要杀要剐都随便。今天既然落在你手里,便任你宰割又何妨?也许上辈子我韩家欠了你的,大不了我父子两代都死在你手上罢了。”
王星路见他那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心中忽然一软,竟下不了手杀他。吴元庆向前喝道:“你别以为不会杀你,王公子下不了手我来。像你这种无耻小人,永远不会反思自己的罪过,总是把错记在别人头上,今天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强辞夺理又有何用?”说着一掌向他胸口击去。
韩冰忙跃起,还了一掌,冷笑道:“你要来杀我,你杀得了吗?”
吴元庆道:“杀得了要杀,杀不了也要杀,你今天别想活着走出这送春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