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毅站在开拓号船首,举着他胸前的望远镜不停的朝四周观看,对于目前的进展他异常满意,从行动开始,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船队进入码头,到现在为止,水师跳帮手们已经在林雄的带领下彻底的解决了码头上的所有安南水军,具体杀了多少人没有人清楚,但从火光照耀下的镜头中,他可以清楚的看到码头上那遍地的安南兵士的尸体,横七竖八的丢弃的到处都是,安南人在码头附近设置的营寨此时也燃起了熊熊火焰,更不用说安南人那些所谓的战船,早已被烧得劈啪作响,灼热的空气甚至连这么远的距离上,裸露皮肤都能感觉到那强烈的热度。
随着林雄登陆的杨再兴早已一刻不停的率军杀入到了镇子之中,而听声音便知道他们进展的也异常顺利,镇子中传来的那些凄厉的惨呼声同样响彻了夜空,镇子中被点燃的房屋接连朝镇中蔓延,从火焰冲起的位置便可以看出他们的进展速度有多么迅速,对于这样的进展,徐毅总算是彻底放心了下来,放下望远镜传令到:“传令命林雄立即控制码头上所有停靠的船只,不得有误!传令本部船队跟随我继续朝上游行驶,我们去解决那些镇西的安南兵马!”
传令兵立即答应一声,飞奔了下去,不多时开拓号船只再次移动了起来,朝着上游宽阔的河道驶去。
林雄浑身上下都是鲜血,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他自己的,不过看他衣服生龙活虎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受伤的模样,他招牌式的大胡子上甚至还挂着一些血肉,此时的他几乎像是个刚从地狱里面爬出来的杀神一般的狰狞恐怖,当他舞动朴刀将眼前最后一个敌人劈开之后,伸手抹了一把满是鲜血的大脸,转头对跟随在他身后的那些水军弟兄们叫道:“主公有令,立即控制所有码头的船只,反抗者格杀勿论!弟兄们走!”叫罢提溜着他那把滴血的大刀大踏步的朝着码头冲了回来,身后跟着一群和他一样浑身浴血杀气腾腾的劲卒。
而码头上的那些驻泊的各国商船本来就乱做一团,看到这些如狼似虎的悍卒们朝他们奔来的时候更是惊慌失措起来,本来就已经乱的不可开交的船只,更是挤在一起,动弹不得,而他们后面此时已经有一些船只逼了上来,这次不少人在冲天的火光下,看到了他们船上高高飘扬的黑色骷髅旗,终于有人想起来了他们的身份,因为这里有不少宋人船只,以前在大宋的时候,便听人说起过,没想到他们居然会在这里碰上传说中的骷髅旗海盗,于是一些大宋船只多少安心了一点,因为据说这些悬挂黑色骷髅旗的船只一般对宋人船只会手下容情,起码不会将他们一网打尽,于是一些宋人便主动的再次抛锚,听天由命等候发落了。
码头和会安镇的冲天火光和凄厉的惨叫声在寂静的夜空中传出了很远很远,这样的动静不可能不引起附近驻防的那些安南兵马的注意,得到了值哨的士卒通禀之后,一些安南将领急冲出营寨,举目朝大占海口码头和镇子中眺望,没有人能弄清楚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于是他们立即擂鼓点兵,开始整队准备前往镇子和码头方向查看,却没有注意到离他们兵营不远的河道中忽然驶过来一支奇怪的船队,缓缓的靠近了岸边,正当这些安南兵马慌乱的整队即将出发的时候,河中的一条船只忽然连续发出了一片轰鸣之声,这条船在夜色中似乎变成了一支喷火的怪物,猛然吐出了数条火舌,接着便听到空气被撕裂的声音,安南人被突如其来的景象吓了一条,纷纷注目朝河面上望去,可还没有等他们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几颗不知名的东西便呼啸着落在了他们的人群之中,碰上的人立即便残肢断臂、骨骸内脏连带着血肉腾飞了起来,可这些铁球随着落地便再次弹起,继续朝前飞行,接着便贯穿了一队人,所过之处顿时露出了数条血肉通道。
安南士卒被眼前发生的一切顿时惊呆了,他们不知道这是什么武器,更没有见过如此厉害的玩意儿,甚至他们弄不清能将人撕碎的这种东西是什么,只是一瞬间呆望着身边中弹的这些弟兄的残肢断臂,其中有人不知道歹命还是好命,只是断了一条腿,躺在地上抱着断肢凄厉的惨嚎,鲜血从伤口中喷溅的老远。
此时刚刚整出的队形,还没有离开他们的营寨,便被这轮突如其来的打击搞成了一片混乱,这些安南兵们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开始在营寨里面乱窜了起来,没有人清楚刚才他们挨了什么东西,所有人都只想赶紧躲起来,别再被这个恐怖的玩意儿给来一下子,军官挥着手试图重新将他们召集起来,现在他可以确定的是这里肯定是遭到了敌方的袭击,他必须要尽快将这些部下,带到镇子里面和对方进行作战,至于来的敌人是谁,这会儿他没有功夫去弄清楚,至于河面上那些船只上打来的东西,他更是不明白,但他知道,如果还留在这里的话,恐怕那种恐怖的会喷火的东西还会再落在他们人群中。
