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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急错了人(二)

这个*夜让许多人不能安然入眠,姚府里彻夜灯火通明。客堂里,姚振业与一位身着官服的年轻人正在密谈,司空管家在一旁斟茶倒水,顺便也插上几句话。

“这种结果真是出乎意料。”姚振业把玩着茶碗,一开一合地敲出有节奏的韵律。

“嘿嘿,也好,金滩从此就没有查家这个大户了。”司空的笑总是显得那么阴险。

“爹啊,查家的小公子几时变得这般能耐?两个官差外加一对护卫都被他放倒了,可真是件令人称奇的事情。”身着官服的年轻人一口的京腔。从他对姚振业的称呼来看,他是姚振业在京为官的一个儿子。

“大公子,不但是你称奇,我们也觉得纳闷,这小病秧子不但没死,反而长了一身的本事。若不然,我们也不会出此下策来对付查家的,为此还把三公子得罪啦,他明知道得不到查姑娘,却……唉!多情之人自受苦,你这次回来要多开导开导三公子,男儿的心怀要大些,目光要远些。”司空在姚府成了半个当家人,说话也跟着随便了。

“恐怕是没有时间啦,天亮就得行动。我这次奉旨回家乡选秀,在皇上那是打了保票的。应该说这是一次特殊的选秀活动,目的性很明确,就是对着查家姑娘来的。接到家里的信后,我立刻与上峰沟通,想揽过这次的选秀差事,趁机得到皇上的赏识。我按照你们信中对查姑娘的描述,极力怂恿上峰到我的家乡选秀,说查姑娘是世间少见的仙子,有了如此美貌的秀女,皇上一定会龙颜大悦的。上峰被我说动,给皇上递了一道密折,皇上阅后,立即拟了一道圣旨,让我部速速办理。可如今事情出了意外,我怕夜长梦多,万一查姑娘出了甚么闪失,我项上这顶帽子掉了无所谓,别到时连累了大家,让爹的晚年也过不素净。”姚大公子倒是个头脑清醒之人,知道此刻孰重孰轻。

“嗯,齐州那面都安排好了?”姚振业问道。

“我回家之前已经与宋知州商量妥啦,让广守备带人过来。我带回来的那几个衙役现在已经把住了金滩的各个路口和查家的大门,防止他们外逃。”

“广守备?那可是查全德的妹夫啊!”司空惊呼。

“哈哈哈,这个我与宋知州都知道,皇命他敢违吗?”姚大公子放肆地大笑起来,“让他也跟着一起难受吧,这门亲戚马上就不复存在啦,他还不趁机表现一番吗?免得被一起追究了责任。”

“也是。”司空点点头。

“唉!”姚振业叹了一口气,道:“查全德有今天也不要怨我们,谁让他养了一对不省心的儿女呢?我们只想把他的闺女弄走,哪知他的小公子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竟把接秀女的官差给打了,公子不识数也就罢了,两个夫人也抡起了棍子,可见查全德的劫数已定,在劫难逃……”

姚振业的话还没说完,外面狂风乍起,竟掀开了客堂的屋门,扫灭了两盏油灯,随即而来的是惊雷暴响,隆隆的回音几乎就是在客堂里滚过。

姚振业手中把玩的茶碗落到了地上,他心惊肉跳地指着屋门,道:“快,快插死屋门。”

司空扑过去关门,怎奈一个人的力量竟然抵抗不住狂风的扫射,半天合不上门,姚大公子跑来帮忙,俩人每人一扇,终于将狂风顶在了门外。

刚关上门,外面哗哗的雨水铺天盖地地落了下来。

重新点燃熄灭的几盏油灯后,客堂里变得寂静无声,几个人似乎都在用心倾听屋外的风雨声,雷电声……姚振业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恢复过来,脸色惨白。

那日,查府四儿家丁送查聪到齐州城吕家做客时,刚出金滩村口,他就谎称拉肚子,顺着荒草坡溜回到镇里,直接到了姚府后门。三长两短地敲开了门,一个姚府的家丁将司空管家引了过来。

