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风流权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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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升堂断案

当夜,三人讨论到五更时分,云起才离开新城。

次日一早,林征就让陈通把七百兵卒集中到城西校场,然后和岳信前去校阅。

校场。

林征在岳信的陪同下站在高台之上,脸色不是很好的扫视着下面列队而立的七百多老弱之兵,很难将这些跟乞丐也没有什么区别的人当成一群士兵。

看他们队形不整、衣甲不全,且面有菜色,两眼无神,多半都老弱,甚至连一套完整的兵械都没有,估计多走几步路也会气喘,这样的一群士兵上了战场,会是什么样的后果,林征简直不敢想象。

旁边的陈通见这位年轻的县太老爷自从昨天到来之后,第一次露出了怒色,心下也不由恐慌起来,战战兢兢的立在一边,不停的观察着林征的脸色。

林征根本懒得理他心里打的什么小九九,冷冷道:“陈通,从今天开始,如果一个月后再让我听到还有百姓有吃不饱肚子、穿不暖衣服,或者有地主豪强欺压姓,士兵领不到钱粮军饷,百姓所纳赋税超过朝廷规定之人,我就砍了你这颗狗头。”

陈通吓的冷汗都出来了,心惊肉跳地道:“小……小人遵命。”

岳信道:“大哥,这些老弱士兵根本不能上战场,不如干脆遣散他们,让他们去屯田吧!”

林征点点头,这群面黄肌瘦的难民是肯定不能再当兵了,不过他这个后世来的精英分子比谁都清楚,更比谁都明白民为国之本、民富则国强这个道理。

想让老百姓富起来,就要惩治贪官污吏,而想要治理好地方,则需要深入了解民间的疾苦,不能把希望寄托在手下的那帮官员之上,官场上那套欺上瞒下的把戏他实太清楚了。

“去叫几个老兵上来。”林征吩咐道。

岳信暗赞,大哥真是智珠在握,当即跑下高台,挑了几个胆大的点老兵带上高台。

而一旁的陈通则开始不停的抹冷汗了,心说这下完了,怎么会遇到个这么务实的县太老爷,只能希望那几个混蛋千万别胡说八道。

几个老兵被带上高台,他们的眼神都有些麻木,好像并不认识林征。

林征问道:“你们每月能领到多少军饷?”

一个老兵冷冷答道:“饭都吃不饱,哪里还有军饷。”

林征恩了声,眯了眯眼睛,看了眼陈通,陈通立刻吓的爬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嚎嗷大哭道:“大人饶命啊,小人……小人再也不敢了。”

林征不理他,继续问那几个老兵,“朝廷规定,凡年过四十者都要退伍,我看几位都有五十高龄了吧,怎么还在军中?”

一个老兵反问道:“不当兵我们还能干什么?”

林征道:“朝廷有规定,老兵退伍者,可分发给土地屯田,你们不会不知道吧?”

所有老兵冷笑道:“我们当然知道,但是我们辛苦一年收的粮食都要上交官府,一样没有活路。”

林征点点头,道:“我明白了,本官现在就发给你们土地,每口一亩五分田地,种什么你们自己决定,收成五五分成,五年后田产归你们所有,你们可愿意?”

一个老兵道:“如果大人说的都是真的,我们没有意见,但就怕大人做不到。”

林征一笑了之,没有再说什么,这个老兵的意思很明显,不是信不过他林大善人,而是信不过他手下的那帮贪官。林大善人的名声方圆百里那里家喻户晓,但是就算他林征说了五五分成,但他手下的那帮官员会不会照他所说的去办,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二弟,遣散这些老兵,若有不愿从军者,也都一律遣散,回头我会分发土地,让他们去垦荒屯田,至明年秋收之前,他们的生活都由官府供给,农具也由官府发放。”

信岳拱手道:“小弟遵命。”

林征没有再说什么,看了一眼爬在旁边的陈通,领着大山回县衙去了。

午后,升堂断案。

陈通心惊胆战的站在林征下方,两班衙役分列两旁,挺直了腰杆,神气不凡。

林征道:“传有冤情者上堂。”

两班衙役立刻吼了下去。

不多时,两个汉子入堂跪下,一个三十多岁,形相猥琐,给人的印象极差,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鸟,另一个四十来岁,面相忠厚,十足的老实人一个。

林征喝道:“堂下二人姓甚名谁,有何冤情?”