不待他们明白过来,接着从河面上的船队中再次飞出了一群黑点,不过这次他们没有看到喷火,也没有听到轰鸣,只听见了一阵咚咚的如同敲鼓一般的声音,接着便看到满天落下了一片黑乎乎的东西,重重的砸在了他们的人群之中,有一些倒霉的家伙立即被砸的筋断骨折,不过这次落下来的东西似乎没有刚才第一轮那些东西来的震撼,毕竟没有出现血肉横飞的场景,可有人还是眼尖,发现落下的这些东西居然还在冒烟,接着便听到了一阵连天的巨响声,接着狂暴而且灼热的气浪将这些抱头鼠窜的安南兵士掀了起来,四散的碎片将人体切割成碎块,然后抛洒开,即便没有给炸烂的,附近一些人也被飞溅的那些碎片当场要去了半条性命,整个军营中顿时成了人间地狱一般,哭爹喊娘的声音和这些爆炸的声音此起彼伏,交织在一起,安南人的营寨顿时被笼罩在了一片硝烟之中,惊恐万状的安南人此时再也没有人想着去支援什么码头、镇子了,现在他们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赶紧逃离这个人间地狱,躲到一个永远不用被如此虐杀的地方去,至于到底是谁在屠杀他们,他们现在都没兴趣去了解了。
安南人的兵营如同被捅翻了的蜂窝一般,还活着能跑的纷纷丢下了手中的兵器,如同一群无头苍蝇一般的从营地里面四散奔逃了出去,无论他们的将领如何收拢,也没有人再去听他们的指挥了。
钱贵这些天有了外面偷送进牢房的伤药的医治下,伤口多少已经开始有点恢复起来,人也多少有了一点精神,加上这些天吃的多少好了一点,身体也恢复了一些,起码可以自己坐起来了,这些天虽然大家都不怎么说这个事情,可所有人都在暗中掰着指头算日子,反倒有一点度日如年的感觉,说实在的!在他们接到外面递进来的东西之前,说的那些话,连他自己都不太相信,毕竟这里离家太远了!可当他们得到了外面的消息之后,这种希望顿时被彻底点燃了起来,关在地牢中的所有人都暗中在积攒力量,就等着这么一天的到来。
徐毅没有辜负他们,在经过了这么漫长的等待之后,在这个夜晚,他们忽然听到了镇子中传来的冲天喊杀之声,还有凄厉的惨叫哭嚎之声,这里的所有人都立即意识到,他们等待的时刻终于到来了,钱贵挣扎着坐了起来,曹宪赶忙伸手相搀,将他从地上拖起来,隔壁的几个部众相互支撑着,用力将一个身材矮小一些的弟兄托到高处的那个小窗户上,趴在上面朝外面用力观看,从外面传来的喊杀声越来越清晰,以至于后来他们可以听清楚这些嘈杂的人声中那些他们可以听懂的叫喊,他们才终于放心了下来,因为这个时候能杀入到镇中的人,除了他们伏波军外,还有什么人呢?
有的人激动的流下了眼泪,有的人干脆就嚎哭了起来,来了!终于来了!
安南狱卒们早已被外面的声音所惊动,一些狱卒们胆战心惊的跑出去查探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很快便跑了回来,对着他们的同伙叽里呱啦的一通乱叫,接着所有狱卒都涌了出去,地牢中立即成了无人看守,于是这些被关在这里的人们开始疯狂的撞击牢门,试图撞开牢房冲出去,可这里的牢门都是小腿粗细的原木建造出来的,而他们现在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关押之后,哪儿有力气撞开这道牢门呢?虽然努力了一番,可最终他们还是颓然坐了下来。
正在他们翘首企盼的时候,上面的牢门发出了一声巨响,接着便有一个安南狱卒倒飞了下来,重重的摔在了地牢的过道上面,再看他的半边脑袋已经被不知什么兵器砸的稀烂,脑浆从他的烂脑瓜里面喷溅出来,红的白的混在在了一起,没有断气的狱卒筛糠一般的抽搐着,眼看是已经活不成了。
“钱贵!钱大哥!你在这里吗?”一个大嗓门还没有冲入到地牢中,便运足了力气放声大叫了起来。
这个声音落在钱贵的耳朵里面简直如同天籁之音一般动听,这个声音他太熟悉了,除了大牛有这么大的嗓门外,还真是找不到几个这样的大嗓门了,钱贵于是点着脚尖,在曹宪的扶持下,单腿支撑住身体,趴在牢门上大叫到:“大牛!我在这儿呢!……”
一个黑盔黑甲,浑身浴血的健壮身影大踏步冲入到了地牢之中,带进来了一股血腥的味道,此人手中擎着一把沾满了血肉的狼牙大棒,冲进来之后便用力的朝四处的牢房之中打量,疯了一般的扒着栅栏叫道:“钱大哥!你在哪儿呀!”地牢里面很暗,猛的从外面进来的人根本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难怪他冲下来之后,居然还差点被刚才倒下的这个安南狱卒绊了一下。
钱贵立即叫道:“大牛!我在这儿呀!”
