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的荒村僻壤不似南方那么多,那么有特色。也很少有古老的乡土意识形态保留至今的。但,一说起传奇故事,却是不逊于南方的。乌风村就是其中之一。
它位于辽宁西北,被一片大山所包围,在一片葱翠和生机昂然的环境里,幽雅的坐落着。
虽然前几年县里给修了柏油马路,但由于村子里没有什么土特产品,所以基本很少有车往来。
听过去的老人讲,乌风村以前叫‘巫风村’。但在更早以前它还不叫‘巫风村’,而叫‘土坷拉村’。
据说在古时有一年洪水暴涨,土坷拉村的地势低,眼睁睁的就要被洪水给淹没了。
村民们都无助的爬上了房顶,敲着铁盆相互求助着。可是周围已经全都是汪洋一片,稍微低矮点的房子都被淹得看不到影儿了。有几个水性好的也都各自顾命了。
到了这个时候,连老婆孩子都顾不上了,谁还能来救你?
这时候……
村儿里的那几个老头每当讲到这里的时候,便忍不住激动起来。好象他们当初经历过一样。
这时候有一个年迈的老巫师踩着一片大树叶飞进了土坷拉村,他挥了挥巨大的袍袖对惊慌失措的村民们喊到:“不要害怕,老朽来救你们。”
说罢用力的一挥宽大的袍袖,顷刻间空中狂风大作,从村口灌进来的洪水一股脑的全被卷了回去。老巫师又挥舞了一下袍袖,村子里所囤积的洪水瞬时间被吹得干干净净。
村民们这一次真是见到活菩萨了,全都感激得拜倒在地对老巫师进行三拜九叩,一时之间搞得好不热闹。
村民们为了歌颂老巫师的功绩,众议之下特意将土坷拉村就正式更名为巫风村。
后来老巫师就在村子里住了下来,他只在村儿里的一个叫刘福忠的村民家里住,这着实是羡煞了同村的村民。都在夸赞着刘福忠的福气不浅。
也因为这个原因,终于有姑娘看上了刘福忠这个四十多岁的老处男,使他结束了难熬的光棍生活。
等过了几年后,村子里就再也没有人见过老巫师了。就连刘福忠和他的老婆也不知道。只是说第二天早上一起来老巫师就不见了,有可能是云游四海去了。
对于这一点村民们也并没有深究,毕竟这个老巫师实在是太神秘了,根本不可以常理猜度。
有人说老巫师是与巫风村的缘尽了,所以就走了。还有人说老巫师是上辈子欠这里的,所以今生来还来了。
总而言之,在当时的传言是五花八门的,几乎说什么的都有。老实忠厚的刘福忠也恢复了以往的生活,种种地,进山挖挖菜,打点野味什么的。再也不是村子里的焦点人物了。
而他老婆着实为了这件事郁闷了好一阵子,回了几次娘家后,最后还是跟刘福忠过了一辈子。
时光飞梭,等到了*时,由于破除封建迷信的热潮空前高涨,所以巫风村不得不把名字改了一个字,就成了现在的乌风村。就这样,这个名字一直延用至今。
青年刘金是刘福忠的后人,也不知道是过了多少代了。他们整个家族一直都生活在巫风村,从来就没有向外迁徙过。
到了刘金这一代,他们家已经是人丁稀薄了。确切的说就剩他老哥一个了。
在他考大学那年,他父亲跟几个同村的去外地下矿挣钱,指望着把他的学费给赚出来,可是这一去就没能再回来。而刘金的母亲早在他十几岁的时候就去世了。
此刻刘金正骑在一头骡子上,不紧不慢的往山里走。背后背着一把小镰刀,身上还斜挎着一个背包,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了什么。
一个刚下地回来的老农看到刘金离老远就打开了招呼:“金娃,你这个时候进山,是唱的哪出啊?”