猥琐男抢先道:“回大人,小人乃焦家村村民,名叫焦毒,这人叫黄海,和小人同时焦家村的村民,只因他擅自杀了家中耕牛,小人才前来报官,请大人明断。”

林征恩了声,朝廷律法规定,农户擅杀耕牛者发配边疆服苦役一至两年,问那老实巴交的中年汉子,“焦毒可有污蔑你?”

黄海老实巴交地道:“没有。”

林征又问道:“那你为何要杀耕牛?”

黄海道:“牛死了我才杀的?”

焦毒连忙道:“大人,他在撒谎,耕牛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死掉,肯定是他早有预谋。”

林征问道:“可有证人?”

焦毒立刻道:“小人有证人。”

林征吩咐传进来,不多时,又一个同样猥琐的中年男子入堂,不等林征发问,就自告奋勇地道:“小民张三,叩见大人。”

林征问道:“黄海的耕牛是怎么死的?”

张三道:“回大人,是黄海自己杀死的,小民亲眼所见。”

林征又问黄海,“你还有什么话说?”

黄海道:“大人,他们串通一气,请大人明断。”

林征又看焦毒和张三,目光有些玩意,二人立刻心中一跳,没来由感到一阵不安,就听林征道:“来人,传郎中,去检查黄海耕牛死因。”

当即有衙役传了下去,牛头被黄海带到了县衙,郎中很快就有了结果,不多时回报,耕牛是砒霜过量致死。

林征再不问案因,喝道:“来呀,将焦毒和张三打入大牢,秋后发配和州。”

“啊!大人冤枉啊……”焦毒和张三吓的魂不附体,大声惨叫起来。

黄海则高呼道:“大人英明。”

林征斥道:“你二人存心不诡,串通陷害村民,又欺瞒本官,可曾知罪?”

焦毒和张三硬着头皮辨道:“大人,我们冤枉啊……”

林征怒喝道:“来人,给我押下去。”

两旁立刻冲出四名衙役,如拖死狗般将二人拖了下去。

“啊,大人饶命,小人知罪,请大人开恩。”眼看事不可为,二人连忙招供。

林征摆摆手,令衙役退下,喝问道:“你二人所犯何罪?”

焦毒悔不当初地道:“回大人,小人陷害村民,欺瞒大人,有罪。”

林征冷然道:“黄海的耕牛是怎么死的?”

焦毒吱唔道:“这个……”

“押下。”

“大人饶命,是小人毒死的。”

林征这才道:“早点招供不就得了,非要不见棺材不落泪,不过念在你还算老实,特将你二人发配边疆服苦役一年,秋后起人,来人,押下。”

“啊,请大人开恩,小人上有老下有小……”焦毒惨叫起来,衙役可不管这些刁民高堂妻幼的活死,恶狠狠的扑了上去,押了两人就走。

林征吩咐继续。

又有三人被带上堂来,两男一女,还是一男猥琐,一男忠厚老实,女的长相一般,二十岁出头,一脸刘虎兰的表情。

“你三人有何冤情?”林征问。

猥琐男立刻泣不成声地道:“大人,这婆娘原本是小人媳妇,不守妇道,又找了这贼汉子,勾搭成奸,请大人替小人做主啊!”

林征:“……”

刘虎兰振振有辞,“胡说,你不守家业,好吃懒做,每天只管熏酒赌博,把家中良田都给输光了,奴跟着你这废物迟早饿死,请大人明断。”

猥琐男气急败坏,“你这贱人,偷了贼汉子还敢这么放肆,我……”

林征头大如斗,一拍惊堂木,喝道:“肃静。”

猥琐男立刻闭嘴,爬在地上泣不成声道:“请大人替小人做主。”

林征问道:“你婆娘所言是否属实?”

猥琐男吱唔道:“属……属实。”

林征再拍惊堂木,喝道:“押下去,三年苦役,若不悔改,再加三年。”

“啊!大人开恩……”如狼似虎的衙役不等他喊完,就直接拖了下去。

“谢大人。”奸夫**大喜,连忙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