这下大牛才循着声音找到了钱贵的牢房,二话不说抡开了他的精钢狼牙大棒,一下猛砸,便将牢门上的那个铁锁生生砸烂,一脚踹去,便将牢门踹开,冲入了牢房。
钱贵往前一扑,撞入到了大牛的怀中,被大牛一把抱住哭道:“钱大哥!你受苦了!呜呜……”
钱贵抱着大牛,眼泪也随着喷涌而出,他不知道这会儿自己是什么心情,可以说欢喜的成分更多一些吧,抱着大牛哽咽道:“大牛……别哭!快点把其他弟兄的牢门都给砸了,咱们去找那些安南狗们的晦气去!妈的!这些混账可把我们给害惨了!”
这个时候外面又冲入进来了几个和大牛穿的差不多的兵士,进来之后立即挥刀猛砍牢门上的锁链,几刀下去,便将铁链斩断,将牢房中关押的这些弟兄们尽数放了出来,一些人身体很是虚弱,几乎已经不能行走,于是这些人便搀扶着他们,走出了牢房。
大牛二话不说,反身便将钱贵背负在了背上,拎着他血淋淋的狼牙棒怒吼一声:“咱们走!”说着便甩开了大步,一马当先冲了上去,后面那些弟兄们立即跟着他涌了上去,再次回到了地面上。
所有被关在这里的人一出牢房,立即都深呼吸了一口气,这种清新的空气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久违了,仿佛是突然又从地狱回到了人间一般,所有人都觉得身体为之猛然一松,这时候才看清楚镇子中早已是一片火海,四处都是那些黑甲军晃动的人影和那些四散奔逃的安南人的身影,黑甲军大肆追杀着那些安南人,或是用枪,或是用刀,将这些安南人一个个的放翻在地上,踏着他们的尸体,继续朝下一个目标杀去,人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任何怜悯可言了,即便是那些十六七岁的少年,此时也便成了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一般。
大牛背着钱贵,一手搀扶着曹宪,在一些黑甲军的维护下冲出了安南人的官衙,来到了街上,此时一匹快马冲了过来,马上一个持枪将军勒马站住,扫视了一下大牛他们,对大牛背上的钱贵点了点头大声说道:“钱兄弟受苦了!大牛先带钱兄弟他们先回码头,主公还在等着你们,这里我来处理便是!你们先行一步好了!”
“多谢杨大哥!救命之恩钱贵必当后报!”钱贵已经认出了杨再兴,于是对骑在马上的他拱了拱手。
“不必多言,只要你没事就好!你们先走,我来给你们断后!”杨再兴挥手到。
大牛也不多言,背着钱贵立即朝着镇外大踏步的奔了出去,一队黑甲军护卫在他们这些人的身边,有人将那些行走不便的弟兄也背负了起来,一群人快速的反身杀出了镇子,朝着码头方向奔去。
码头上此时也是混乱一片,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是鲜血,被点燃的营房、竹楼、船只将这里照耀的通明,许多黑甲兵卒正在这里收拢那些船只,场面异常的混乱,不过看情况这里已经没有了什么抵抗,一个魁梧的人影看到大牛他们这群人之后,立即迎了上来,一见到钱贵,便笑了起来:“钱贵!你这个家伙果真没死!哈哈!好呀!这下主公便可以放心了!”
钱贵这才看到来者居然是林雄,不禁有些心中感慨万分,看来徐毅这次为了他可算是倾尽了全力,连林雄都被调来了,心中的感激自然不用多言,用力的对林雄点了点头。
“林大哥!主公的船呢?”大牛张望着码头,可没有找到徐毅的开拓号,于是对林雄问道。
“主公的船朝上游去了,我已经被你们备好了一条船,你们先上船,马上便能见到主公了!”林雄一指靠在码头上的一条快船对他们说道。
大牛于是谢过了他之后,背着钱贵带着这些被救出的弟兄们朝着这条船奔去,而林雄则反身回转了码头,继续指挥着水军部众们收拢起那些货船来。
郑广带着数条船只一路逆流而上,直驶到那条横亘在宽阔河面上的浮桥前,此时远处码头方向早已是火光冲天,连这里都被照亮了起来,南岸上驻守的安南兵营也开始亮起了不少灯球火把,并开始涌出兵营,朝着浮桥方向蜿蜒而来。
郑广看过了这条浮桥之后,根本没有令船只停船,而是下令再加快速度,指挥着船队直接冲撞到了那条浮桥上面,他们的大船在巨大的惯性作用下,重重的撞在浮桥之上,本来就很单薄的浮桥岂能承受住如此重的撞击,于是立即便被这几条船撞成了几段,飘散到了河面之上,于是马上便断掉了两岸之间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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