四儿把吕琪昌来查府,并邀请查家公子今天到吕家做客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向司空做了汇报。司空听完后,赏了他二两银子,并嘱咐他继续留心观察,有事及时来报。

“看来,查家与吕家极有联姻的可能。”听了司空的转述,姚振业道。

“嗯,吕琪昌亲自出面,查家怕是不好驳了他的面子。”司空点头。

“根本谈不上驳面子,查全德本来就倾向于将闺女嫁给吕公子,要不是我们姚家也插一腿,怕是这会儿两家已经是亲家啦。”姚振业的口气带着股酸溜溜的味道。

“还要感谢查家的小公子,哈哈。”司空道。

“所以吕家要先买通查公子,要不然,一个堂堂的镇守能随便邀请一个未成年的公子上门做客吗?为了儿女的婚事,这个道貌岸然,平日里假清高的吕镇守也能放下架子啦。”从表情上看不出姚振业是赞赏还是讽刺。

“大人,该想点办法啦,不能眼看着他们结亲,这不但是对三公子的打击,也是对姚家的侮辱。”司空的三羊胡子轻轻地抖颤着,说明他此时的内心很不平静。

“有甚办法可想?一个想娶,一个愿嫁,任谁也无法。”

“不尽然,”司空一歪头,眼白向上,“咱治不了吕镇守,不代表上面治不了他,咱往上想啊,呵呵,您还有两个公子在京都呢!”

“他们?他们又能做甚呢?”

“嘿嘿,有个法子我想好久了,但不到最后我还为三公子抱一丝幻想,现在看这丝幻想彻底破灭啦,那么,我们也就不必客气,拿出这个狠招来,别说是一个吕镇守,就是十个绑在一起也没用的。”司空说着,向姚振业抵近了身子,谈话瞬间变成了耳语。

“这倒是个大胆而奇妙的想法,不知道我那大公子能成事吗?”姚振业听了司空的密语后道。

“有枣没枣地打一竿子不就知道了吗?给大公子的家信由我来写,您署名就是啦。”

“嗯,也好,趁机检验一下我那俩公子的能量,看能办成件事嘛。入京这么久了,这俩小子还没为老子办过一件体面的事情。”

“就是嘛,嘿嘿。”司空锊着山羊胡子阴阴地笑了起来。

………………

姚明远在自己的房间内如一头困兽,徘徊不绝。一想起查姑娘那如花般娇艳的面容,他心中就似刀割般难受。尽管他知道这辈子可能与查姑娘无缘了,但一想到她要进宫,还是感到万分地痛心与绝望。查姑娘一旦进宫,他们就是两世的人啦,即使要远远地见一面,那也比登天要难。他的潜意识里,还有一丝幻想,即使查姑娘最后不能嫁给他,也许会在一个恰当的时候,让他们不期而遇,看一眼,哪怕只是能看一眼,也会给他饥渴的心田来点滋润。姚明远对查家姑娘的思慕几近痴迷。

当他得知整个事情的经过是爹与司空连同大哥一起操办的时候,他愤怒了,狂躁地训斥了司空管家一顿。

当他在查家大门外碰见吕韦峰时,他的心里甚至感到了温暖,因为他们是为同一个目的而来的。

当他从远处看到查公子放倒来接查姑娘的官差时,他几乎要为此欢呼了,他以前是多么恨这个小不点啊!有种乎!有种乎!!他在心中为查聪高唱赞歌。

外面风住了,雨停了。姚明远也停止了走动,他推开门,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正房,眼里慢慢涌出了泪水:为了我心中的爱,我今个要背叛家庭,成为一个可耻但不可恨的告密者了。

姚明远对着正房深深鞠了一躬后,毅然决然地跑向后院,翻墙而出。

黎明前的黑夜里,几个夜行人或骑马,或跑步,朝着一个共同的目标奔来。

当姚明远在黑暗中越过查家的围墙时,尾随其后,又有两道身影翻墙而入,三个人都是从查家后花园翻墙进来的,他们似乎都对查家的后花园熟悉。

“站住。”黑暗中传来一声断喝,四个家丁手持木棍从暗处走了出来。领头的是四儿和那个高喊头掉了碗大个疤的家丁。