刘金骑在骡子背上干咳了两声:“咳咳,这几天受了点风寒,我进山采点药回来。”
老农摇了摇头,低声叹息着:“哎,苦命的孩子哇。”
刘金进山当然不是为了采药,而是为了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这个秘密已经在他们家族传了上千年,并一直延续到了他这一代。这一切皆由那个老巫师而起。
想当年住在刘福忠家里的那个老巫师并不是云游四海去了,而是死了,就死在了刘福忠的家里。
老巫师在生前已经为自己造了一座陵墓,那座陵墓在乌风村的深山里。陵墓的外面被安置了几道巫术符咒,将陵墓完全的隐藏在了虚空之中。所以在这千年里从未被破坏过。
就算在前些年盗墓最猖獗的时候,也从没有被盗墓贼找到过。
老巫师算准了刘福忠为人忠厚老实,并且他的后代也不会出奸滑之辈。他刘福忠家住的几年里,传授给了他一些巫术的小法,和巫墓里各种机关和符咒的用法。并把以后看守陵墓的任务交托给了他。
刘福忠为人老实,实在。更对老巫师的救命之恩是感激不已。于是便一口应承了下来,把这守墓的任务大包大揽了过来。
等到老巫师死后,刘福忠连夜背着老巫师的尸体进了山,把他安置进了事先准备好的陵墓之内。并一直兢兢业业的对巫墓进行维护,从来没有懈怠过。
这件事秘密得连刘福忠的老婆都不知道,一直到了后辈也只是告子不告女,并且在传授巫法时也都是口口相传,绝对不允许有文字记录的东西出现。
好在维护巫墓并不烦琐,只要用心学个几年就能完全掌握。而且一年去上几次就行。
也正因为如此,老刘家的耐心才没有被磨平,千年以来一直都在默默的阁守着刘福忠当年对老巫师的承诺。而且中国历来是个很讲传统的国家,对于祖上传下来的事情都是格外看重的。
如果稍微出现什么差池,那就是大不敬,等死后都没脸下去见祖宗。而且刘系一门确实也没有出现过奸滑之辈,在这一点上老巫师看得真挺准。
等传到刘金这一辈,那些巫术什么的基本上都失传了。也不知道是哪辈先人愚钝,根本就学不会巫术。在他爷爷的爷爷那一辈就没有再接触过巫法了。
现在唯一传下来的就是对巫墓的保养和维护的方法。刘金从小就跟着他爹在巫墓里混,在七八岁的时候就基本将这一套业务都掌握得差不多了。由于从小就来这里玩的关系,他并不觉得墓穴里有多可怕。反而觉得就像自己家后院一样,随性,自由。
后来他在镇中学上学的时候,经常逃课,没地方去的时候就自己跑到巫墓里玩。到后来把里面的路数摸得比他爹还熟,而且他似乎天生就喜欢摆弄机关和符咒这些玩意。一个星期不去上一趟就有点手痒。
直到他爹去世之后,这维护巫墓的任务就完全的落在了他的肩上。
骑在骡子上走了三个小时的山路后,刘金便将骡子栓在了一片小树林里。再往前面走一会就要到地方了,等开启巫墓时的场面是不能被骡子看到的,否则保管会给吓毛愣,到时候两个壮汉都拽不住。指不定就跑到哪儿去了。
刘金家现在除了他自己,就剩这一个活物了。它要是真跑丢了,那自己真得喝西北风去了。毕竟平时拉磨和耕地都靠这头骡子呢。
这一路行来地上有几道车胎印,一直延续进了山里。这一点刘金也没放在心上。最近这几个月正是打猎的好时候,偶尔会有城里的人开着名贵的越野车进来放两枪,过一把猎人的瘾。
但这些家伙多半都不专业,也吃不了苦。开着车进山无疑是等于告诉动物们他们来了,到时候下车再想打到点什么,那无疑是徒劳的。充其量逮到几只兔子和鹌鹑就算不错的了。
刘金往前走了不远,来到了一块两米多高的巨石前面。他抬头看了看在巨石缝隙里插的一根小草,确认没有异常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根小草可不是寻常的草,它是刘金用特制的符水泡了三天后,插到石头缝里去的。别看这小草不起眼,这可是巫墓穴的第一道机关。
这棵小草被插进石头缝里后,就会在缝隙中堆积的浮土里生根,然后一切的长势与一般的草没有分别。但当有人一碰到巨石的时候,这根小草马上就会枯萎,意在提醒守墓人有人来过这里。
而在冬天小草无法存活的时候,则可以放一根稻草秆进去。如果草秆变黑则表示有人接近过这里。
刘金又绕到了巨石的后面,从背包里翻出了两张画着黑符的黄表纸。这些都是他临来的时候在家里画好的。画这种符咒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小菜一碟。从五六岁开始摆弄这些起,到现在也有十六七年了。
多了不敢说,几十种符咒的花式都在脑子里存着呢。时刻都可以随手画来。
不过他小时候所画的符是不管用的,即使画得再好也没用。后来随着年岁的增长,他所画的符便开始有了些作用。直到现在已经练得百试百灵了。
这似乎在有种力量在他的体内潜移默化的生长着,不过他还不能确定。
看过四野无人后,他拿起一张画满符咒的黄表纸,用力的向上面吹了口气。而后用两个手指夹着,一边缓慢的摇着一边念起咒语来。
等咒语念罢,他猛的将符一摇,用力的贴在了巨石的上面。
符咒刚贴上去,巨石的上面立时冒起了一股白烟,就好象舞台上喷出的干冰一样。在白烟里面隐隐约约的现出了一个小洞门,其大小只够一个中等身材的成年人侧着身子挤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